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入梦，至我怀》简狸

15、奈何是多情3

　　“等我一分钟。”
　　说完苏玉卿就回到室内，一分钟之后，他衣装得体地出来，手上除了一圈钥匙，还有一双白色帆布鞋。
　　“有些大，上车之后，你就换上。”
　　宋佳一手按着电梯，一边对他说了句，“谢谢。”
　　出了公寓，宋佳想去打车却被苏玉卿拦住，“跟我来。”
　　宋佳跟着他走到地下停车场时才迟疑地问他，“你有车。”
　　“嗯，刚买不久。”
　　“···”
　　黑色奥迪A4按照宋佳的指示很快到了银河广场，旁边的火车站依然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宋佳下车穿着那双略大的鞋子跑到了中央喷泉，她焦急地四处查看，蓦然一惊。
　　“韩雨···”
　　宋佳蹲下来握住她的手，又凉又湿，她摸摸韩雨的衣袖，又摸了下她的头发，全都潮湿阴冷，“韩雨，说句话。”
　　韩雨从臂弯里抬起头，她的眼睛茫然无神，脸颊呈现出异常的红潮，“宋佳···”
　　宋佳松了口气，“身上湿，不要再在这坐着了，我们回去吧。”
　　韩雨点头，如木偶般被她牵着走。
　　之前借韩雨手机的巡警好心地提醒宋佳，“她应该是发烧了，千万要注意休息。”
　　“谢谢。”
　　宋佳小心地扶着她，扭头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心疼，下台阶的时候，韩雨不小心踩空了，宋佳拉住她，韩雨却还是被摔在地上。
　　“有没有事？”
　　宋佳赶紧蹲下，一摸她的手，发现手心已经擦破了皮。忽然韩雨用力地抱着她，大声地哭，声嘶力竭，好像要宣泄出所有的情感。
　　“别哭，没事了。”宋佳拍拍她，眼底微红。
　　“回去吧。”苏玉卿站在宋佳身边，叹了口气。
　　“嗯。”
　　到了公寓的时候，韩雨握着宋佳的手已经睡了过去，她的眼睛有些肿，额头发烫。苏玉卿抱着披着宋佳风衣的韩雨，宋佳则穿着苏玉卿的外衣。开门，进屋，给韩雨喂药，一切收拾好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
　　宋佳揉着额头，端着杯子从卧室出来，看到了在厨房中移动的身影以及脚边的一团。这是她的家，那是她的厨房，她的狗，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她竟有个错觉，这是她的男人。
　　“要吃面吗？”他回头看着她。
　　“好啊。”
　　苏玉卿闻言笑了下，一会儿端着两碗龙须面过来，宋佳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苏玉卿放下面，揉了揉她的头顶，“以后有急事记得找我。”
　　“嗯。”
　　说不出的，很温暖的感觉。
　　第二天，韩雨醒来的时候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的头还是有些昏沉，脚步虚浮，浑身乏力，肚子也开始唱空城计了。她握住卧室的门，突然就愣在原地听着外面的对话。
　　楚乔听到了那细微的声响，冷峻的面色有些微柔软，“宋小姐，这是我和小雨的私事，我很感谢你昨天晚上对她的收留，可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过问我和她之间的事。”
　　“楚先生，首先你要明白，我拦着你只是因为她现在身体不好需要休息，想必你应该清楚，并不是我不让你见她，其次，我也不喜欢过问人私事，只是关心我的朋友。我是不太清楚她是受了什么刺激伤害，可作为医生或是朋友，我都有责任好好照顾她。最后，我认为你应该离开我的房子。”
　　楚乔看了眼毫无动静的卧室，心里略微有些烦躁，他扯了下领带，“宋佳，我可以告诉你，在原则上我并没有对不起她。她身体不好，就麻烦你照顾了。我晚上会来看她。”说着他又看了眼卧室，转身。
　　“等一下。”
　　楚乔的眼睛一亮，转身看到了被宋佳扶住的脸色苍白的人。一开始心里只是混杂着焦急烦躁，可如今他竟忍不住想，是不是他真的做错了什么？眼前的人那么让他心疼，让他都觉得自己犯下了罪。
　　“小雨···”
　　韩雨咬着唇，“楚乔，我们完了。”
　　楚乔的心一瞬间空了一个洞，他想为自己辩解，可看着她发颤的身子，忍了又忍，握着拳，脸色铁青的离开了。
　　门被甩开的一瞬，韩雨拉着宋佳的衣袖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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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玉卿提着食品袋从超市出来，经过小公园时，穿着黑西装，眉目紧锁的男人迎面走来。
　　擦肩的一瞬，苏玉卿忽然开口问他，“有句话叫做强扭的瓜不甜，是吧？”
　　楚乔黑着脸，停下脚步看着他，“我应该不认识你。”他上下打量他几秒，目光微深，“你是谁？”
　　苏玉卿笑得温和含蓄，目光却暗藏锋锐，“我是一个老师，同时也略懂奇闻怪事。或许我可以帮你？”
　　楚乔有些惊诧，浅薄的唇角紧抿成线，“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告诉你也好。”他略显自嘲。
　　翌日。
　　苏玉卿踏着青石台阶，寻着掩在林木之间的古寺佛刹。万恩寺中香火繁盛，他站在佛殿外，身边云烟缭绕，香火中透出一股世外禅意。他看看身边虔诚膜拜的众生，忽然之间有种奇怪地感觉。走到那个古槐边，他忽然停下脚步。
　　“你刚才见了宋佳？”
　　“你认识她。”
　　“嗯，我住在她隔壁。”
　　闻言，楚乔看向他，“真想不到。”他从上衣口袋中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夹在指间，“那怪事是在我离开万恩寺之后发生的。我前几天出差，回来的时候去了趟万恩寺，嗯，我记得中间还撞到了一个女人，说实在的当时我并没有看清她的长相。下山的时候为了取车方便，我走的后山的那条路，然后，我看到了刚才那个女人挂在树枝上。”楚乔攥紧手指，又说，“她穿着一身黑，长发披散，我抬头看过去，发现，她的脸和我未婚妻，宋佳的好友韩雨很像。她对我笑，是非常诡异的那种，然后一字一句地告诉我，韩雨会死。”楚乔狠狠抽了口烟，“其实，我以为之前撞见的那个人是幻觉，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可在我开车的时候，由于天黑正在下雨，我撞了人，就是她，有着一张韩雨的脸，当她扑在我的车窗上时，我看的很清楚。下车之后，地上根本没有一个人，可是，我的车灯却被撞歪了。回去之后，我将韩雨关在屋里，其间还做了些不太好的事。”
　　这些话就像是患了妄想症的病人在胡言乱语，其间还有诸多遗漏，可苏玉卿却并没有追问，只是换了个手拎食品袋，“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那天并没有下雨。那么她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楚乔一颤，诧异地看向他，“看来你知道的很多。关于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睡醒之后，她已经不在了。”
　　苏玉卿想了想，笑了下，“楚先生，你的确惹了麻烦，可也事出有因。”
　　嘭，一个圆圆的物体撞到他腿上打断了他的回想，苏玉卿低头看到一个三四岁的青衣光头小和尚抱着他的腿，脸颊上滚着泪瞅着他。
　　小和尚蹭着他裤子，说，“干净的。”
　　苏玉卿蹲下，“洗干净的衣服当然干净。”
　　小和尚扁扁嘴巴，眼窝中还有一汪晶莹，“你很干净，味道好闻。”蹭蹭眼泪，小和尚指着那颗古槐，“它好难闻，臭烘烘的，熏得我睡不好。”
　　苏玉卿沉思，看了看那颗久负盛名的古槐树，又看向腿上的小和尚，伸手托起他的小身子，“它最难闻吗？”
　　小和尚摇摇头。
　　“你告诉我哪里最难闻？”苏玉卿说着将小和尚抱在怀里，笑着擦去他脸上的泪痕，“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解决呢？”
　　小和尚瞪着大眼，“真的吗？”
　　“当然。”
　　小和尚咬着手指，想了想，指着后山说，“那里有座井，味道最难闻。”
　　苏玉卿笑了下，抱起他朝后山走去，小和尚仰头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抱着我走？师父说无功不受禄。”
　　“嗯，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懂。”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小和尚有些委屈，“忘念师兄每次都用这句话拒绝我。他从来都不抱着我走，可是我走得慢，他们又不等我。”
　　“是你师父的错。”
　　“为什么？”
　　“行善积德，不以小而不为。你师父没有这么教过你们吗？”
　　“···我不记得了。”
　　“笨。”苏玉卿笑了下，小和尚听懂了他语气中的嫌弃，不开心了，嘴巴抿得紧紧的，委屈的不行，小身子在他怀中拱来拱去。苏玉卿赶紧将他抱紧，“下去之后，我就走了啊。”
　　小和尚看他一眼，拽紧他的衣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