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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最后的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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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无人烟的旷野上，只有遍地花草。一个欢脱的身影轻笑着，不停地弯腰，将开得正盛的花儿拔了出来。不多时，她已摘了满满一怀抱的花儿。而她身后，跟着一个不疾不徐的绝然身影。
清越哼着歌，做着心狠手辣的采花大盗，感觉时光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候，她想送花给他，表达自己的爱意。那时大概还不是春天，她找遍了四周，只在河边找到了一朵小野花，还被嫌弃了。
这回，上天终于满足了她未完成的愿望。
清越看着手中杂七杂八的花，满意地点点头，回身跑到那个俊逸男子跟前，递给了他：“喏，给你。”
“这是什么。”杀生丸垂眸瞧着那被摧残得奄奄一息的花儿。
“这是我对你的爱啊！”清越笑得比花还灿烂，“我对你的爱，就像这花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哦！”
杀生丸看着这久违的笑颜，忍不住也勾起嘴角。这女人，似乎懂得很多奇奇怪怪求爱方式呢。虽然他觉得女子不该常常把爱放在嘴边，但不可否认，听见这些话，他的心情很是愉悦。
杀生丸才刚刚抬手，打算接受清越的“爱意”，没想到就在他碰到花束的一瞬间，清越却突然间撒手，顿时参差不齐的野花们散落了一地。
杀生丸挑眉：“这又是怎么解释？”
“我只是觉得，这些花配不上你。”清越嘟起了嘴。就在刚才，她看见他笑了，那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她只想着，为了这一笑，她可以倾尽所有。
恍惚间，清越见那只手已经微微抬起，就要从自己手中接过这些随意摘来的花，她忽然有些不满足了。
她想表达的很多，但言语匮乏，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想做比喻，但又觉得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比得过他的风华。她想给他所有，但这些随意摘来的花，未免太随意了。
杀生丸听完清越的话，垂眸瞧了她一眼。她的情绪完完全全写在脸上，他只需要思考一下，就知道她言下之意是什么。
杀生丸感觉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感动。他弯下腰捡起散落的许许多多野花中的一朵，修长五指轻轻夹着细小的枝干，看它在风中舞动着层层花瓣，道：“它当然配，因为是你给的。”
清越一愣，仰头傻傻地看着他。
杀生丸眉眼低垂，眼中划过一抹柔光，再次淡淡道：“因为是你给的，所以它价值连城。”
这平淡的语气说出这种话，任谁听见了都觉得是在敷衍。但是对于清越来说，它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话。
清越眼中已隐隐泛出泪光，但她强行忍了下去。她偏过头闭了闭眼，收起所有让她流泪的情绪，绽开笑颜道：“说这种话，我会不好意思的！”随后，清越扯了扯杀生丸的袖子，道：“要是有玫瑰就好了，在我们能那里，玫瑰是爱情的标志。可是我来这里这么久，都从来没见到过呢！”
“你们那里？”杀生丸心中一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对她知之甚少。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边，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喜欢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神使，和上官真名打了起来。太多的谜题，他根本不知道答案。杀生丸心中顿感压抑，意识到她有这么多秘密，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好好聊聊了。
“我们那里······就是我们家乡！就是一个很远很远的村子！”清越眼珠子转了转。
“哦？就是那个有着‘雅妹’传说的村子？”杀生丸看见清越四处转悠的小眼神，就知道这女人又开始扯淡了。
“哈，哈哈，哈！对啊！”清越浑身一抖，干笑起来，“你还记得啊？”
“要忘记，很难。”杀生丸颇为感慨。一路走来，她到底扯过多少犊子？那些骗小孩的把戏，如今用到他杀生丸身上来了？
“真的！真的有，我们那里好多人，受到惊吓的时候就会大声喊‘雅妹蝶’！我真的没有骗你！”清越一脸严肃。
杀生丸太阳穴有些突突乱跳，他按了按额角，叹道：“那后来呢？雅妹出现了吗？”
“后来······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清越耸了耸肩。他们现代根本没有什么超能力，出了事是别指望有神仙出现了。因为孤陋寡闻，所以她穿越到了这里之后，就常常被各种奇怪的妖术吓得魂不附体。比如无为，一声狂吼，尾部放出气体，她就一直认为那是它的屁。每每想起，她都汗毛直立。
“那你就是在说谎。”杀生丸睨了清越一眼。
“我没有说谎，真的！我发誓！”清越信誓旦旦地举起了右手。
杀生丸瞧着清越小得意的样子，嘴角一挑，道：“既然这样，我们做个游戏。”
“什么游戏？”清越狐疑地望着杀生丸。这个冰山要跟她做游戏？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我们每人向对方提出一个问题，要在五秒之内回答。回答不出来的，要有惩罚。”我们的杀生丸大人开始挖坑，引诱猎物。
“什么惩罚？”清越有些不安。
见猎物上钩，杀生丸控制自己的语气，淡然道：“回答不出来的，要任对方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听见这个词，清越眼睛瞬间亮了，透露出狼一样的光，“做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杀生丸轻轻颌首。
“好！成交！”爽快地点头，清越暗暗握拳，满目星光。她要让杀生丸脱光光！哇哈哈，这真是个伟大的计划！清越窃笑着，揉了揉发痒的鼻子。
杀生丸在旁边看到了，薄唇微扬。笨蛋，被卖了还不知道！
今天天气很好。很适合郊游。几只小鸟儿滑过天际，停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叽叽喳喳一阵后，静了下来，目光聚集到那面对面坐着的两人身上。
“我先来。”清越精神振奋，目光跳跃在杀生丸脸上，发出了第一发炮弹：“你还是不是处男？”
这问题真够敏感的。杀生丸斜了清越一眼，见她正满脸期盼地看着他。杀生丸抿了抿唇，故意张了张嘴，看见清越随着他的动作抽气呼气，动作傻气又可爱。他终于忍不住偏过了头，掩藏眼中的笑意。
清越见杀生丸扭头不回答，有些洋洋得意：“我赢了我赢了，杀生丸大人，快快，脱衣服！”
杀生丸面上淡然如水，他挑眉看着清越，道：“真的要这么做？”
“当然，这是你说的，可以为所欲为。”清越狼一般的目光死死盯着杀生丸，还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唉。杀生丸心中暗暗摇头。这女人似乎觊觎他很久了呢。
沉重的铠甲被脱下，杀生丸瞄了清越一眼，发现她整个人已经傻了。
“铠甲······也算吗？”清越心中的失望不是一般的大。
“该我了。”不理会清越的问话，杀生丸淡然道，“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串联种种，他大致可以判断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难道说······是和戈薇一个世界的人？
想到这，杀生丸眉头微拧。那么有一天，她也会像戈薇那样离去，再也不回来吗？
清越没注意到杀生丸的表情，她纠结于杀生丸的问题上。想了一会儿，清越义正言辞地说：“我来拯救世界！”
一阵诡异的寂静。
杀生丸抬眸看了清越一眼，薄唇轻启：“一次。”
清越一下子急了：“什么一次！什么一次！我已经回答出来了！”这个恶劣的家伙，又要凑够数一起揍她了吗？
“不是什么答案都能过关的。”嘴角勾起，杀生丸好心情地看着清越气急败坏的样子。
“好，好。我不计较！”气呼呼地盘腿坐好，清越开始思索着下一个问题。“你喜欢的人是谁？”
“你。”几乎没有犹豫，那淡然的声音便答了出来。
清越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张狂地大笑，却忽然被杀生丸下一句话淋了个透心凉：“两次。”
“什么？”清越嘴巴变成了O形，石化了，“为什么？”
“因为我回答出来了。”杀生丸仍是面不改色，“该我问了，你有回到你家乡的方法吗？”
“······”清越仍在赌气，撇过了头。
杀生丸等了一会没得到回应，“······三次。”
“等一下！”清越差点蹦了起来，急忙扯住了杀生丸，“没有！目前还不知道怎么回去！”
很好。杀生丸眼中浮起笑意，放下心来。只可惜······
“超过时间了。三次。”杀生丸不言有他，高冷地挥开了清越的手。
清越吐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连树枝上的小鸟也打起盹来，而不远处那不平等的游戏还在进行。
淡然冷清的声音：“要是有一天你有个机会回家，你怎么做？”
“······我不会走······不，要走也带你一起！”慌乱的声音。
“犹豫，十二次。”
“······我不玩了！”清越终于弹了起来，一脸愤慨，“这根本就是不平等条约！太过分了！”不管怎么回答杀生丸都找借口判她输，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你确定不玩了？”杀生丸不动声色地看着暴跳如雷的清越，“那好。”说完就要拿起身旁的外衣。
“等一下！”清越一个猛扑，拦住了杀生丸的手。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还剩最后一件，就可以看见杀生丸的身体了！这种诱惑怎么抵挡得了！不就是被打十几下吗？拼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问。”清越直勾勾地盯着杀生丸。只要回答对了，这闪亮的身体······
“好。”见清越聚精会神的样子，那双琉璃色的双眸中盛满了笑意，“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你！”清越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说完，她紧张兮兮地看着杀生丸，一脸祈求。
杀生丸看见清越像只猫儿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就差没有摇头摆尾喵喵叫了，心中犹豫了一会儿。十二次，对他而言似乎不够······不过眼前这副小身板儿，十二次似乎太多了······
算了，让她一让。
“你要我做什么？”叹了口气，杀生丸望向清越。
清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都做好了“十三次”的准备了，这家伙居然······
真是老天大发慈悲啊！清越内心已经泪流满面。
“脱······你脱。”清越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双眼死死盯着杀生丸雪白里衣的领口。
“呵······”忍不住轻笑，杀生丸慢动作般，握住领口边缘，将衣服解开，露出了结实的臂膀和健壮的胸肌。
清越只觉得鼻子越来越痒，但她已经不再管这些了。她完全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
过了一会儿，正盼望着研究杀生丸到底有没有腹肌的清越忽然间回过神来。因为这美景停留在了目前所看到画面上，再没更进一步。
清越疑惑地抬起头，正要用眼神质问杀生丸“为什么不脱了”，却看见杀生丸嘴边噙着一抹笑意，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你流鼻血了。要不要先擦干净再看？”
清越一惊，伸手摸了摸鼻子，果然看到一手鼻血。她惨叫一声，转身趴在地上，不动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关键时刻会出这种幺蛾子？她又再一次在他面前丢脸了！神啊，求你赐我个洞吧！
就在清越无声哭泣中，杀生丸已经穿好了外衣，站了起来。他看了看天色，又看看装死中的清越，道：“起来，我们该去找邪见了。”
“我不要。”清越依旧将头埋在草地上，犹豫了一会儿又瓮声瓮气地说道，“除非你抱我。”
见清越耍无赖的样子，杀生丸有些忍俊不禁。他发现今天笑的次数比这几百年加起来还要多。但是现在时间真的不早了，她一天都没吃东西，一定饿了。于是······杀生丸将清越扛到了肩上。
“放我下来！我不要这样！我要自己走！啊啊啊啊！”清越再次脑袋向下，鼻血瞬间停住了。她恼羞成怒，不停锤着杀生丸的后背，双脚也胡乱踢动着。然而杀生丸置若罔闻，不为所动地扛着这个“人体沙包”向前走，脸上时不时地闪过一丝忧色。
这样的日子，他发现他很喜欢。但是，他担心不能持续太久。
他们之间再没有分开的理由，只是还剩下一个强大的敌人——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