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同人之清歌浅唱》谢谢默默

63、前夕

　　午后的阳光依旧那么惬意，暖暖的照得人昏昏欲睡。

　　清越枕在杀生丸大腿上，呼吸沉稳，已经沉浸在美梦中。仿佛受到了感染，邪见和阿哞也打了个呵欠，眼神开始迷离，最后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盹。

　　没有争斗的安逸生活让它们有些懈怠了，精神散漫起来。

　　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哨声，使得正闭目养神的杀生丸猛地睁开了眼。

　　传音哨的声音。

　　小玲？

　　邪见才刚进入浅眠，就被哨声惊醒。它忽地跳了起来，惊慌地左右张望，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一道冰冷的视线吓得闭了嘴。

　　沉睡中的清越眉头一皱，受了惊扰般，身子动了动，仿佛就要醒来。杀生丸将手盖上清越颊边，捂住了她的耳朵，见她的表情又恢复恬淡，才望了邪见一眼。

　　邪见立马会意地点点头，慌慌张张牵起阿哞，骑上它远去了。杀生丸望着邪见越来越小的身影，又将视线转移到清越脸上，目光柔和。

　　直到哨声停息，杀生丸确定邪见已经到了小玲所在的枫之村，这才松开一直捂着清越耳朵的手，轻轻托着她的头，将她放到了草地上。清越毫无察觉，自己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杀生丸看了看清越，确定刚才没有惊扰到她，才释放着妖气，向枫之村的方向去了。他走后不久，清越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睛也慢慢睁开了。

　　那双黑眸中闪过柔情和担忧，但随后便恢复了平静。她坐起身来，甩了甩头，让混沌的脑子得以清醒，随后站了起来，慢悠悠地往前方走去。

　　林中满是杂草，清越走得有些困难，不得不一边拨开一边走，直到眼前出现了一道瘦弱的身影。

　　清越有些讶异，她顿了顿，走到那道身影之后，原本还有些谨慎，但随后释然了：“上官真名······”

　　“你日子过得还不错嘛。”那人转过身来，绝世美貌，不是上官真名又是谁？

　　清越上下打量着上官真名，半天才开口道：“你来干什么？又要来杀我吗？”

　　“现在杀你，还有什么用？”上官真名唇边勾起一笑，略显苦涩，“杀了你，这位置也不是我的。”

　　“你怎么变成这样？”清越疑惑，但随后便明了了：“无为干的？”

　　“嗯。”一向强势的声音变得有些疲惫。

　　“他现在怎么样了？”虽然已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但清越还是忍不住要求证答案。

　　“死了。”

　　“······”清越抿了抿唇，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好的事。要想违抗天命，救活一个死人，就必须要付出代价。无为最终还是用自己换回了上官真名，但是换回的已经不是原原本本的上官真名了。

　　清越终于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同心咒。”上官真名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同心咒是《秘典》中最后一个禁术，据说可以让两个人同生共死，享用同等的寿命。”

　　同心咒，是她最初的目的。是开始，也是结束。

　　清越之前就已听说过秘典，也猜测到上官真名这般美人和无为在一起的理由，只不过这样的结局似乎和想象中有所偏差。

　　“结果是不是有些不同？”清越看着上官真名的脸。她更美了，因为妖气的散发，显得更是妖媚。当她还是人类时，她就已经让身为女人的清越心跳加速，更不用说现在。

　　上官真名，居然从人类变成了妖怪。难怪她说杀了她没有用，妖怪怎么能接任圣女这个职位？而清越也明白了，她不带任何兵器的原因。

　　上官真名似乎知道清越的想法，勾唇一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的刀已经拒绝我的亲近，因为它不愿让一个妖怪触碰它。”

　　“无为······把自己的妖力给你了？”

　　“准确地说，是把命转给了我，妖力，不过是顺带罢了。”上官真名秀眉一皱，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她从前所经历的，尽是残忍。连亲生父亲那样的至亲，都能狠下心抛弃她，难道说世界上还会有真爱吗？她不相信。

　　她从不让自己沉浸在情欲中，心中所想的一切，都是为达目的的必经之路。这么多年，她强颜欢笑，虏获了许多爱慕她的人的心，可自己却置身事外。她让它们为自己办事，为自己送命，都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

　　选择无为，也不过是因为秘典。她厌恶丑陋的东西，但是又不得不委曲求全。只要获得永恒的生命，她将会主宰一切。她机智聪颖，狠心果断，能分析所有事物的利与弊，因此在她的掌控下，所有事情都按照她预想的轨迹进行着。

　　只是万物都可以掌控，唯独人心不能。因为不相信真爱，所以算计清越时出了纰漏，导致之后一连串的意外事件。那时候上官真名才意识到，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会为另一个人死去，这个世上，真的有真爱。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的东西，别人会有？

　　她越发憎恨清越，处处与她作对。与其说是争夺权位，不如说是自己的妒忌心作祟吧。明明样貌能力都不如她，偏偏有一个可以为她而死的妹妹，还有一个强大俊美的杀生丸陪在身边。而她呢？有一个抛弃妻女的爸爸，还有一个长相丑陋的丈夫。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可以这么不公平？

　　上官真名死前，曾有过一丝不舍，但随后还是释然了。活得太累了，虽然年纪不大，但一直生活在勾心斗角中，没有一天快乐过。虽然无为对她体贴，但这远远不能弥补内心的伤痛。死对她而言，也许是解脱。

　　可当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而身边躺着无为的尸体，她的心被狠狠震动了。身旁无为亲笔的一封信，更是让久不流泪的她泪流满面。

　　它懂得她的苦，懂得她的怨，懂得她嫁给它都是为了利用它。但是它愿意被利用，因为从她对它微笑的那一刻起，它就深深爱上了她。为了她，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信的最后，无为写到：夫人，我还是想这么叫你，虽然你从没有爱过我。但是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以后我将不能再照顾你了，你一定要自己保重，一定要找个比我更强的人来保护你，让我安心。

　　信的底端，有被水浸泡过的褶皱。上官真名抚摸着那粗糙的字，心中第一次感到彷徨。

　　无为知道她不爱她，仍愿意为她这样做，甚至最后，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这······是爱吗？

　　那颗坚硬的心被这柔情撞击出了一条裂缝，所有的情绪顿时喷涌而出。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个人，这样包容她，但是因为她的任性，错过了。

　　听着上官真名的述说，清越沉默了。她没看到上官真名流泪，但她听到上官真名心里在流血。这个争强好胜的女人，第一次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一阵风，吹过她们的发，带走了些许沉重。

　　许久，清越问道：“那你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最近你一定听到很多人的祷告吧？”

　　“你怎么知道。”清越皱眉。

　　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听到来自女子的求救声。可是每当要感应她们所在时，却又悄无声息。刚要去找雨婆婆问个究竟，上官真名便找上门来了。

　　“现在不是问我怎么知道的时候，我只想问你，如果有人深陷地狱，你是否愿意将他们解救出来。”

　　“当然。”清越点头。

　　“就算会离开杀生丸，也会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清越有些恼怒了。

　　上官真名微微一笑，道：“世间三大至宝，原冰石，定魂珠，散魂戟。目前两件已被毁坏，剩下第三件，如今出现了。”

　　清越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语气严肃道：“怎么突然出现了？”

　　“它虽然是至宝，但是也是邪器。它是以人血为媒介，摧毁所有有灵魂的东西，可算是件恶毒的兵器。当初被一位得道高僧分成四份，散落在各地。最近一只妖怪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已经收集到了三份，现在正以山神的名义，强令周围的村民将未出阁的姑娘献给他，名曰是守护他们的代价，实则是用处子之血将三份破碎的邪器粘连起来，这段时间已经有十个女子被拿来献祭了。”

　　清越顿时气急：“可恶，哪个妖怪这么大胆！”这妖怪道行不浅，居然能将被害女子无影无形的求助心声隔绝在内，不让她找到，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从未露面，我又不能离得太近，所以也不清楚。”

　　“你来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目的？”清越忽然意识到什么，恢复常态，问道。

　　“我们只是互利互惠罢了。雨婆婆让我跟你合作，事成之后，她说会实现我一个愿望。而你，身为妖怪们忌惮的存在，虽然现在是个废物，但还是会让它们不安，等那只妖怪收集到了完整的散魂戟，我看你也难逃魔掌。”上官真名神情淡然，但说到愿望的时候，眼中闪过一缕光。

　　清越打量上官真名，想了想，闷声道：“我要考虑考虑。”

　　“怎么，你不想离开杀生丸？”上官真名一言道破。

　　清越不语。

　　上官真名冷笑道：“他本该俯视天下，却为了你这个废物停留在此，你心里怎么过意得去？你身为圣女，本就该保护人类，却沉迷情爱难以自拔。我告诉你清越，世界上，不是只有你在爱着，别人也应该有幸福的权利！”

　　清越耳边犹如响起闷雷，傻傻地看着上官真名离去。

　　一直被忽略的小心思被看穿，清越有些恍惚。没错，她其实已经意识到了危险的靠近，但是她却不闻不问，只担心这幸福的生活被打破。她也是有私心的，并非是想连累杀生丸，只是身为人类，寿命也就短短几十年，她也就想让他陪她这些年罢了。只是她太顾着自己，却忘了自己该负的责任。

　　因为沉迷在杀生丸给予的温柔中，所以忘记了别人在受苦。她答应雨婆婆，要守护人类，却根本没履行自己的诺言。这样的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她不想要一个自私自利的自己，陪在那个优秀的男人身边。可正如上官真名所说，她现在是个废物，难道，又要麻烦杀生丸帮忙吗？

　　不要。

　　那怎么办？

　　看来，只有去找雨婆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