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他妈》Ma小四

11、爱那么短，遗忘那么长

　　第十一章：爱那么短，遗忘那么长

　　每次恋爱，毛毛总是被甩的那个。
　　毛毛每次都会问我们，究竟自己哪里不好了。我们都说不出，是真的说不出。
　　大学里的第一次恋爱，毛毛是在我们眼皮底下进行的，也是在我们眼皮底下被甩的。毛毛失恋的那个晚上，我们一个个看着无助的毛毛怀着同样无助的心情，在心里将沙子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以至于我们都会怀疑下了阴曹地府沙子她祖宗会不会找我们报仇。
　　表白是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进行的，事实上说这句话是多余的，兰州的破夜空是看不到月亮的。大脸涛说，兰州的月亮一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不然为什么一年到头跟大黄的内裤一样藏在他娘的□□里不出来。
　　那天的天很冷，冷得连牛肉面馆都关门了。我们这群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恐怖分子抱着一大堆花瓣在一所忘了名字的学校门前制造了一起恐怖袭击，被袭击的对象就是沙子。
　　心形的花瓣和点燃的蜡烛中间，毛毛和沙子拥抱的场景被永远定格，还有那对我们给毛毛借钱买来的银戒指。只是再高档的相机也无法定格一场美轮美奂的爱情。那时沙子满脸的羞涩和毛毛满足的表情欺骗了我们所有人，我们祝愿的天长地久细水长流，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全都在以后的以后变成了124最大的禁忌。那些富丽堂皇的许诺和华而不实的祝福全被我们和着酒一并冲进马桶。
　　毛毛学会了早出晚归，提前起床和沙子一起去食堂吃早餐，晚上逃了晚自习和她一起去逛夜市、看电影、跑步……他们做了所有情侣应该做的事情。
　　那段时间，我在忙着协会里的事，错过了见证他们的轰轰烈烈，庆幸的是，我同样也错过了毛毛的难堪，尴尬，和无处宣泄的哀伤。
　　我知道的时候，毛毛已经返还了沙子送给他的黑色围巾，并且摘掉了睡觉时都戴着的戒指……
　　“你他妈分手了也不告诉我们！”
　　“把痛说出来，就是等着别人来嘲笑。”毛毛颓废的表情在124昏黄的灯光下一览无余，他撇了撇嘴角想笑，却没有笑出来。接着说：“她告诉我，以前是爱我的，可爱情这种东西，会变的。”
　　“他大爷的，这不就是变心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疯子使劲挥着手中的手机龇牙咧嘴地说着。我想，如果沙子在这的话，疯子会毫不吝啬地给她脸上一手机。
　　“女人算个球毛！”大黄狠狠地将篮球摔在地上，说：“走，兄弟们陪你去喝酒。”
　　我们浩浩荡荡地冲出校门，活像一群上街砍人的古惑仔，带着愤怒和满腔的不平。找了一家烤肉店坐定，却被菜单上的菜价敲了满脑袋的黑线。
　　我们没有钱，全被毛毛这孙子借去了。无奈在饭店老板满眼的鄙视下走出门，可是酒不能不喝。我们凑钱在超市买了两箱啤酒和二斤瓜子垂头丧气地回了宿舍。
　　那天晚上，毛毛喝得烂醉如泥，以至于连自己和我的床都分不清了，硬是要在我的床上睡觉。我也喝大了，任毛毛在我的床上横尸，摸到毛毛的床上倒头就睡。迷糊中我能听见毛毛口中“这贱人这贱人”的念念有词和大黄边抽泣边打扫卫生的声音……
　　后来，我们再也没有听毛毛提起过沙子。
　　再后来，只是听说沙子去陇西玩了，却没钱买回来的车票，于是打电话给毛毛。最后，是毛毛给买的票。
　　毛毛是没有忘记沙子的，因为在那以后，他谈过一次恋爱。他问过很多次，他的女朋友像不像沙子。
　　钻钻是在一个夏天后出现的。
　　同样的花瓣，同样的蜡烛，同样的124全体成员。这样的场面会让我不由自主地脑补出沙子那小贱人满脸的羞涩和毛毛在我床上的烂醉如泥。只是花瓣中间的英文字母不再是“Love”。我知道，毛毛是怕了，他怕不确定的爱情。
　　爱那么短，遗忘那么长。只是我相信，毛毛这次一定会天长地久细水长流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因为跟在他们身后的我们看见，毛毛用力牵在右手中的左手不再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