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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

  •   慕寒清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一会儿是泠华明朗绝代的风华,一会儿是他空洞着眼,让她救他。她哭喊着,求那些人放了泠华,可喉咙里,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将泠华挖了眼,割了舌。
      醒来时,外面已是傍晚。
      简陋的小院里,被晚霞映得通红,就像慕寒清脑中的噩梦,满眼的红。
      她想杀了流月,把那些给泠华的痛,全部还给她。从未这么的,想让一个人死。可她又是,什么都做不了。
      天色,有些暗了,慕寒清不知,自己是怎得被送回来的,怀里的那瓶药,也在。她抿着嘴,用手攥紧了被角,手上是暴露的青筋。良久,才又缓缓地松开手,穿了衣,下了地,面无表情地将那瓶药,掺到桌上的酒里。
      是夜,金色的大殿上,还闪着烛火。辕墨坐在案前,没有多少要睡的意思。
      “谁?”一声厉色,划破大殿的寂静。
      “是我。”殿门前,一袭人影,身姿袅袅,容色灼灼。
      辕墨愣愣地看着来人,喉头有些发紧。慕寒清端着酒壶,定定地看着辕墨,缓缓走至他的身旁。“辕墨,我们……谈谈吧。”
      辕墨收回灼人的目光,别开脸,尴尬地清咳一声,“什么事儿,你说。”慕寒清酌好两杯酒,轻执一杯,看着辕墨,神色有些恍惚,上次这般认真地看他,是什么时候,她都忘了。
      “喝了这酒,就两清了吧。你送我走,就不和你纠缠了,怪没意思的。”说完,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酒,有些愣神。过了今晚,辕墨许是,要恨她了,她想。
      不知怎地,辕墨心里没由来的,便不愿接那杯,要斩断这一切的酒。就像是,真如她说,两清了。他不知,她说的两清,是哪样的两清,是两不相欠,还是两不相见。一想这人,要决绝地与他,生而不见,死复不念,心下便慌的要命。就像是,自己从未,在她的命里出现过。
      慕寒清见辕墨不接,便轻轻地将那酒,塞到他的手中,叹息道:“喝了吧,你好好过你的,我也……该走了。”过了今晚,辕墨怕是,再也不愿见她了吧。天地那么大,她该去哪?又能……去哪?
      辕墨脑中一片空白,木木地将那酒,放在唇边,一饮而尽。入喉的,明明该是醇香的酒酿,却是苦涩地要命。什么时候,这归元特制的梨花清酿,也是这般的难喝了。他感觉心里疼闷的要命,若不两清,还能怎么办?留了她,阿清要去哪?
      “先前,有个东西,落你寝殿了,你能不能……带我去拿,我明天一早,就走吧。”慕寒清看着辕墨,眼里有些祈求。不知这么拙劣的借口,他会不会信。
      辕墨望着那双,仿佛能噬人魂魄的双眸,垂着头,眸色闪了闪。看着这双灵秀的眸子,他总是,不忍拒绝,就像是,只要她高兴,便什么,都愿意答应。
      来到辕墨的寝殿,慕寒清便假装,四处寻着东西。她也是,第一次来这里。辕墨不知怎地,自进了寝殿没多久,便感觉热的难受,脑袋也不太清醒,就像是,有一股血,直冲脑门。
      是那杯酒!辕墨心下一惊。他不知慕寒清,是下了什么药给他。
      慕寒清回身,便见辕墨的脸红的要命。她定定地望着,那双染上些许情色的眉眼,缓缓地走至他身前。她微微地踮起脚尖,将自己薄凉的唇,轻轻地印在那两片火热上。“我是阿清,抱我。”
      “轰”本就不清醒的脑袋,瞬间便炸开了。他伸出手,将那具轻柔微凉的身子,紧紧地搂进怀中,在慕寒清的耳边,沙哑着嗓音轻轻呢喃:“阿清,阿清……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慕寒清苦笑着,回抱住辕墨,轻声道:“是我,我是你的。”两行清泪,划过双颊,终还是,做了别人的替身。
      一夜烛火春帐,色授魂与。
      辕墨是被房里的尖叫声,惊醒的。他揉了揉胀痛的头,睁开酸涩的眼,入眼的,便是流月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你……你们……”流月委屈看着辕墨,抽泣地说不出话。她用锦帕,擦了擦眼中的泪,咬着唇,转身便朝外跑去。
      辕墨木木地看着旁边,还未醒的慕寒清,一个巴掌,便甩到慕寒清的脸上。这人竟让自己,背叛了阿清。
      慕寒清是被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给疼醒的。刚要睁开眼,便又被辕墨一个巴掌,甩到了地上。她的身子,本就是疼的要命,现下摔在地上,感觉骨头,像是要散开来了一般,疼得动都动不得。
      辕墨蹲下身子,用手狠狠地捏住,慕寒清的下巴,眸色间,冰寒一片。“你以为,我是舍不得杀你么?你当自己是什么?在我心里,你不过是,连阿清养的狗都不如。”
      慕寒清感觉心里,就像有几千把刀,在一片一片地,毫不留情地剐着,那颗脆弱的心。她用手,紧紧地抓着胸口,指甲穿破白色的中衣,渗出丝缕的血迹。她是真的,想用手,将那颗疼得喘不过气的心,生生地剜出。
      辕墨松开她的下巴,将那只手,从胸前掰开,站起身,抬脚便朝那片丝丝血迹,狠狠地踹去。“你这颗心,我从来都不稀罕,你不过…….是个贱人,活该从未有人爱你。”
      慕寒清被踹翻在地,只觉心口疼得,喘不过气来,喉间也被一股腥甜堵着。她捂着心口,微张着嘴,拼命地吸着空气,像一块破布般蜷缩着,脸上尽是一片死气的灰白。
      以前在慕家,人人觉着她贱,现在,辕墨也说她贱了。她不知道,什么是贵,什么又是贱,她只知道,辕墨和那些人,一样了。她和辕墨,是真的,再也不可能了,他说了,这颗心,他不稀罕,因为她贱。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可无论吸了多少的空气,胸口还是憋闷地狠。猛地,便觉一股甜腥,自胸口涌向喉头,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晓得了。
      再醒来,还是她那间破旧的小屋,阿詹就坐在床沿,红肿着眼,还嘤嘤地哭着。她抬起无力的手,拉着阿詹的衣角,扯出一个笑,轻声道:“哭什么呢,不是……活着吗?”
      阿詹见她醒了,“哇”的一声,便止不住地大哭了起来,“你可……可醒了……呜呜呜……吓……吓死我了,你都差点……差点儿没气了……呜呜呜……”慕寒清被阿詹哭的,愣了一下,是真的,吓到她了。
      “莫哭了,我都提不起袖子……给你擦泪呢。咳咳……咳咳咳……”慕寒清说完,便捂着胸,痛苦地咳了几下。心口是真的,给辕墨踹的狠了,现在里面,还闷闷地疼着呢。
      阿詹见慕寒清咳着,慌忙地给她顺顺背。慕寒清咳着,便觉满喉满嘴的,全是腥锈味,红色的血,便不受控制地涌到嘴边。她紧紧地抓着胸前的衣服,那里疼得要命。阿詹见她吐了血了,眼眶倏地又红了,“定是伤着里面了,他怎地那么的狠,胸口一片全紫了”。
      她想说没事儿,养些天,也便好了,可那里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
      这次,是她活该要疼,疼过了这次,便再也不会为他疼了。原来疼着的时候,是想把这颗心挖给他的,可他不稀罕,嫌脏。
      还了他的,他不要,以后,便也不是他的了,也就,不欠他什么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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