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浮动》糖醋含

6、第 5 章

　　倒不是他先看见的她。
　　临近北郊，宁昊天二人便注意到了陈家铺子前的热闹景象。只是此二人素来虽爱惹热闹，却不爱看热闹，所以一致决定绕过人群。
　　行进过程中，文靖昌无意间眼光一扫，瞥见了人群中的某人，便停下了脚步，努嘴向他示意。宁昊天朝着指向望去，定睛一看，哟，这不是当日拦轿在前的小丫头。
　　想必香雪吟刚说的便是她吧，只是她家主子都找急了，她在这里作啥？
　　心念一转，便拉了文靖昌毫不犹豫地挤进了人群中。
　　待走近，到了身后，叫了声“小丫头”，可对方压根没理会。于是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几秒后便看见对方转头后疑惑的脸。

　　几天未见，好像又长高了不少，都得仰视了，只是还是那般轻佻打滑，对着你脸笑得像个九月艳阳天。
　　莫非对每个姑娘都是如此？
　　这是香素云看见宁昊天，尤其他那张笑嘻嘻的脸后的第一想法。当然是不得说的，恰好自己好像都比较慢半拍，等自己脑海里百转千回后，不经意间已经被某人拉出了人群。
　　角落里，他们三人站着，香素云心如擂鼓。
　　太不矜持了，怎么会他一拉，就傻乎乎地跟着走出来了呢？
　　其实只是人群突然开始喧哗，来来去去走动的人群互不相让，竟开始推搡起来。香素云也有些受挤，只是很快便被人握住手腕，只得踉踉跄跄地被拉着走。
　　而拉出人群后，宁昊天也很快放开了她的手腕，仿佛刚刚只是无意，那举动不过是热心，再正常不过。
　　“姑娘，你也是来买陈家铺子的糕点？”却是文靖昌先开了口。
　　素云轻声道：“对的呀。只是他家迟迟不开门，人是越积越多了，不知还买不买得到？”
　　“这个时辰了，想必他家铺子不会开门了。刚刚路经时，听说你家小姐在找个丫鬟。。。。。。”
　　找个丫鬟，不会是自己吧。仔细想想出来得也有些晚了。香素云连忙告了辞，往镇中心走去。
　　经过宁昊天身边时，她微服了服礼，说了句：“谢谢宁少爷”！
　　而那个人从最开始的那句“小丫头”后，依旧没有开口。
　　快步赶回府里，小姐并未责怪。此后无言，她自尽忠职守。

　　宁昊天有些恼意，来自于三方面。
　　第一，对于花女失踪案本是志趣满满的两人，当来到北郊外的花林，找了人仔细询问一番后，竟惊讶地发现失踪的花女全都于昨晚归家。好容易问了其中某位住址，又发现花女本人对这几天的事毫无记忆，其家人也因本人并未受伤害而免于追究，只当是花女自己贪玩去了别处，又恐责怪这才想出来的伎俩。
　　于是这一趟他们可说是无功而返，压根没问出什么。先是借着魔王娶亲的噱头抓走花女长达半个月，暗暗地闹得满城风雨后，如今竟若无其事地放了花女，妄图无声无息地偃旗息鼓。种种这些，本是诡异至极，偏偏好像无一人察觉。独独他们这俩愣头青，能做些什么？
　　第二，自陈家铺子后，文靖昌一改严肃沉稳模样，总是笑嘻嘻地看着他，眼神透露出某种不怀好意。扯出来的闲聊次次转话题，总会转到那小丫头身上。问得急了，他便神叨叨样子，说：那日花神庙里是怎样一回事？
　　怎样一回事，这是他的第三方面。
　　这似乎是他从未碰及到的范围，他因混乱而恼怒。庆幸他一贯率性，任其发展，时间总能给他答案。
　　不论结果怎样，天黑了总得回家。
　　宁昊天就在这样郁闷的情绪中满身疲惫地回到了家。晚饭过后，或心有不甘，他跑到书房找到了他的父亲，诉说了今日种种及心中疑问。
　　谁知父亲听了他的长篇大论后，竟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一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父亲仍然没有开口。
　　连父亲的表现都如此怪异，想必这魔王娶亲的把戏背后一定有阴谋。他急切地想知道真相，偏偏他的父亲低头不言，似进入了冥想状。
　　好久，终于开了口，只是令宁昊天苦笑不得，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父亲说：“听说你中意香家的小姐？”
　　宁昊天连忙否认，这是哪里来的传言，父亲又不是不知道原委，才一面之缘，哪里来的中不中意。
　　父亲的第二句是：“你也快十七了，是该考虑考虑了。！”
　　这句话说得宁昊天满脑的不解，十七了，考虑什么？疑惑中，父亲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出去。看这个架势，父亲并不肯说。
　　临出门前，宁老爷喊住他，警告道：“这件事你以后不要再管，也不要再问。若是我知道你还在查，家法伺候！”

　　第二日，天晴，微风。
　　近晌午，宁昊天仍未起。
　　倒不是他懒散，只是宁老爷太了解儿子的性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昨晚，告倒是更激起了宁昊天的好奇心，他了解他爹，想必第二日必定又是变相地软禁，怕他出去惹麻烦。索性当下起意，先溜之大吉，再去梅花镇探探，肯定有些是今天自己没有注意到的。
　　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当他开门，有小厮站岗，无奈地表情似乎在告诉他，少爷，你今夜还是歇歇吧。当他开窗，早就被钉死的窗户纹丝不动，一丝风都透不进来。
　　他不死心，折腾了一夜，渐凌晨才消停，扛不住疲劳，呼呼大睡。
　　午饭送来，有丫鬟叫起他。他装作嫌弃饭菜太冷，支开了丫鬟，妄图继续偷溜。谁知刚鬼鬼祟祟走到门口，被宁老爷抓个正着。
　　他正心中哀叹，想必又是一顿责骂，不料宁老爷好像极高兴致，见到他反关切性的拍了拍他的肩，嘴中说道：
　　“儿子，换身衣服，随我去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