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界狂花成若然》叶千荀

63、63、分手

　　1月2日
　　早晨，刘自立起床看了一下手机，还是没有回信。她一整夜在干什么？再拨打过去，还是无人接听。真是急死了也没有用啊！

　　八点，手机上终于来了短消息：“手机忘在车上了。我很好，现在上班去了。”
　　虽然简短，但刘自立却非常欣喜。立即拨她的电话：“喂，若然。”
　　“嗯！”
　　“开车去上班了吗？”
　　“是呀，有什么事情吗？”
　　突然大家都觉得很陌生。
　　“为什么要在媒体上曝光？你这样做太危险了！”
　　“只要是警察，每个人都有危险的。”若然对第一个问题避而不谈。
　　“我今天晚上就回A市。”
　　“疑犯抓到了？”
　　“还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我实在太担心你了！”
　　“其实，有什么可以担心呢？我倒是希望你能把疑犯抓住了再回来。这样无论对谁都是一种交代。”
　　“我……”刘自立忽然觉得若然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时语塞。
　　“不过，你想回来就回来吧，我在开车，没别的事我挂了。”
　　“你要小心！”刘自立听出了她的冷漠，但是还是忍不住关照她。
　　“哦！”若然漫不经心地挂了手机，深呼吸。然后继续向警局开去。
　　刘自立则拿着电话呆呆的，暗自揣摩，这些天里，若然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怎么忽然和自己疏远起来。
　　穿上羽绒服，摸摸了胸口，心，忐忑不安！

　　晚上七点，飞机准时降落在飘着冷雨的A市机场。刘自立按照若然以前的要求，下了飞机就要发个短消息，于是告知她：“我已飞抵A市”。但是，并没有回信。刘自立拦了出租，急匆匆赶回警局。
　　回到办公室，取自己的汽车钥匙，却看到若然办公室窗口的灯还亮着。她还在工作。刘自立非常高兴，立即跑到对面的行政大楼去。
　　电梯在8楼停下。门开了，楼道里灯火通明，十几个人在忙碌着。原来，电视台正在拍摄若然的一日生活。
　　刘自立轻轻地走到若然办公室门口，只见若然化了妆，身着合体的警服，正顺从地听着摄影师的镜头摆出各种造型。
　　“嘿，刘组长！”警局宣传科的科长苏哲明和科员鲁雪蕙看到刘自立就打招呼。
　　“来接成组长？”鲁雪蕙对刘自立和若然的事有所耳闻。
　　刘自立点点头：“要拍到什么时候？”
　　“今天快了！明天还要去拍外景。”
　　“短片什么时候会播出？”
　　“白局说尽快！估计三四天后吧！”苏哲明说。
　　“刘组长，你真有福气啊！成组长可真漂亮！”鲁雪蕙像瞻仰明星一样看着光彩照人的若然。
　　刘自立也呆呆地看着她，真是脱俗绝美！但是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若然好像也看到了他，但是依然投入地拍摄。
　　九点，收工。
　　“各位电视台的朋友们，今天辛苦了，一起用餐吧，出警局大门右拐香亭饭店502包厢！”苏哲明招呼道。
　　“谢谢，苏科长！”电视台工作人员说。
　　“别客气，你们拍得这么辛苦，都九点了，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这也是我们的工作！”编导小程说，“好了，我们恭敬不如从命啦！大家快点收拾，一起吃饭！”
　　“OK！”

　　刘自立看到大家都散了，便走了进去。摄影师正好走过来，突然拍拍刘自立的肩膀说：“刘警官，好久不见！”
　　“原来是你啊，迪克！”刘自立一愣。
　　“刘警官，你也是负责这次宣传策划的吗？” 摄影师迪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
　　“哦，他是成组长的……”鲁雪蕙要说男朋友。
　　“他是来问我要一些办案资料的！” 若然插话道,“刘组长，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鲁雪蕙和刘自立都没有反应过来。
　　“成组长果然很厉害，重案组也经常和你合作吗？”迪克赞叹道。
　　“我们整个警局都是精诚合作的，目的只有一个打击罪犯，保卫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若然说得冠冕堂皇的，“鲁警官，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和刘组长有一个案子还要谈几句。”
　　看情形若然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刘自立的关系，鲁雪蕙猜想着现在若然代表了A市警察的光辉形象，说不定也需要像明星一样隐藏自己恋爱的真相，获得更多民众的支持。再说自己也只是听说刘自立和若然在谈恋爱，并没有十足的根据说他们在恋爱，所以鲁雪蕙知趣地说：“那好吧，成组长，你和刘组长抓紧时间谈吧！”
　　“好，谢谢！跟苏科长说，别等我，我一会儿会自己过去的！”
　　“好的，没问题！”鲁雪蕙对摄影师说，“器材放在这里，还是带到电视台的车子上？”
　　“就放这里好了，明天天就要转晴了，就可以去拍摄外景了！”
　　“那，我们一起走吧！”
　　“OK。拜拜，两位警官！”迪克挥手道。
　　若然和刘自立也说拜拜。

　　目送电视台工作人员离去。没有了镁光灯的照射，单穿着裙子的薄薄的制服感觉到冷了。“我先去换件衣服。”若然就转身去了更衣室。
　　一会儿，若然穿上自己的牛仔裤、白色高领毛衣、黑色棉风衣，回到办公室。“外面好冷！”若然搓着手。
　　刘自立走上前去，抓住她的手，果然冰冷。刘自立用自己的双手裹住她的手。
　　若然一愣，感觉热力从他的手掌中源源不断地传来。
　　刘自立低声说道：“刚才为什么不说我和你的关系？”
　　若然像突然惊醒了似的，把手用力地抽了出来，退后两步说：“我怎么没说呢？我和你的关系不就是一起查案子的合作关系吗？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关系？刘组长，刚才你怎么不说呢？”
　　刘自立惊讶地看着若然，心里却想：是呀，自己为什么不说呢？
　　若然追问：“刘警官，你倒是说说看，我们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关系？”
　　“你，若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刘自立感觉她非常陌生。
　　“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你看到的，我成为了A市警察的形象代言人！我即将成为A市的名人！”
　　“所以要和我划清界限了？”
　　“谈不上划清界限，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若然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刘自立感到不可思议。
　　“那应该怎样说？”若然也生气了，“难道说我们是情投意合的情侣，我们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一对吗？不，我们既没有互相爱慕，也不能互相依靠，当面临灾祸时，只想着自己一个人去承受，完全把对方抛弃了！难道还能对别人说，我们是只顾自己不顾对方的一对！哈哈！不要让人看笑话了！”若然冷笑一声。
　　刘自立回想陈军出事以来，自己的心路历程，只顾着追凶报仇，只想着前路一片灰暗，几乎很少和若然说话，自己果然从来没有去考虑过：这样疏远若然，她会是怎样的痛苦！
　　“对不起，若然，我错了！”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在遇到灾难面前，人才能看清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知道什么是自己真正需要的！因为真正需要的东西是哪怕自己即将失去生命，也应该是绝不放弃的！”若然很激动，“这些天，你已经完全忘记了我，也就是说你已经放弃了我！所以，我也认清了自己不会放弃的东西！——追查真凶，为父母报仇，伸张正义，为警察争光！”
　　“若然，我没有放弃你，我只是一直在犹豫，不知道有没有能力给你一辈子的幸福！看到陈军出事了，我对自己一点都没有信心！我本来……”刘自立拉开羽绒衫的拉链。
　　“不要说了！”若然站起来，打断了他，“我，已经等你等了太长的时间了！现在，对我来说，能够做堂堂正正的成志众的女儿，能够恢复我成若然的名字，能够为广大市民所热爱，能够为警察争光，当然也希望能够亲手捉住凶手，这种感觉真是好到了极点！现在，我所全力追求的东西正在一件件接近！所以刘警官，请你就像前一段日子一样，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不要妨碍我做我想做的事情！”若然说的话很重！
　　刘自立拉拉链的手停在了半空。
　　“刘警官，请回吧，我也要吃晚饭去了！”若然将黑色的棉风衣的拉链拉上，走到门口，打开门示意刘自立离开。
　　刘自立看着若然，一脸的冷峻，心忽然又痛起来，一把抱住她说，“我知道你是在用激将法，希望我离开你，免得我受到牵连，我不会上当的！”
　　若然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我没有用什么激将法，我真的对你已经死了心了！刘警官，请你自重！”
　　“对不起，我一直沉浸在失去战友的伤痛中，我一直在悲观犹豫中，所以冷落了你！对不起！”刘自立紧紧地抱着若然。
　　若然一动不动，冷冷地说：“刘自立，其实对我们来说，还是分开最好！因为你根本不了解我，对我缺乏最基本的信任！最主要的是，你根本就不需要我！真的，我们在一起没有未来！”
　　若然看着窗外。
　　雨水打在玻璃窗上，然后挂下来，就像无数长长的泪痕。
　　刘自立被她冰冷的语气吓了一跳，松开了手臂。
　　“谢谢！”若然居然说谢谢。
　　“你不走的话，我先走了！帮我锁门！”若然转头就走。
　　刘自立站在原地。
　　听着她的脚步声一步步走出去，在外间的门口突然停住了。
　　刘自立抬起头，看到她回过头来，她一字一顿地说：“刘警官，从现在开始，不要给我打电话，不要给我发短信，不要再和我单独见面。我跟你说清楚：我不会接你的电话的。现在开始，我们就只是同事，除非是一起破案，否则，我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说完若然才开门走出去，然后把门重重地关上。
　　剩下刘自立沮丧地看着被关上的门。好久，刘自立才走到窗口，呀，那盆铃儿草的叶子已经完全凋零了，灰褐色的根部凄凉地裸露在泥土上面。
　　“我等你等了太长的时间了！”若然的话回响在耳边。她等了自己六年，而自己能给她什么？
　　“真正需要的东西是哪怕自己即将失去生命，也应该是绝不放弃的！”我在面对打击时，想到的只是生命的脆弱，怕自己的承诺兑现不了，她会伤心痛苦，所以退缩了！但是这样做，竟然给了若然放弃她的错觉了！
　　而现在她真的是因为对我绝望了才采取这样的过激行为吗？她真的要分手吗？
　　为什么要这么关照——不要给我打电话，不要给我发短信，不要再和我单独见面，我跟你说清楚：我不会接你的电话的。现在开始，我们就只是同事，除非是一起破案，否则，我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
　　明明是怕我和她扯上关系，受到疑犯伤害。为什么不能让我和她是同生死共患难？虽然是为了我，可是真的很受伤！
　　刘自立的心忽然一动，原来自己为了不让她受伤，不让她分担痛苦，反而会使她受到的伤害更深呀！
　　“我真的不了解！对不起，若然！但我不能没有你！”刘自立喃喃地说。

　　1月4日“警察新形象——女神探成若然”作为专题片在电视和网络上隆重推出！
　　若然没有想到，自己会像缤纷的选秀节目的冠军一夜成名，突然杂志、报纸上自己的头像随处可见，电视台立即邀请自己做每周五的一档案情剖析的专题节目。更令人惊讶的是，每天都有几十个少男少女在警局门口等着签名。紧接着，自己的宣传画张贴了很多，一时自己成了A市的人气女王。难以计数的少男少女为罪恶勀星——女神探成若然折服。周四晚上做完节目，电视台门口的竟然聚集了自己一批粉丝。若然开始感觉自己身上的社会责任，也尽力引导大家走好的路。
　　接着局长策划了一次破案实录，电视台派人跟拍。鉴于若然对青少年的影响力，白局长特别安排若然去扫黑组接触不良青少年，选取和□□小混混搏击的精彩镜头播放，引起极大轰动。青少年对这样好身手的美女神探佩服得五体投地，因此若然作为青少年犯罪的心理疏导员很快被误入歧途的孩子们接受，一时，青少年犯罪率大幅下降。问题青少年的家长也打电话向若然求助，只要若然去了，这些孩子都会“弃暗投明”。无数的少年立志报考警察学校，向自己的偶像靠近。
　　另外，由于在接受电视采访时谈到个人情况时说了：“一心想做好警察工作，没有考虑过个人婚姻问题。”因此招来了一些追求者，其中也有社会名流，但也招来了警局里的不少流言蜚语。
　　不过若然毫不理会。她只想要与爆炸案罪犯来个速战速决，结果从报纸曝光以后已经十多天了，而罪犯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看来，潜逃的罪犯不知道躲在了世界的哪个角落里，等他出现，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反而现在的工作，游离了自己的本职，虽然心理疏导和案情剖析是自己的强项，但是却总觉得很不务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