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殇》漂漂浓浓

5、贵人光临

　　随着伊梦京城号和分号的名气越来越大，王公贵族家的女人们都以穿戴伊梦京城号的衣饰而自豪、而沾沾自喜。那款式的与众不同，更凸显出贵妇们的与众不同、高贵典雅。
　　在这里不得不提到的是，白母是来自苗疆的女子，相传刺绣手艺雏形就是始创于少数民族，而苗疆最早的绣工大多是男子，为世所罕见。主要有衣饰、挂屏、褡裢、屏心、团扇、扇套等绣品。在艺术上，苗疆刺绣构图繁密热闹，色彩富丽夺目，施针简约，绣线较粗且松，针脚长短参差，针纹重叠微凸。常以凤凰、牡丹、松鹤、猿、鹿以及鸡、鹅为题材。白母后来随白将军来到中原，在靠近苏州的地方定居，又对当地的苏绣情有独钟，在苗疆刺绣的基础上，广泛吸取苏绣的特点和长处。
　　从欣赏的角度来看，苏绣作品的主要艺术特点是，山水能分远近之趣；楼阁具现深邃之体；人物能有瞻眺生动之情；花鸟能报绰约亲昵之态。苏绣的仿画绣、写真绣其逼真的艺术效果是名满天下的。在刺绣的技艺上，苏绣大多以套针为主，绣线套接不露针迹。常用三、四种不同的同类色线或邻近色相配，套绣出晕染自如的色彩效果。同时，在表现物象时善留“水路”。
　　白母经过多年的研究，把苗疆刺绣和苏绣融会贯通，自创一路绣派，传授给了珠儿，珠儿也是真正掌握了刺绣的精髓，把白母教授的这种绣法又融汇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和创意，竟然也是相得益彰，与衣饰上的装饰搭配，更加显得端庄高贵，无人可比。
　　此时，珠儿正坐在案板前，专心致志的一针一线的绣着这些活计，一改往时的孩子气，有种大家闺秀般的静雅。我最欣赏的就是此时的珠儿，那种优雅的仪态，煞是动人。让我的心有种颤悠悠的感觉。
　　正在我静静欣赏这如画般恬静画面时，店里走进一人。我一眼就看出此人不平凡，一身贵族气质，但是又那么平易近人，让人很自然的会朝她微笑的魔力。
　　迎上前去：“夫人，需要点什么？”
　　“我家夫人是随便看看的。”
　　贵妇马上制止丫环：“小梅。”
　　丫环撇嘴不再说话了。
　　“听说咱们京城来了两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开了两家与众不同又非常吸引人的店，我这一来才发现，这可不是谣言呢。呵呵”贵妇说话的时候好像有温度传出，让我有种被温暖包围的感觉。
　　“夫人过奖了，这不过是我们两姐妹赖以生存的营生而已。”
　　夫人微微一笑。转身环顾四周。欣赏的表情让人一眼便能察觉到。贵妇不由的多望了几眼正在埋头刺绣的珠儿，想要走近珠儿，又不忍心打扰这画面。“整个店内装修的感觉让人很舒服，温馨、温暖。再看看这些摆挂在店内的衣饰，果真是能工巧匠才能绣出如此程度。”
　　我心里想的是，废话，我们这些还是小儿科而已，嘴巴上却说：“夫人真是好眼力，我们这些都是集中各地刺绣的精华，才敢摆上来啊，”接着又给她介绍了伊梦京城号的刺绣手艺的来历，和各地刺绣的风格和绣法。虽然我不懂刺绣，但是珠儿给我讲过，我都已经熟背下来了。
　　贵妇开始用惊讶的眼神看我，然后微笑的听我讲完，那感觉就像是找到宝了似的。

　　过了许久，贵妇要在伊梦京城号定一批衣饰，从头到脚的衣饰，果真大手笔。看得出这不是一般有钱人家的妇人那么简单，但是又不知道会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此时不是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这笔生意虽然很大，但是也很棘手，限定10天内务必交货，不得有任何闪失，而且有个特别的要求就是，与众不同以外，要在不经意中流露出穿戴此衣饰的主人的高贵典雅。
　　我走到珠儿身边，轻轻唤了一声，小声把这次绣活儿的要求说了一下，让珠儿看清楚来者的气质。珠儿仔细的帮贵妇丈量好衣服的尺寸后，就一直在旁边焦虑不安。
　　待贵妇离开店堂，我才走过来问：“珠儿，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你觉得这个妇人的气质是怎样的？”
　　“嗯，很难说得明白，感觉气度非凡，但是又平易近人，忽远忽近的感觉。”
　　“我在想要怎么样做到不经意间的流露呢。”

　　珠儿就这样，一个下午都在愁眉苦脸中度过的，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一个本身就非常贵气的妇人，再修饰一下，让万丈光芒在不经意间流露。

　　浩渺天际下，一人独坐凉亭冥思苦想。
　　我走了过去，把一件外套披在珠儿肩上：“小心着凉。想不出来，明天继续想。”
　　坐在对面的矮凳上，继续说道：“珠儿，你看过大戏吗？小时候，我曾经在老家看过，好多穿着像极了皇上贵妃之类的服饰，在台上表演，虽然他们不能表演得太过逼真，但是还真实应了那句话，穿龙袍不像太子，呵呵，但是我小时候还真的好喜欢看呢。虽然不是很恰当，但是我还是想说，很多穷人，他们喜欢摆阔，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有钱人的样子，活着明明家里啃咸菜、喝稀饭的，却还要用块猪皮在嘴巴上擦擦，以视自己家里伙食多么丰盛。嗯，有钱人呢，他们中还是有些是比较有内涵的，所以不太想张扬自己，也许今天这位妇人正是这样的人。”
　　珠儿愣愣的看着我，半晌，眼中泛着光芒，高兴的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谢谢叶子！”
　　我微笑的坐在原地，静静看着跑开的身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傻丫头。”

　　一个晚上，珠儿都没有阖眼，不停的构思着。
　　苗疆刺绣的另一类名品是用织金缎或钉金衬地，也就是著名的钉金绣，尤其是加衬高浮垫的金绒绣，更是金碧辉煌，气魄浑厚。但是用在贵妇的身上似乎有些过了，所以珠儿有了主意。
　　天泛鱼肚白，一丝倦意袭来，珠儿伏在桌上睡着了。
　　这一夜，我也是在默默的守在珠儿的身边，不过，珠儿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