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中篇]流年的梦幻曲》二郎戬

6、流年的梦幻曲-05

　　空空的包装袋被揉作了一团，安室看看左右，在确认周围没有垃圾桶之后，又将其放回了衣袋。他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发现已经临近傍晚，不知道与自己交换时空的小崽子过得怎么样，在那里有人照顾他吗？
　　不过说起来，安室眼下并没觉得哪里奇怪或者不舒服，如果小时候的自己出了事，他自己肯定也没法活。如今他所要考虑的，就是自己如何在当下的时代里活下去，虽然能找到自己当时的父母，可是要怎么去解释呢？他们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有人从安室的身旁经过，打量着他，带有一点奇怪的眼神，安室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靠在那里想着心事。如今看起来是工作时间，街道上没有太多行人，一个二三十岁的小青年无所事事，这好像是不太符合常理，可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又等了好久，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狗吠，安室的眼神一转，发现那是一只成年柴犬。他眼前一亮，那只柴犬好像格外眼熟，于是他吹了个口哨，而那只柴犬停顿了几秒，随即一边叫着，一边朝着他的方向跑了过来。
　　“Kiro！”安室蹲下身，对着那只柴犬伸开了双手，而那只柴犬在他的身上闻了闻，随即猛地扑到他的身上又蹭又舔。安室是认得这条狗的，那是他曾经的宠物，自从父母逝世以后它就一直陪伴着他，直到它最终也离开人世。那算是降谷零最后的亲人，是它让他坚持着活了下来，随后他长大成人当了警察，也算是用自己的行动表示出最后的报答。
　　“好了好了，够了……”一上来就被舔了满脸口水，安室拍了拍柴犬的脑袋让它安静下来，他看着柴犬脖子上挂着的红色的缎带，上面的吊牌上写着“Kiro”的假名。Kiro是降谷零给它取的名字，他认为那是“金色”的缩写，而柴犬的身上长着金黄色的毛，跟降谷零的发色一模一样。柴犬对着他汪汪地叫着，不停地把两脚搭在他的肩膀，而安室抚摸着它的脊背，将它的身体与自己的手臂贴在一起。他感到很欣慰，这条狗好歹还认得他，不因为他本人已经长大，就忘记了他所留下的气息。
　　“Kiro！”不远处又传来了召唤的声音，那柴犬耳朵一竖，从安室身上跳下来，却没有走开，只是对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汪汪地叫着。安室站起身，他看见从不远处走来的两个影子，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然开始砰砰直跳，他想要走上前去，两脚却有如灌了铅般动弹不得。
　　是了，那是他的父母，安室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愣在了原地。他看着那两个人缓缓走近，而那两个人也同样看着他，彼此之间仿佛有默契一般，在那一时刻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
　　Kiro在安室的脚边转着，不时跳起来舔一下安室的手指，而安室出了口气，却仍旧目不转睛。他看着那两个人的脸，发现他们的表情带有疲惫，一股莫名的情感撞击着他，他突然感到有些心酸。
　　“我……”“我们……”三个人竟然异口同声，安室苦笑了一下，随即抬手，表示让他们先说。降谷的母亲走上前来，眼神却没有离开安室透的脸，安室听见了她的声音，带有一点振奋和一点不解。
　　“我们刚刚从那边回来，有一家店的店长告诉我们，有个长得很像小零的人先前来过这里……”她将安室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又摇着头惊叹道，“太像了……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但是Kiro它认得我，”安室透说，“它知道我是谁。”安室熟悉自己家养的狗的脾气，它除了自己家的人以外谁都不理，狗毕竟是狗，它只需要凭借味道来区分人类。就在他说话的同时，Kiro又对着他扑了上来，而安室一手托着它的前爪，另一手抚摸着它的脑袋。
　　“但是……怎么可能呢？小零他只有7岁啊……”降谷的父亲如是说着，他的语气中却有些动摇，降谷的母亲却走上前来，抬手触碰着安室的脸和头发。
　　“这头发，这脸形，这肤色，太像了……”安室听见她喃喃地念着，他不语首先放下Kiro，随后抬头正视着父亲和母亲的脸。
　　“没错，我是降谷零，”他听见自己带有低沉的声音，“只不过，我是29岁的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