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段子》夏至白夜

1、剑三

　　“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啊！你打我做什么？”
　　广都镇外朝南的一条道上，一名穿着粗布衣衫的小女孩捂着脑袋冲着身边人抗议。

　　小女孩扎着简单的马尾，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马尾歪了一半，看上去有几分俏皮。
　　她看上去只有六七岁大，才到身边人的腰间那么高，抗议的时候不得不高高地仰着头，气势弱了不止一点半点。

　　“除了夕阳西下，哪一句和现在对上了？”女孩身边走着的是一名女子，着一身银甲戎装，甲片间由赤红色的布料接合，一头乌黑的长发尽数被高高竖起垂于脑后，看上去英姿勃发。
　　小女孩皱了皱鼻子，哼唧了几声，嘟囔着：“哼，对不上也快了，天策府什么的，过不了多久你也就成寡妇了。”

　　女子斜睨了小女孩一眼：“让你不好好听话读书，寡妇指的是丧夫女子，我可云英未嫁，怎么可能成寡妇。”
　　“哦。”小女孩大踏步走着，过了片刻又冒出一句，“那就是，都没有寡妇奠祭你。”

　　女子扬起空着的手，握拳，落下——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小女孩立刻抱着头痛呼了一声。
　　“你又打我！”
　　“是祭奠，不是奠祭！以后记得好好念书识字，不然别人笑话你，我可不护着你了。”女子没好气地说，她另一只手牵着的黑色骏马打了个响鼻，像是在笑。

　　“祭拜，这样肯定对了吧！”小女孩嫌弃地朝着女子的腿上踢起一点尘土，不过大部分落在了她自己的腿上，气得原地蹬了几脚。
　　女子无奈地停下脚步看着小女孩，想了想说：“没事，不是还有你吗，我等你祭拜我。”

　　小女孩顿住了，一下子没了发脾气的兴致，抬头看女子，却发现因为光线和角度的问题，居然看不清楚她的脸。
　　她心底有些慌，急忙跑过去拉住女子的手。
　　女子也没多说什么，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小女孩，继续朝着南边走去。

　　过了会儿，小女孩才哼了一声：“所以我是遗孤吗。”
　　“如果我战死，那你就是了。”
　　“你才养了我四年，想要我祭拜你，至少也得养我一二十年才对吧！”小女孩嘟着嘴，表达自己极端的不满。
　　结果，换来的是女子抬手轻拍自己的脑袋。

　　小女孩的嘴拉得更长了：“你都不带我一起去天策府。”
　　女子笑了：“你去做什么？唐门就在前面了，到时候见着唐老夫人可别乱说话，待你拜师成功，我也好放心回去，随军出发。”
　　“哼，你是天策，我入唐门，那我更没理由祭拜你了。”小女孩咕哝了一句。
　　女子低头看看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二人一马在道上越走越远，傍晚金红色的光打在她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踏入蜀中，早有接到信笺的唐门接引者候在这儿。
　　将小女孩的手交到对方手中，嘱托了两句，女子看着女孩由他人牵着走进竹林深处。
　　她大约还在赌气，背僵直着，连头都不愿意回。

　　女子无奈地笑了笑，低声说了一句只有她自己听得到的话：“一入天策，此生便以守卫大唐为毕生使命。如今战火纷飞，也不知要几年才能重归安宁，我……总归也有些私心吧。”

作者有话说

　　不知不觉，段子就发展成了短篇，段子原文是这样的：
A：看到你的天策我就想到了寡妇
B：我云英未嫁，寡毛线啊
A：那，都没寡妇奠祭
B：是祭奠……
A：那祭拜总没错了吧
B：……没事，等你给我祭拜
A：遗孤么……
B：唔，算是吧
以上，配合夕阳下的背影，女孩，军娘，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