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誓言泪两行》胡楠

1、备考

　　“嗡、嗡、嗡……”老旧的风扇总是缺油般地转着，伴随着房外稀疏的蝉鸣，似乎今年北方的酷夏来得格外早。
　　对于7月那两个瞩目的日子，谁也不敢懈怠，也不曾懈怠。盐光的学校放假备考，对于盐光来说这段时光是美好的，可以不用每天走十几里路到镇上的高中去上学，可以不用每天中午凉馒头就着凉白开充饥，至少在家可以吃到热乎的，虽然饭菜的品种未曾改变。
　　在盐光出生那年，妈妈离开了这个一无所有的家，她什么也没有带走，也带不走什么，却留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孩，男孩很小就很懂事，稍大点就到田里干活，学习也是异常努力，经过了风月的洗礼，现在已经有了结实的身体和俊朗的容貌。
　　记忆中，那时的爸爸倔强得没有掉下一滴眼泪，也没有发疯似的歇斯底里，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在村上小学代课，一样的在地里干活，一样的扮演着爸爸的角色。爸爸为了不打扰盐光学习，从高三开始就搬出了这个所谓的卧室，定居于田间的一个简易看房。
　　“爸，你回来了。”听到木门板被推开的吱吱作响，盐光抬头看去。
　　“嗯。”爸爸从不多语，似乎带着农村男人特有的沉默，抑或是为了不打扰我的学习。
　　父子间的关系也许并不会因为语言而变得紧密或疏离。
　　锅、铲作响后，冒着热气的馒头和一碗棒渣粥端了上来。饭桌上的话题不是很紧张，随意却透着关心。
　　“复习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碰到难解的问题？”
　　“只是数学在做拔高题的时候还是有些吃力，不够稳定。”
　　“爸爸无能，不能像城里的家长那样辅导你的学习，也无法给你报个补习班。”爸爸的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
　　“没关系的，爸，靠我自己努力也是可以考上大学的。之前学校让填报志愿，我自己做主报了师范，这样的话就有补助，我还可以利课余再打点零工、做做家教贴补点家用的，以后我不会让你受苦了。”
　　爸爸沉默了，一滴眼泪落到了碗里，并没有发出声音。

　　“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让我最后一个知道，为什么？”艺品坐在床上喃喃自语，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发狂。
　　“艺品，对不起，我要走了，请你忘了我吧。嘟.嘟……”两个月前的一个电话。里面的陈述句以及还未及反应后的忙音犹在耳畔，让艺品不知所措。
　　艺品，可以算是好学生的代名词。学习永远名列前矛，长相姣好，善于表现，可谓男生追求的目标，女生嫉妒的对象。
　　这次的打击，寻时无果，别无它法，亦就作罢，就让永远高高在上的艺品长长记性吧。“你并不是太阳，不可能所有的星星都围绕着你转。”
　　“艺品，下楼吃早饭了。”妈妈的声音从楼下穿越到楼上，把思绪拉回到现实。
　　艺品无精打采的从楼上下来，目光无神的开始享用妈妈做的丰盛早餐。对于妈妈的关心话语更是置若罔闻。
　　可以抚平伤口的最好方法就是让生活充实，现在可以让生活充实的方法就是不遗余力的学习、学习、再学习。
　　艺品推开碗筷转身上楼把自己又关进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