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忆风信虞美》张风信

5、太原之行

　　回到广州中山，我起身去了太原，去我一直向往的北方，去感受一下寒风的凛冽。在小姑家我受到了不一样的歧视，原来我所认知的亲情却如此的淡薄，我不会计算机，不会一定的技能，我只能去做了一个小小的保安。这都是我耍了两个月无奈的选择，因为小姑没有理由照顾我，我只是她的侄子。
　　那个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寒风凛冽的楼顶，望着漆黑的天空，没有流星划过的夜晚，没有了一丝的希望，好想小时候的夜晚，等待流星的划过，许下我一生的心愿，看着天空中弯弯的月亮，月亮里面，一个小孩子拿着一把斧头正在砍树；有时还能看见美丽的女人对我微笑，我猜那一定是“嫦娥姐姐”，每每那样的夜晚，我都会笑的很甜。
　　一年后，我遇到了我的“嫦娥”，如果四年前我不残忍的离开，也许结局并非如此。如果那天我们没有分开，也许我们不会在一起，我看着天上的“嫦娥”想“美美，你过的好吗？你在哪里？无论我给你书多少个对不起，也许都无法弥补我曾经对你的不辞而别，我好想对你说，如果我能在遇到你，我一定会好好的待你，除非我已不再人世间。”也许这只是我的假想，安慰自己的空虚，填补自己的洞穴。
　　每天早上，天刚亮，我骑着自行车穿梭在荒凉的街道，然后坐上去矿厂的大巴昏睡一阵，到了矿厂的办公室，同事们一起抽烟、喝酒、□□，认识的一位老保安，六十多了，他让我叫他“爷爷”，他说我还年轻不应该把自己的人生毁在这没有前途的矿厂里，我听他的别学坏了。我离开的那天，他说：“小张，有空回来看爷爷吧！”我点点头，有些哽咽的没有吱声。
　　有一次，我在工地上闲游着，看着工人们面如黑炭，汗流浃背，一个盒饭就是他们的午餐。工地的一个角落里，一个男人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我过去想给他要支烟抽。走进他的身边，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说：“乖乖，听话，过年爸爸就回来了。”他的手机声量很大，我能清晰的听见电话那头传出的声音，一个女人说：“你一个人，没有我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哟！”
　　“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不在家，爸妈就全劳你了。”
　　“你就放心的工作吧！爸妈、孩子我都会照顾好的，你也别太拼了，别把自己搞的太累，晚上早点休息！我和孩子都想你早点回来。”
　　“过完年，孩子就上小学了，我不拼命干几年，以后他读书怎么办？我可不想，他长大了，还是跟我们这样，现在，我苦点累点，不算什么，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男人的左手还端着一个盒饭，挂掉电话，狼吐虎咽的吃着，看样子饭菜又冰冷的了。我凑上去叫了一声：“大叔，有烟吗？”他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我。我说：“有烟吗？”男人本想拒绝我的请求，说：“小兄弟，抽烟对身体不好，别学。”我转身准备离开，心想不给就算了，要你教我管你屁事。男人叫住了我，“小兄弟。”我回头，男人递上了一支红双喜，说：“小兄弟，看你这么小，怎么不去上学？”男人把烟点上，见我没有动静，他顺手把打火机给我。我接过火机说了声“谢谢”。
　　“不想上学了，在这里当保安。”
　　“听你的口音，四川的吧！”我点点头，他说：“我泸州的。你一个人在这边父母不担心吗？”
　　“我寄住在我小姑家，他们才懒得管我呢！也不想让他们管，烦都烦死了。”我不厌其烦的说。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寻思，我到底有什么能力？我到底想干什么？我的梦想都去哪里了？读书，一个念想在我脑子里呈现，可父亲会答应吗？再说了，他们又没有钱，那我该怎么办呢？父亲不是说：“小姑有钱，只要他开口小姑一定会借给他的。”他说小姑年轻的时候出来打工，九几年吧！那时候父亲给小姑买了一个手表，给了她伍佰元的路费，他就这么一个亲妹妹又怎能不对他好呢。想到这里，我倒想试一试，先给母亲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了她我的想法，她和父亲商议了之后，打电话告诉了小姑。小姑问我：“张风信，听你爸妈说，你想回学校读书，是吗？”我点点头。
　　“你现在出了社会，又想回去读书，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呢？你爸妈挣钱也不容易，就让你这样挥霍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呀？”小姑的语言不很友善，我说：“我知道，没有一技之长在这个社会怎么混吗？你能借我钱回去读书吗？我一定会还你的，小姑，可以吗？”我哀求的低声说道。
　　“你爸给我打了招呼的，钱我可以借给你，我就想问问，你早干嘛去了，该读书的时候不好好的读书，现在想读书了，太晚了吧！”小姑有些斥责我的意思。
　　“这没关系呀！不管年纪大小，出来社会也可以回学校学习的呀！”我不懂他们的想法，只是告诉小姑我真实的想法，多少年过后，我才明白，小姑是怕我还不起她的钱。
　　“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在那个寒风凛冽的夜里，我蜷缩着身体，任由狂风肆意的刮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我的双眸湿了，看着凌厉的夜晚，我的心不由的伤痛，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没钱的人永远都被人看不起，母亲说，人穷志不穷。想起小姑借钱给表哥，我就一身的酸楚，难道就是因为他们家有钱吗？我就这么没有本事还不上你的钱吗？你能接给我的想法都害怕，多少年以后，小姑走了，跟大姑的关系僵局越深，隔阂越来越大，我多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多久才能如愿以偿啊？
　　当我再次踏上列车回程的夜晚，我的眼泪不自主的流淌。我拿起笔，写下了我最撕心裂肺的感受《北夜》。
　　黄昏，冷，午夜，寒，车声，风声，钟声。我的冲动，沉着，思虑，幻想。拿起笔，却不知寄往何处？时常想起曾经的她。
　　起笔而直，夜静心寒，贸然的幻境，狂想不止，随之而欲，尽难于此，终不知何故。沉思，深虑，愚顿，带给心的矛盾，而感不愉。那好奇，冲动，就像遇到美丽的姑娘，被她那般靓丽所迷，为了她，固然选择，前进的，苍黄的使去。
　　笔落山头，人落荒野。那苍白的脸，漆黑的影，透明的气，随着夜风进入耳、身、心，带动手，感化魂，像那大海中的波涛连绵不绝，风起海啸。对生活，对人生，对理想，对这夜的风，夜的静，夜的冲动；如那一杯清的，香的，浓的酒，充满了诗情画意，带着那股热忱，温情，也是那矛盾的隔阂，那思愁的良药。
　　夜，吞食了光明，迎来了黑暗。夜，带走了人们的奔禄，带给了他们安慰，欣然，快乐，舒适。那一丝丝痕，一丝丝累，把所有的伤，痛，愁，悲，累，抛给了夜，甜，辣，美，香，乐，带给了梦，留给了自己，万物皆是空。
　　只剩下，一个孤独者，一个理想者，一个写作者。只有她，一直，一生，一世伴随着我每一个孤独的夜。让沉默，悲怒，伤感留给她，带着欢笑，雨露，阳光进入孤夜。
　　夜静人静，夜黑志明，夜冷心暖。夜毒谁有情，风寒苍暖暖；荒沙留静人，海波照人心；月星共起舞，万物皆此住；谁举杯中酒，眺望水中月，星心照此生。
　　夜，孤守空门；夜，风沙雪起；夜，冷凌海静；夜，呼，叮，咔，嘟，夜，沉睡的万物。灵，带给神，留给你，交给我；夜，对苍天，大地，你，我，都如此公平，善待。
　　仁爱的夜，礼仪的夜，灰色的夜，静寒的夜，冷慌的夜，又那么凄凉。随着夜的凄凉，苍凉，回到了暖的夜，热的心，只剩宁静的夜，孤独的等待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