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代笔作家》子狐焉焉

16、尝试

　　因为是单独监考，学校领导们也没有给何小花太多时间休息，数学考完之后，休息一个小时，继续考语文。

　　到了下午，把其实分数占得不多的自然学科考完，何小花就算了结了一件心事，如稀重负的叹了一口气。

　　不能说她是狂妄，毕竟她很清楚自己用着一个成年人的智商在学习小学生的课程，但是想到自己刚才做的试卷，她还是颇为自得的暗自赞美了自己一顿。

　　别说小学生的课程有多简单——那只是说最普通最基本的课程而已。奥数——即便是小学的奥数也并不是人们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君不见后世新闻，每每强调小学的课业有多重，总喜欢让一些大人去做小学生试卷，大部分的大人都没办法得到一个理想的成绩。

　　小学奥数更是让一群经历过三年初中三年高中六年大学，在“复杂”的社会扑爬滚过的成年人茫然无措，深刻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连小学生都比不过。

　　幸好自己没有自大狂妄的应付——在决定要跳级之后，就踏踏实实勤勤恳恳的投入复习的某人很自得的想，周老师出题的方向和赵德的出题方向有点像，只是难度上有所差别。

　　说实在的，最后那两道大题的复杂程度，需要用到的公式和知识点，远远超越了小学生所学水平，要不是这段时间她潜心研习赵德的书，她还想不到要用初二才会学到的公式来推演呢。

　　她不清楚学校具体的录取标准，但是小心点总没错。

　　语文她是如探囊取卵，数学也有九成多的把握，自然学科一直都不是大头，她并不担心。

　　回宿舍收拾了一下东西，走出学校大门。

　　却看见何小翠正站在学校外面心焦的往校园里面看。

　　“小翠！”她很是大咧咧的唤了一声。

　　“小花，你考完试啦？”

　　“对啊，你怎么不进去？”

　　外面的太阳过分毒辣，何小花很是造作的撑开伞，同时半是嫉妒半是羡慕的看了看和小翠在阳光底下只是显得红扑扑却没有半分会晒黑可能性的小脸。

　　“我……有点怕遇到我老师……”何小翠有点羞涩的低声说。

　　她感觉自己考得很不错，但是现在成绩不是还没出吗？所以也有些不好意思见到自己的老师，怕被他们问起成绩。

　　“你考完了？成绩怎么样啊？”

　　“十拿九稳。”何小花性格和姐姐截然相反，很是自得的扬起脸。

　　“你这小丫头，真是狂妄。”何小翠欣喜的笑了，伸手掐了她的脸蛋一下，悬在半空中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

　　她没有细问，却是很清楚妹妹的水平。

　　“等你读了六年级，再考上一中，那么你就只比我小一级，是我的学妹了。”

　　“你这小丫头，真是狂妄。”何小花怪模怪样的学话，眼底闪过一丝捉狭笑意，“你就这么肯定上一中啦。”

　　“你……”何小翠脸一红，掐了她的手臂一下。“反正我觉得我考得挺好的。”

　　“小翠，你会考上的。”何小花笑着说道，“下周就知道成绩了，不用担心。”

　　“我没担心……”何小翠说，想了想，又拧起眉，假装生气，“我是姐姐还是你是姐姐啊！不准用这种大人的口吻哄我。”

　　虽然这个妹妹老是没大没小，但是何小翠却是很清楚自己身为姐姐的角色的。

　　“哈哈，被你发现了，走！”何小花拉拉她的手。

　　“去哪里？”

　　“去镇上，我要去买点东西。”

　　学校离镇中心有着一段距离，算是在郊区吧。不过那段距离也不算远，两人走上半小时也就到了。

　　烈日当空，何小花可懒得走，叫何小翠很是无奈的坚持上了公车，花了一块钱就为了坐那么一小段路。

　　“你这么浪费可不行啊……我们家里又不是什么有钱人，我们三姐弟还要读书呢……”

　　何小翠忍不住对妹妹唠唠叨叨。

　　“义务教育不是九年吗？”何小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生活费不用钱啊？学习用品也是要钱的啊。”

　　“好啦好啦。”何小花扇扇手，不以为然。

　　因为提倡九年义务教育，现在的小孩子在独到高中之前，花的钱都不算多，但是高中不属于九年义务，记忆中学费还是不少的——起码对他们这种土里刨食的农村人而言。

　　得想想办法了——不习惯节流的何小花很是认真的想，如何开源？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机遇满地，只要胆子大，敢做敢拼都能拼出一片天的时代。

　　只是，何小花就是一个穷酸文人，上辈子没什么眼界，埋头读书读了十几年，还没毕业就让齐亚伦圈养了起来，工作要怎么做都有人专门和她沟通。

　　要她贫瘠的大脑想出什么赚大钱的点子，简直是太难为她了。

　　思来想去，依旧还是只有写作一途。

　　现在由于时代限制，历史原因，文化方面虽然已经解禁，但是毕竟离那段日子并不久远，解禁对很多被吓破了胆子的人来说，也只是说说而已。

　　——真正开始百家争鸣，文化事业急速发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何小花沉思着，大脑闪过几个片段——似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带动这股全民写作的风潮的，甚至不是在各大文化协会出于中坚位置的六零七零后，而是既没有经历过艰难时期，又比所有人更早接触到外面世界，更早接受新文化的那一代——八零后。

　　何小花虽然是不折不扣的八零后，但是严格算起来，她不算是带领浪潮的那一批人，她不算早慧，因为家庭限制，眼界也并不高，没有什么高瞻远瞩的视野。

　　对于文学虽然是喜欢——但是说实在的，中国最起码一半的学生，少年时对文学都是喜爱的——以前的中二学生可没有后来的中二少年有着这么多发泄中二情绪宣扬个性的选择，唯一就是所谓的文学了。

　　至于写作，在大学之前，她是没想过的，写日记也写的不多。大学之后心情实在郁闷，写小酸文也只是为了发泄，价值也不高。

　　后来真正喜欢上写作，也写出了一些水平的时候，那段八零后大鸣大放，写的再酸再造作，甚至直接抄袭，都有人出大钱买账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之后的九零后零零后再也无法依仗写作来一夜成名，复制神话了。

　　现在才九四年，即使是那个黄金时代，也还没有到来。

　　何小花思忖着，但是并不妨碍她为此做好准备。

　　至于家里的情况，何小翠说的严重，实际上两个家长都还在工作，勤勤恳恳，在这个时候家里的情况压根不算困难。和周围的人差不多，闲钱不多，但是也不至于穷。

　　只要自己想办法，把后来的那些灾难避过去，应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何小翠的成绩进步飞快，现在考上市一中算是铁板钉钉的事，从侧面也可以说明她是可以改变历史的。

　　只是，何小花也知道蝴蝶效应，历史只在她们家里改变，对于以后，她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信心，只能谨慎应对。

　　这一关避过了，会不会有更大的灾难在前面等着自己？她自以为的对家人好的做法，会不会为她们招致更大的灾难这些她都不能肯定，实际上就如上辈子一样，人生还是得一步一步的过，就算重生，也不会有人真的能够预见以后。

　　世事无常，所有理所当然的想法都应该摒除才对。

　　跳下公车，何小花看着马路旁边被烤的奄奄一息的小花小草们，大大的吸了口闷热的空气。

　　“你该不会又要买什么吧。”何小翠很警惕的看着她。

　　这段时间一来，对于何小花花钱的能力，她算是真正见识到，也真正是心惊胆战了。

　　“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何小花提步往前面走，路上的人很多，前面就是镇上最热闹的地点，一个相当大的市场集市。她上辈子来的次数也不多，但是既然是中心市场，那么一定有她想要的东西。

　　“什么秘密？”

　　何小翠跟上。

　　“钱这种东西，你不花，它是不会有的。”

　　“胡说八道！”何小翠失笑瞪她。

　　何小花叹了一口气，心中念叨着一元钱逼死英雄汉，圆滚滚的大眼睛在市集上转来转去。

　　她自觉不算浪费的人，但是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二十一世纪的整洁方便的生活，让她重新回到以前的村妞朴实的生活，她还真的接受不了。

　　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不过现在她却很清楚自己已经被娇惯了。最简单的一点，大夏天的教室没有风扇都能让她生不如死。

　　这让她无比深刻的意识到金钱的重要性。

　　她没有什么经济头脑，以前往往以自己不市侩自傲，甚至很多时候一边看着自己飙升的稿费一边多多少少瞧不起齐亚伦和肖乐怡拿文学换金钱的世俗。

　　——现在回想起人家心里清明的很呢，就自己傻乎乎的。

　　说到底也就是穷酸文人的自尊作祟。

　　要活得惬意自在，金钱必不可少。

　　严肃的在心中强调，何小花看着前方某处，眼睛一亮。

　　“找到了！”

　　“什么？”何小翠莫名其妙的被她拉着跑。

　　两人站在一个脏乱的巷子前。抬头，巷子做了个牌坊式样的门口，上书“广云镇批发市场”。

　　“这……”何小翠很是纳闷。

　　却见小花回头朝她露出神秘的笑容。

　　“姐，我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和我合作？”

　　何小翠一路是捂着钱包回家的，妹妹一个眼神过来，她就如临大敌的连连摇头，死活不肯同意。

　　*

　　简直要把胆大包天的妹妹当成饿狼一般防着了。

　　还没升上初中，一心把读书当成自己唯一要做的事，何小翠整个人严格的遵循的“循规蹈矩”的中式小学生的思想品德。

　　这个时候改革开放好一段时间了，但是除了个别有远见有胆量的弄潮儿之外，大部分的寻常百姓都是如何小翠一家，束手束脚，就算有点什么想法，都会很快的被自己老实巴交的按回去。

　　半点出格的事情都不敢想。更加不敢去做。

　　所以说，世界上的有钱人，终究只有那么一点儿。

　　何小花没有瞧不起家人的意思。

　　她的念头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虽然大胆，但是对于现在很多在改革春风吹拂下，很多蠢蠢欲动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新奇。

　　有人率先一步富起来了，自然有人忍不住心动想要捣鼓些什么。

　　现在的人唯一欠缺的，只是点子而已。

　　何超和许珍之前在省城打工，赚的对于村里很多人来说，已经算是比较多的了。不讳言的说，他们对于村里很多黄土朝天，只会土里刨食的人来说，已经算是比较大胆的那一群人了。

　　只是，胆子大是大起来了，却还是不够大。而着不够大的胆子里，有多少是因为受到她们三姐弟的牵扯呢？

　　做生意？谁不想？但是亏了怎么办呢？家里没有背景没有钱，老的老小的小，在外面打工赚的钱，总得要为这些人准备着吧。

　　小花倒也明白父母的顾虑。

　　只是，她更加清楚，这对老实巴交的农民，与其说他们真的不敢去闯，不敢去做，不如说他们不知道如何计算风险度。

　　这个时候是发展经济的黄金时代，别说什么开厂自己做老板了，要是有什么好点子，自己做个小本生意都能赚到个盆满钵满。

　　何小花记忆最深的是，自己初中高中读的一中，门口那家支了个小摊做牛杂萝卜买卖的，在两千年的时候，靠着这个做了十几年的摊子，都在城里自己盖了三栋六七层的房子了。

　　换言之，自己父母的眼界太狭窄了。

　　何小花有着先天的优势。

　　毕竟多活了二十年，对于以后会流行什么，会出现什么新鲜玩意儿，又有什么人就靠着那些不起眼的所谓小玩意儿赚的风生水起，她心里门清。

　　何小翠只听她讲了个大概就吓得脸色发白，何小花也不急，反正眼下她也不是要从她的荷包里掏钱——何小翠多穷啊，私房都还没有自己的三分之一呢。

　　她只是到批发市场晃了一圈，买了一些需要的材料，了解了解行情，就带着肉疼不已的何小翠回家了。

　　都快到家门，见何小翠还是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何小花有趣的笑了。

　　“你那么担心干嘛？我不会影响学习的，这只是实验，懂吗，实验！”

　　“你别放太多心思在学习外面……”想到她即将升上六年级（何小翠对妹妹的成绩是非常有信心的），何小翠还是忍不住规劝道。

　　她知道现在很多人都打着要做生意的主意，甚至父母晚上也忍不住谈论这个，但是她还是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

　　什么都比不上学习，考上一所好的中学重要。

　　她担心何小花走歪了。

　　“我只是有个想法，又不代表我自己亲自做。”何小花看着姐姐，“我还是小学生呢。”

　　看到女儿们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提东西，许珍也很是好奇。但是何小花却朝她神秘的笑笑，说一切都等她考完期末考试再说。

　　家人也只能把满心的好奇按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