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异事》晴空勿语

37、人鱼蛮好

　　米多米买了一堆檀香，他也不懂品牌甚么，各样都买了一点，还买了纸扎衣服，丧心病狂地买了一堆流行的儿童款式，大有把囡囡当自家女儿养的倾向。

　　因为不敢在小区烧纸，他和囡囡躲在不远处的小巷里。

　　他先点了一枝檀香，小声对囡囡说：「你看能不能用？」

　　「好吃。」囡囡露出可爱的笑容：「谢谢米哥哥。」

　　「能用就好。」米多米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发：「扎得真好，是你妈妈帮你扎的吗？现代会这个不多了。」

　　囡囡歪着头，露出思考的神情，有点茫然：「囡囡想不起了……」

　　米多米更为同情，这么小就夭折的女孩子，不记事是正常的。

　　「你家是不是没有给你烧衣服？你看身上穿的……」米多米打量着，说不清是甚么朝代的。

　　这时他才发现，囡囡可能不是现代鬼= =||||

　　一提起衣服，囡囡开心地说：「这是囡囡最漂亮﹑最喜欢的衣服，可是有一天不见了，后来它又回来啦。」

　　「哥哥再给你烧更漂亮的！」

　　米多米把那些纸扎衣服点上火，放在火盘里慢慢烧着，随着火舌把衣服吞咽，囡囡手上也渐渐地显现出一套完整的衣服。

　　「好耶～多谢哥哥，囡囡有新衣服了。」囡囡捧着衣服，高兴地跑来跑去，尖声的笑着，极为快乐，没一会儿就把身上的衣服换上这套短袖的连衣花裙。

　　淡黄色的碎花裙剪裁恰当，穿在囡囡身上显得漂亮极了。

　　囡囡害羞地掐着木鸡，冲着米多米笑：「米哥哥，囡囡是不是变漂亮了。」

　　「是是，可爱到不行。」米多米大力地称赞，心中却有点酸布，觉得囡囡的父母真是不尽职至极，不会是拜祭时都忘记给囡囡烧些日常用品吧？

　　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就是要打扮嘛！

　　「哥哥想让囡囡做甚么都可以，囡囡最喜欢哥哥了。」囡囡害羞地说。

　　米多米囧……怎么说到他好像变态似的……

　　关于鬼，米多米问过海蓝，怎么他这么久以来只见过囡囡一只鬼？

　　海蓝哼之鼻，冷笑道：「人类那么废柴，能成鬼的十中有一二就叫了不起了，死时没有极大的执念，恐怕连形成形体也是不行的，没有机缘，鬼体未成智已经在世间消散。」

　　米多米没敢问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才把阿颜的男人催眠后再丢进江里，怕他形成鬼魂来找你报复吧？

　　海蓝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说：「况且就算有鬼在你眼前晃过，你以为你分得出人鬼吗？」

　　会心一击，米多米的确分不出。

　　回想到海蓝说的「极大执念」，米多米又摸摸囡囡的头，不敢想象这么小的女孩有甚么执念让她留在世间这么久……恐怕她的家人都死光了吧？

　　「以后就跟哥哥混，哥哥给你买檀香！」米多米豪爽地说，把剩下的衣服给囡囡烧了，还烧了一个洋娃娃和一套煮饭仔用的厨具套装，乐得囡囡两只手都抱满玩具，这个摸摸那个看看，双眼都忙不过来。

　　米多米不知其他鬼魂是不是跟囡囡一样，看上去除了脸色苍白了一点，其他和普通人类是一模一样的，要不然他第一眼时也没可能错认为成为人类。

　　囡囡玩了一会儿，表情又失落了：「轩轩要是在的话，他一定也很开心……」

　　「会不会是去了投胎……」米多米安慰道：「说不定过一会儿就回来呢。」

　　「轩轩也是好鬼……也比囡囡厉害多了。」囡囡皱着鼻子：「真的不能找妖怪伯伯帮忙吗？」

　　「想也不要想。」米多米斩钉截铁地说。

　　想到屋里那条鱼的态度，就知道那些妖怪普遍是甚么性格了……说不定囡囡找上门，巴唧吧唧的给吃掉唷。

　　「哦。」囡囡满脸失望，蹲在地上拨弄着玩具。如果她现在是人类，米多米相信她已经哭了。

　　「轩轩在哪丢啊？我看能不能帮你……」米多米叹了一口气，还是不忍心一个小女孩在他面前那么不开心。

　　「哥哥不行的。」囡囡皱着鼻子，可爱地说：「哥哥还没囡囡能力高呢。」

　　「……」

　　妈蛋，这种被女孩子鄙视的心酸感是怎么一回事……

　　米多米瘫尸在地上，感觉自己被不足十岁的小喷友这么说简直心伤到极点。

　　──人家当鬼的年龄是你的十倍好吗？

　　「米哥哥？」囡囡露出不安的神情，吶吶地说：「哥哥我不是有心的……」

　　她煞费思量，隐隐记得轩轩好像说过大人的自尊心很高甚么……以前曾经见过一个大人鬼，因为她说错一句话愣是追了她和轩轩好长好长好长的一段路……

　　这么一想，囡囡更内疚了：「哥哥你不要生气，囡囡不敢了。」

　　「没事，哥哥的确还没变得强大。」米多米坐起来，握起拳头：「但你有听过一句话吗：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

　　「……哦。」囡囡呆呆地点头，虽然她听不懂，不过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

　　皮匠她知道是甚么，但诸葛亮是谁啊？

　　囡囡想了想，愉快地决定──大概也是皮匠吧。

　　──诸葛亮先生哭昏在厕所QUQ

　　米多米也觉得这句话对人家小朋友来说，要理解困难了点，连忙接着道：「就是人多力量大，加上我说不定可以找到甚么你没发现呢？」

　　囡囡直点头。

　　是呀，她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反正道士伯伯不帮忙，妖怪伯伯不能找，找人类哥哥看看也可以吧。

　　囡囡眼睛一亮：「那现在去找轩轩吗？」

　　「不，等几天……」

　　他手上的鳞片上次就玩完了，完全忘了跟那乌龟敲点甚么来用……不对哎，那只乌龟的宝库不是被那条鱼打包走了吗？他完全可以问那条鱼要啊！

　　当然海蓝是不会乖乖给他的，但米多米已经摸顺那条鱼的脾气，虽然嘴巴不饶人，哄哄还是可以达成自己想要的。

　　这次他想要其他的防身工具，鳞片是好用，可是属于一次性用品，像上次去拜仙山，一下子就全没了。

　　他妈最近寄了一些特产给他，想想还是拿去孝敬一下那条鱼吧，希望不会被张娜拆掉吃光……

　　米多米对张娜的认识还是很准确的，他上门讨箱子时，箱子都被张娜拆掉了，东西被吃了一半。

　　米多米皱着眉头，抿紧嘴：「我说……这些东西是我的吧？你就这样拆了……」

　　张娜心虚了一下，然后理直气壮地顶回去：「我怎么知道是你的东西？不知谁寄来的我就拆开来看了……」

　　快递单上面写着米多米三个字啊！你能把米多米三个字看成是张娜？！

　　而且这房子现在还是他．在．交．钱！

　　那怕每个月只用交三百块，那也是钱啊！

　　「你拆开后，知道不是你的总能帮我封好吧……」就这样吃掉大半箱……

　　张娜尴尬地说：「有时小冰箱空了没东西吃，就拆了一包来吃……吃着吃着……」

　　米多米默默地看着她。

　　「怎么啊？不要那么小气，你是男人啊……」

　　「这跟是不是男人没有关系。」米多米打断她的说话，没滋味地说：「算了，这间房子我让给你了……我会跟房东说一下，把我剩下的东西搬走，你爱住就住吧，我搬去朋友家住了……」

　　然后要跟他妈说他搬家了……让他妈再邮一点特产过来TAT

　　张娜愣住了，不禁问：「你要搬走甚么？其实也只是一些衣服……」

　　那些家具她都用顺了，要是让她再买她可不乐意……

　　米多米看着她的表情就觉得心塞。

　　他也是蛮小气的，还记得张娜把他花了五百块买的戒指给丢了呢！！

　　而且白白给她交了那么多个月的屋租……米多米就想问她要回钱！

　　早知道她那么厚脸皮，他就怎样也得把她赶走啊，还以为她只是住一阵子，现在都长居了我去！

　　「我的东西当然要搬走，不然我们好好合算一下这几个月的屋租……」米多米露出了计算的表情，唠叨着：「你看你新年时就在这里住了，现在都五月了啊，我交了……」

　　「你搬！你搬！」张娜摆手，不耐烦地说：「你要就快点搬。」

　　她扁了扁嘴，委屈地说：「搬完我还要去买新家具呢……又是一笔钱……我说啊，要是你住的地方不缺家具，这点东西送我又有甚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她现在又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凭甚么对她好啊？当初要分手是她，现在闹脾气又是她。

　　妈蛋，宁可把家具拿出去卖钱，然后给那条鱼买零食，也比送给这女人好！

　　至少人家海蓝是任性了点，也不是不可理喻的吗！！

　　张娜在米多米心中的地位进一步降低，成功地走下神台，从女神变成了讨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