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中篇]流年的梦幻曲》二郎戬

83、流年的梦幻曲-82

　　安室在昏迷中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坠入了时间的长流，他整个人都浸入了不透明的水波，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从河底伸出无数只黑色的手臂，将他一路拖往黑暗的深渊，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无法跳动，难过得几乎快要爆裂开来。他大喊一声睁开眼睛，又猛地单手撑在了床上，他带有一点惊恐的眼神，不断颤抖着大口呼吸。他额头上的毛巾掉了下来，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后突然有人从身边扶住了他，抚着他的肩膀让他平稳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那是降谷零的母亲，她见儿子从梦中惊醒，于是赶忙上前安抚着他。降谷的父亲也凑到近前，晃了晃安室的手臂，而安室低低地抽了口气，他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我……我……”安室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听见自己喉咙里的哽咽，他猛地握紧了自己的指尖，闭起眼睛嚎啕大哭起来。父母被他给吓了一跳，他们发现安室哭得格外伤心，就仿佛被人给抛弃一般，几近哭得像个孩子。降谷的母亲赶忙抬起手臂，将安室紧紧地搂在怀里，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他，只能用自己的肩膀作为依靠。安室的哭声格外惹人心疼，就好像把所有的情感都发泄出来一般，他也只有在至亲的人面前露出这种表情，因为他们了解他，所以可以坦诚相待。
　　“想哭就哭出来吧……”降谷的母亲抚摸着他的头发，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但她也想努力让他平静下来。29岁的安室透，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很感性的人，他将自己的表情隐藏在面具之后，对任何人都摆出一副笑脸。可如今痛哭着的安室，又有了爱哭鬼降谷零的感觉，他把自己的手紧握成拳，露出了极度不甘心的脸色。幸好他还有家人存在，在他感到最无奈的时候可以拥抱着他，他可以肆意在他们面前展露出真面目，毕竟亲人之间并没有什么难为情。
　　安室沉默了很长时间，大概有十五分钟之久，在此期间，他一直把头埋在母亲的肩膀，除了呼吸以外没有其他的动作。而他的父母也没有说话，他们不去打断这种无言的宁静，这种时候只要陪伴在他身边就好，不用做出其他更多的选择。
　　“你好像已经不发烧了，感觉好多了吗？”又过了半晌，降谷的母亲开口问道。
　　“……嗯。”安室低低地应了一声，话语里伴随着重重的鼻音。
　　“我就说嘛，就连头发也重新变得有光泽了……”母亲的手在他的发梢摩挲了几下。
　　“……”安室没说话，只是又往她的肩膀里蹭了蹭。
　　在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之后，安室抽了抽鼻子坐起来，他的眼神平稳了不少，先前的悲伤感似乎也减半了。他的父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在床边趴了半天的狗儿突然扑了上来，它的前爪踩在安室的胸脯上，对着他就是一通乱舔。安室的指尖揉蹭着柴犬的毛，他突然感到有些开心，虽然被那狗儿舔得扭过脸去，却不经意地扬起了一点笑容。降谷夫妇看着安室的表情，他们也感到有些欣慰，一股安详的气氛缓缓升腾起来，环绕在整个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