《［红楼］三世一生》覃姒

30、第 30 章

　　我拿起一旁的衣裳穿戴起来，又亲手拿了王爷的衣衫服侍他穿上，给他系腰带时，王爷便笑道：“竟没想到苕华如此贤惠。”我亦笑道：“既嫁了王爷，这便是妾身的责任了。只妾身平日里性子直，又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便是日后有什么不妥冲撞了爷，爷也要多担待着些。”说话间我便将王爷的衣衫穿戴整齐了。王爷笑道：“爷也不过说了这么一句，竟招了你说了这么些话。”说着又拉了我的手道：“爷与你是夫妻，何来冲撞一说？”又叫了丫头服侍我绾发。
　　彩织拿了一整套蓝宝石头面来，又服侍我画了妆。王爷便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又见我拿了黛粉画眼线，赞道：“你这种画法爷倒是第一次见，画上眼睛看着更有神了些，你自己琢磨出来的？”我放下口脂笑道：“都是些女人家的玩意儿，爷怎地会清楚？”又有大丫头夏翠笑道：“王爷，早膳准备好了。”王爷便拉着我来到外间。
　　桌上放着八道菜，具是我惯常吃的，心下诧异，便带着些询问地看着王爷，王爷却含笑回望着我，并不做解释。一旁的夏翠便笑道：“这是王爷命婢子打听了王妃的喜好，特地吩咐厨房做的。”我抿嘴笑道：“你倒是会讨巧儿，又是个会说话的。”王爷知我在笑话他，微笑着也不说话。
　　又有另一个大丫头夏烟回禀：“侧妃并着姨娘们在门外候着，王爷可要让侧妃服侍早饭？”王爷皱了皱眉道：“不用了，王妃喜静，让她们以后除了请安都不用过来服侍了。”夏烟笑着领命而去，但我却看到了她轻轻蹙起的眉头，我心下冷笑，又是个心大的主儿。
　　吃罢饭，车夫已经准备好了马车。王爷携了我进去，只一会儿便到了宫门口。待下了车，便有一年过半百的大太监前来迎接，王爷笑着打了招呼。我一听他姓江，便知道那人正是皇上身边第一得意儿人，贴身的大太监了，便含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王爷笑道：“父皇没去早朝么？”江公公笑道：“皇上正在长春宫用早膳呢，说是等着喝了茶再去。”
　　说话间，便到了长春宫。洒扫的小宫女已经做完了清洁的工作，正殿门口守着禁军，又有孔武有力的太监备好了皇上的轿撵，见我们进来，皆跪下请安。太监唱名，得到允许后，王爷才拉着我进去。
　　帝后已经用罢了早膳，正坐着闲话。待我们行罢礼，才笑道：“老五倒是来得早。”王爷便笑着回话道：“父皇日理万机，儿臣怎好耽搁父皇。”便有皇后的贴身宫女妙兮端了茶来。我接过茶盅，跪在皇帝面前道：“臣妾见过父皇，父皇请用茶。”皇上笑眯眯地接了，便有身边的太监捧来赏赐，皆是内务府选出的好寓意的玩意儿，并没什么特别的。我又给皇后敬茶道：“臣妾见过母后，母后请用茶。”皇后只和蔼地略说了几句话，便接过茶盅喝了茶，妙兮捧来了赏赐，竟有一套皇后压箱底的宝石头面。
　　敬茶罢，圣上便坐了龙撵去了宣政殿上朝。王爷与我又陪着皇后说了会子话，到了时辰方回。马车上，王爷见我眉头微蹙，便将我搂过来问道：“苕华可是累了？”我顺从地靠在他肩头道：“倒也不是，只是妾身想着，回府便又要见见侧妃们，便有些不耐烦罢了。只不知爷的喜好，若是日后碰了爷心尖尖上的人物儿反倒不美。”说着又目光灼灼地看着王爷。
　　王爷听出了我话中的醋意，心内更是得意，愈发笑着说：“爷哪里有什么心尖尖上的人？只苕华你一个便了。再说了，咱们府上便只有你我两个主子，凭他是谁，哪里能越得过你去？”说着便又狠狠地吻了吻我，只说是胡思乱想的惩罚。
　　待回了府，王爷便去了外书房处理事务，又说待到中午、晚间再与我一同用膳。我便带着彩织回了院子。如今我已是王妃之尊，身边便又添了两个大丫头，便是我从家里带出的彩织、锦绣、欢颜与沁霜。沁霜原是母亲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丫头，身边并无家人，我便又从常义那里要来了一个女孩儿代替她；留着欢颜也只是为了安母亲的心，又因着要避了周则焕的讳，便改名叫芷颜。
　　待我换下诰命服，卸了妆，又梳了妇女惯常梳的抛家髻后，才喝了口热茶缓过神来。不多时，便有芷颜禀告：“侧妃姨娘们都在门口等着给王妃请安呢。”我又歇了半晌才懒洋洋地扶着锦绣的手去了东侧耳房。
　　义顺王府共有两个侧妃：金氏、杨氏。其中，金氏是震北大将军的嫡亲的妹子，因着哥哥在朝中的地位如日中天，又有钱王妃谢世，便逐渐跋扈起来，只周则焕不爱留连后宅，对她的小动作亦是不管，金氏本身也长得艳冠群芳，便握着管家的权利，是侧妃中第一人。杨氏是二品大员的庶女，上头又有金氏压着，性子和软，倒也安分。又有三个妾妃：唐氏、蒋氏并我的亲姐姐贾氏。唐氏、蒋氏出身低些，皆是由二三品官员推荐的，只唐氏的父亲是个从四品官员，蒋氏与我家的门第皆是从五品的品级，又因着姐姐是狄贵妃赏下的，应该也能站稳脚跟。又有三个姨娘，只王爷并不上心，倒像个透明人，每日便去侧妃处侍奉着，甚至连打帘子的活计都得做。
　　待我坐定，芷颜才让侧妃等进来。为首的女子身着牡丹水粉褂，下～身穿着百花水雾百褶裙，梳着双刀髻，带着一整套儿蓝宝石头面，脸上施着浓妆，下巴高高扬起，因着是上翘的唇形，便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气派，想来便是金氏。身后跟着的妇人只着了淡紫色的衣裙，脸上带笑，观之可亲，长相虽不如金氏出彩，但胜在肤白如雪、气质温柔，便是杨氏。再后便是三个妾妃，我观中间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面容倒是与宝玉有五分相似，着淡紫色百花百褶长裙并攒新的湘妃色对襟褂，自有一派富贵相，应是我那大姐姐元春了。再来是三个姨娘，穿着素淡，低眉敛目，十分安静，想来是畏惧金氏威严，不敢有丝毫僭越。
　　金氏接过锦绣手中的茶，在我面前跪下道：“贱妾见过王妃，王妃请用茶。”只神色甚是倨傲。我微微一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颇具威严，只将她吓得手腕一抖，将茶盅里的热茶泼了一点在我的裙摆上。我轻笑道：“金侧妃怎地连茶盅都端不动了？也罢，你便跪在这里练习一下。待本妃换完衣裳再敬茶罢。”也并不叫其余的妾室站起，便扶着锦绣进了内室。
　　金氏只得端着茶跪在地上，一盏茶不到的时间，便已冷汗涟涟，一双玉臂也止不住地颤抖。身后无辜受累的侧妃并着妾妃姨娘们心里也不住地埋怨金氏，只畏惧王妃金侧妃的威严苦苦忍耐。待我换完衣裳过来已是三炷香的时间，金侧妃的手已经抖地不成样子，茶盏里的茶水也撒了满地，浸湿了她的裙子，眼里又憋着泪花，看起来甚是狼狈。我淡淡道：“锦绣，给金侧妃重新倒茶来。”金氏才如释重负地递过了茶盅，接了新茶恭敬道：“王妃请用茶。”我才端了过来。
　　便有彩织端上了给众妾室的赏赐，又有小丫头端来绣墩让侧妃并着妾妃坐下。我抿了一口茶才道：“王爷是极重规矩的，本妃亦是讨厌不安分的人。本妃素来喜静，你们便也不用过来伺候布让，只每天早膳后过来请安便是了。”众人皆敛衽称是。我对金氏说：“往日府中并无正室，王爷便把这掌家的权利交与你。现下正是月初，你便整理整理，明日把帐册交与本妃。”金侧妃刚被我整治了一番，心中诸多不愿也只得委委屈屈地答应了。
　　我又道：“今后你们要尽心侍奉王爷。若是无事，便退下吧，闹了这一日，本妃也乏了。”众人行礼后退下。又有府中的管家婆子送来了王爷私库的钥匙并着帐册,一时间风风火火的也没个消停。待到午时，夏翠来回禀：“王爷让王妃去外书房见客呢。”我便只得换了见客的衣裳去了。

作者有话说

　　各种小妾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