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凝眉》簌簌陛下

2、暑假始

　　五年后。
　　“姐，圣辉学院的录取书诶！你被录取了诶！”一个闪着大眼睛充满了快乐和纯真的女孩兴冲冲地跑进来。“姐，这是全国都有名的大学呢！姐，你真棒！”
　　“小眉，”一个很温柔的声音，“来，吃点水果，快放暑假了，有什么计划吗？你下学期就要上高中了。高中的知识比较复杂，应该早些预习。”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自然卷的长发在阳光的反射下竟发出金色的光芒，纯黑的瞳孔显得清澈又深邃，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犹如湖面上被风吹过轻轻泛起的涟漪，那面容与母亲连漪竟有七分相似，但是眸子里较温柔的连漪多了一丝坚定。
　　“姐，高中的知识我早就看过啦，而且不会的可以问你嘛！”小眉开始使出百用百灵的杀手锏——撒娇，“姐，我暑假去帮你打工好不好？高中和大学的学费生活费可是一个大数目啊！”
　　汪凝有点迟疑，“你还小，你这次考试的奖金就有几百块了，就当你交过学费了好不好，剩下的交给姐姐吧。”汪凝不想让妹妹多吃苦，她答应过妈妈要好好照顾妹妹的。
　　“姐，没关系啦，我就当社会实践啊，还能锻炼自己呢！”
　　“小眉，你就听话在家学习就好……”
　　“学习我可以打工回来再看书的！我保证！姐姐，姐——”小眉拉起汪凝的手臂开始晃啊晃。
　　“好吧好吧，我最近有一个在精品店的导购就转交给你了。”汪凝终于松口。
　　“姐——你最好了！”说着，小眉给汪凝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是，要答应姐，不要太辛苦。”汪凝摸了摸小眉的头，笑着说。
　　“是！”小眉调皮地敬了个礼。
　　汪凝很清楚，小眉几百块的奖金对于数额庞大的学费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没办法，只能让小眉也去帮忙打一份工，不过精品店的工作算是比较轻松，虽然工资不高，她必须再找几份工，才能付的起开学的学费。
　　“小眉，你今天乖乖在家，准备明天上班，我有事先出去下。”汪凝把小眉手中的录取通知书接过来，放进抽屉里，就准备出门了。
　　“姐，那你早点回来哦，我会煮好吃的！”小眉脸上洋溢着幸福，终于可以帮姐姐了，却没有发现汪凝握住门把的手瞬间僵硬，脚步顿了顿。不过，汪凝转身仍是温柔的微笑，“嗯，那姐姐走了。”
　　“回去给你煮好吃的。”这句话是五年前汪凝对小眉说的，接着就看到妈妈苍白的脸映着那一滩鲜红的血迹。
　　一阵心痛。
　　不想了，要去找工作才行，照顾好妹妹。

　　夕阳把西边的天空染得血红，几朵红云懒懒地飘着，汪凝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家，“我回来了！”声音是掩盖不住的欢喜。很香很香的饭菜香飘来，“姐——”小眉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手上端了一盘汪凝最喜欢的青椒牛肉，还冒着热气。“饭好了，菜好了，请上桌吧！”
　　“姐，怎么样，好吃么？”小眉睁着大眼睛看着汪凝吃下第一块牛肉，“怎么样，怎么样？”“嗯——，小眉的厨艺越来越棒了，都比五星级的大厨还厉害呢！”伸起大拇指，汪凝还作出一副陶醉的样子，“真的吗？我还以为今天换了方式炒菜会变差呢！”
　　一副很温馨的画面。
　　“姐，你出去办什么事啊？”
　　汪凝本来不想告诉她，怕她自责自己抢了姐姐的工作，不过没想到今天那么顺利，就告诉她也没事。“我去找工作了。”
　　“找工作？”小眉吃惊，“不是和我一起做导购的工作吗？是因为我姐姐才不得不去找另外的工作吗？”
　　汪凝平静而温柔的微笑像湖面上轻轻泛起的涟漪，“不是的，导购的工作比较简单，我相信小眉一个人就可以做的很好了，姐姐想过了，你说的很对，学费和生活费是一笔大费用。姐之前在中介投的简历有了回应，是家教，有一个小学生要补数学和英语在早上，还有一份餐厅服务员的工作在下午，下班后我会回家吃饭，”汪凝莞尔一笑，“然后去酒吧打工。”
　　“姐——”小眉都快哭出来了，“你这么辛苦，我可以帮你的，或者我去打工不上学了好不好？”
　　“姐姐不辛苦啊，能把小眉照顾的好好的，姐姐很开心，而且餐厅老板娘对我很好呢！而且你知道吗，我要去的酒吧就是妈妈之前工作的酒吧，老板是在街上遇到的，她说我和妈妈长得很像，听说我也会弹钢琴就让我明天去上班，他很同情妈妈，是妈妈的老朋友，说妈妈走后他对酒吧新请的钢琴师都不满意，只要我愿意去，可以像对待妈妈的待遇待我。”汪凝的眼睛在发亮，她不是完全因为钱去的，那里有妈妈的回忆，“所以我答应了，虽然每天礼服要自备，但是妈妈不久有很多吗？我可以穿啊。”汪凝严重竟是掩盖不住的欣喜。
　　“姐——”小眉的声音有些哽咽，确实，姐姐仿佛真的开心，可是……
　　“小眉，不用担心，”汪凝温柔地看着小眉，摸摸小眉柔顺的头发，似乎捧着自己珍惜而又迫切想保护的一切，“姐姐会把自己照顾好，小眉也要照顾自己，我们一起加油哦！”
　　“嗯！”小眉含泪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
　　汪凝早早的起床，却看见小眉已经在厨房忙碌地做早餐了。或许，应该就这样让她做早餐吧，汪凝心想。
　　饭桌上。
　　“姐，这是三明治和牛奶，要吃的饱饱的哦。”汪凝看着那精致的早餐，是小眉用心做的，汪凝微微一笑，像是湖面泛起的涟漪，“嗯，”汪凝看着小眉，不想说破这层温馨的感觉，“不过，小眉早上8点要去上班哦，姐姐是9点，小眉要赶紧去上班，第一天可不要迟到哦！”
　　“嗯，可是，一会这些碗筷……”
　　“我来吧，以后早餐前小眉来准备，早餐后姐姐来处理。就这么定了。”汪凝要让小眉不这么辛苦，而且要让她安心。
　　“好！”小眉狼吞虎咽后，“姐，那我先走了。”嘴巴还有没吞下去的食物，就匆匆出门了。
　　汪凝看着她的背影，莞尔一笑。

　　安家。
　　安太太满脸微笑地打量眼前这个女孩，粉色连衣裙把女性的柔美展示地淋漓尽致，自然卷的长发在阳光的反射下仿佛有金色的光芒，白净的脸上透出不俗的美，毫无脂粉的脸庞平静美丽而温柔。在简历上看到她的照片已经美极，却没有想到还能如此震惊的美，她的小女儿一看到就说一定要这个漂亮的姐姐。
　　“汪小姐，你是暑假出来打工吗？是大学生吗？”安太太喜欢她坦然平静的样子，并且即将是她小女儿的漂亮家教，她也很满意。
　　“是，假期后上大一。”同样温柔的声音。
　　“上的哪所大学啊？”安太太的脸上满是笑意。显然她喜欢汪凝，从小到大，汪凝都是找人喜欢的，所以每次打工老板都对她很好，不是不怀好意。仿佛是汪凝的出现会唤起人心底深处最真实而朴素的善意。
　　“是圣辉。”
　　“是嘛？那真巧，安然也是要上大一的，又同校，说不定是同班呢！”
　　汪凝微笑，那笑容就像是被微风吹过的湖面轻轻泛起的涟漪。
　　“哦，对了，安然是安娜的哥哥，安娜是个小孩子，出去玩了，真抱歉，不过她等会儿就回来了。你们认识一下，明天再开始补习吧。”安太太满怀歉意地说。
　　“没关系的。那就明天开始也可以。”
　　安太太欣赏她的善解人意。
　　“哈哈，哈哈——”跑进来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粉色的蓬蓬裙，可爱的蘑菇头，白里透红的脸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妈咪——”一头撞进安太太的怀里。
　　“安娜，来，这是汪老师。”
　　安娜转过来，看着汪凝，汪凝正对着她笑呢。
　　“你好啊，我是汪凝。”温柔亲近的声音。
　　“哇！”安娜差点没跳起来，却已经抱住了汪凝，“好漂亮的姐姐，我还以为没有人比季雅姐姐漂亮呢！可是汪凝姐姐更漂亮！我以后也要长得像汪凝姐姐一样漂亮！”安娜从汪凝怀里抬起头来，“汪凝姐姐，以后我就叫你汪凝姐姐好不好？”
　　“不可以没有礼貌哦！要叫汪老师。”安太太笑容中带着宠溺，“安娜总是这样调皮，请别介意。”
　　汪凝始终保持得体的微笑，“没关系，安娜很可爱啊，”又转向安娜，“就叫我汪凝姐姐吧。”
　　稳健又夹杂着轻快的脚步声。
　　“哥哥，季雅姐姐，这是我的漂亮的汪凝姐姐老师。”安娜跑过去拉住一个长相十分清秀的女孩以及一个长得十分帅气的大男孩，“汪凝姐姐很漂亮吧！”
　　“你好，我是安娜的哥哥，安然。这是季雅。”笑容帅气迷人。
　　汪凝礼貌地站起，“你好，我叫汪凝。”微笑仍然一如往常温柔迷人。
　　“果然漂亮至极。”安然也不住称赞。
　　“谢谢。”平静笑道，仿佛没有注意到安然眼神里不一样的东西。
　　“安然，季雅，汪凝假期后也和你们一起读圣辉呢。真是有缘呢。”安太太插进来说道。
　　“是嘛，怎么，暑假还出来打工吗？是家里不够你的零用钱吗？”季雅走了过来。
　　“不是的，我在挣学费。”
　　“伯母一定会给你高薪的，而且安娜又这么喜欢你。哦对了，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请多指教咯！”季雅伸出纤细白净的手。
　　“请多指教。”依然平静，好像没有注意到季雅话里浓浓的醋意。是因为刚刚安然的眼神，还是在安娜心中的地位？
　　这些汪凝都不在意，她只关心她要做的，她只想得到她想要的。

　　西餐厅。
　　“汪凝，你知道服务员都做什么吧？”头发烫的微卷，身材有些发福的老板娘和蔼地问。
　　“知道，我以前有做过。”自然卷的头发简单扎成马尾，身穿红蓝相间的工作服，一样掩盖不了惊人的美。
　　走近，两张熟悉的脸孔，是安然和季雅。
　　“你们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是你？”安然和季雅都显得有些吃惊。“你到底打几份工啊？”
　　“你这样不辛苦吗？而且你也不像穷人家的孩子啊。”季雅脱口而出，“你不会这份工作完还有别的吧？”
　　汪凝微笑默认了。
　　“这样太辛苦了！”安然怜惜地问候。
　　“对啊，女孩子应该对自己好点，要不我叫伯母给你加工资。我是安然的女朋友哦，伯母一定会给你加工资的！”季雅说。
　　“谢谢，可是不用了，我不觉得辛苦。你们先点餐吧。”汪凝笑着说。
　　“好的，那我们点贵一点的，你会不会有提成？”季雅很热心。“那就点这个牛小排好不好？”季雅抬头询问安然的意见。
　　“你决定就好。”
　　“那就两份牛小排，一瓶红酒。”季雅把菜单递给汪凝。
　　“好的，请稍等。”汪凝双手接过菜单，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