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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爆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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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那边听说夏素臣已经找到失踪二十多年的宝贝,也都欣喜若狂。所有人都整理掉手头的工作,忙着赶回家等那宝贝回家。整个夏家都忙得手忙脚乱的,但自然也是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息。
夏从筠也从夏素臣那里得知,夏家的大家长夏焱是华夏现任元帅,战功显赫,他的妻子叶清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而夏焱的儿子,也就是夏从筠的父亲夏烨是华夏的上将,妻子宋雨璐是有名的历史学家,也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夏烨夫妻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夏素臣有极高的商业天分,年纪轻轻已经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商业王国,而丢失的小女儿就是夏从筠。
夏素臣准备3天之后出发回京城,让夏从筠整理好手头的事。
夏从筠到学校办理好请假事宜,回家之后又稍稍整理了一下行李。兰影势必是要一起带去京城的。也没忘了和秋丹韵话别一下。
下午5点钟左右,宁泽非出现在公寓门口,他开着一辆银灰色跑车,这次席岩没有跟来。
夏从筠挎着竹叶青小包下来,穿着天青色薄风衣,宁静而优雅。
宁泽非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右手护着她的头顶。
夏从筠坐上副驾驶座,宁泽非也坐了上来。
“扣上安全带。”
夏从筠折腾了一些时间,怎么都没能把卡扣片扣进卡扣处,有些尴尬:“嗯,能教我一下吗……”
薄唇微勾,黑晶石般的眼眸里满是笑意:“我帮你,嗯?”
没等她回答,宁泽非就靠过来,莹白纤长的手指灵巧利落地扣好卡扣片,又俯身替她调整好腰带位置。高大的身躯笼罩在她面前,强烈的侵略气息干扰得她喘不过气来。
见夏从筠的苹果脸红得不可思议,宁泽非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才一本正经地坐好。
被吃了豆腐,又见宁泽非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方面自责自己在某些方面的笨拙,一面又为了掩盖羞恼,夏从筠假装浑不在意:“今天做什么去?”
“谢礼。”
“?”
宁泽非一面专心看着路况,一面答道:“你不是为我烘烤曲奇饼吗?”
“送生日礼物还有回礼吗?”
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了。
宁泽非转头看她:“怕你觉得吃亏,以后都不送我了。”
夏从筠歪头笑道:“你说得有道理。那是要去哪?”
宁泽非微笑,黑晶石般的眼眸里闪着流沙般的光芒。
夏从筠呆了呆,半晌才咬牙切齿:“卑鄙!又是美人计!”
宁泽非悄悄弯了弯唇。
一个小时之后,到达了宁泽非的目的地。
流水瀑布,虬枝落叶。由粗厚巨石建造的结构错落的流水别墅,优雅写意。
“宁泽非,你的身家应该不少吧?”夏从筠有些嫉妒,这么好的地段,这么美的环境,这么高雅的建筑,都是钱砸出来的。
宁泽非貌似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看着她:“我想够你这辈子挥霍了,以后应该也够我们的孩子和孙子挥霍了。”
“多谢你为我未来的孩子和孙子考虑了。”
“不用客气,反正是我们的共同财产。”
她有些无语:“我们还是进去吧。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真叫煞风景了。”
“那我们进去讨论怎么样?”
夏从筠转身就走:“我输了,我承认你的脸皮比我厚,我难望项背。”
“彼此彼此。”宁泽非微笑着抬脚跟上。
简约典雅的大客厅明亮宽敞,米白色的柔软沙发更添一抹温柔。
夏从筠有些无聊地坐在沙发上。因为宁泽非一进来就跑进厨房去了,让她乖乖坐在客厅上等着。
坐了十分钟左右,夏从筠就悄悄地往厨房走去,想看看宁泽非在做些什么。
宁泽非围着藏蓝色围裙,雪白的衬衣袖口挽至手肘,正低头切小土豆,精致的手正熟练地使用着刀具。
“这个男人……”夏从筠不知道怎么样形容自己的心情。看哥哥为自己做饭的时候,她觉得温暖又感动,而看到宁泽非为她洗手作羹汤的时候,她……
夏从筠在别墅里随意走着。上了二楼,发现有一扇门微微敞着。有些不以为意,就想进去参观一下里面的装潢和摆设。却不想,门一推,进去之后,久久不能动弹。
约莫1个小时之后,晚餐上桌了。
煎小羊排、玉米浓汤和生菜沙拉,还有一瓶红酒。
夏从筠微笑,“闻起来很香。”
莹白纤长的手指晃了晃高脚杯,醇厚的酒香迷散在空气中。
“我在贫民窟生活的那段时间里,有去当过一阵子服务生,也有给醉醺醺的酒鬼厨师当过学徒,只不过后来都因为各种事情而被辞退了。”
浓密的眼睫垂下,“为什么会想做饭?应该会回忆起不少过去的事情吧。”
略微低沉的嗓音里透着几分别扭:“我的厨艺不比夏素臣差。”
“怎么会和我哥……”突然醒悟似的,她狡黠地看着他:“你想说你比我哥更贤惠吗?”
半晌,宁泽非紧紧盯着她:“没错。所以你可以放心,早点过来压榨我!”
有些无措,好一会儿,空气像凝结了一样。
“什么意思?”
宁泽非咬牙:“你还想装傻吗?难道我做的不够明显吗?”
她猛地抬起头来:“是我装傻吗?一直以来是我在装傻吗!我们的关系,一直都是你在主导。”琉璃般的眼瞳微湿,“从认识以来,你一直都不坦诚!都是我在被动接受你的欺瞒!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宁二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算随意消失五年也是你的自由!”
薄唇紧抿,“当初是你说不要再见,我怪过你狠心吗?我早就说过,只要你问,我就会告诉你我所有的一切,你呢?你连问都懒得问,如果不是我死死纠缠着你,你会和我在一起吗?从筠,你到底爱我吗?”
“我会对一个不爱的人付出真心吗?我是犯贱才会浪费我的时间去做那些用金钱就能轻松买到的东西吗?我会对一个毫无感情的人一再破坏我的原则和底限吗!”
勾唇冷笑:“宁泽非,我和你一样都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我不问,是希望你能主动告诉我,你会不明白吗?我要的只不过是两厢情愿的信任,而不是施舍的信任!还是你就是想看看我们两个人谁的感情更深,谁更容易投降?”
黑晶石般的眼眸里满是自嘲:“是!是我先投降!是我给你随意践踏自尊的权力!就为了一个从来不肯回应我的人!”
心口微窒,“我刚刚去过楼上了。”
黑晶石般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慌乱。
“我以为让兰青和兰影过来,应该是你全部的诚意了。没想到,每天看着我的生活,是不是觉得很好笑,为了一个自以为永远不会再见的人,不再对别人敞开心扉。那些年,我做得很可笑是不是?明明有感觉,还矫情地拒绝,最后还在心里默默挂念,是不是很可笑!”
宁泽非慌忙抓住她的手:“让兰青兰影去保护你,我还是不放心。所以我才会请秋丹韵帮忙,看不到你,我会觉得心慌!”
夏从筠冷冷甩开他,“那现在呢?现在看到我了,还请人来监视我是吗?宁泽非,我最不能原谅的就是欺骗!”
慌忙把她搂紧怀里,“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太爱你了!想要时时刻刻能够看到你,并不是监视你!”
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房间里的那一切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大量的生活照和一大书架的录像带,清晰地标着日期,那五年的,还有现在的。
夏从筠坚定地推开他:“不要拿爱做借口!”她紧紧盯着他:“我要的仅仅是信任而已,可是宁泽非,我觉得好像是我太高估我自己了,也许我还不值得你信任。”
宁泽非的身体有些僵硬,薄唇微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觉得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她转身背对着他,“还是让彼此放松一下吧。”
“别走!”宁泽非从背后抱住她,脸紧紧埋在她的脖颈里,眼底浮现出深深浅浅的痛苦。
她一动不动,任他抱着。
“遇见你的时候,我才发现,第一次有人那么真诚地对我……可是,我还是怕……然后,就习惯了。”
一滴冰冷的液体流进她的脖颈里,刺得她的心隐隐抽痛。
“所以你就要时时刻刻看着我,看看我是不是虚伪的,会不会背叛你?”
他紧紧地抱住她,“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怕你不要我……就像妈妈一样……”
她的心紧缩着,手狠狠握着,“我想,我不必要成为你克服过去的试验品。”
“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他的声音暗哑,悲伤如歌。
她挣扎不开,侧过脸看着他:“所以呢?所以什么都不说!宁泽非,我到底算什么?算什么呀!”
她的泪水大滴大滴涌出,细微的抽泣声刺痛他的心。他连忙为她擦拭眼泪,只是越擦越多。
他急切地吻着她的眼睛,想要把泪水吻干。
她哽咽地摇着头,想要避开他。
良久,他颓丧地拥着她,不言不语。
夏从筠咬了咬唇,坚定地拨开他的双手,始终背对着他:“我会叫我哥来带我回去的。你不要跟过来,我们都好好冷静一下。”
随着门一关上,娇小的背影在眼前消失,宁泽非颓丧地靠在门上,一滴眼泪悄悄流下,无奈而疼痛。
关上门之后,夏从筠无力地靠在门外,捂着嘴,无声哭泣,只是喘息声越来越急,泪水越流越多。
明明只隔着一扇门,却跨越了两个世界。因为,门里的人不敢出来,门外的人没有勇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