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这该死的夜》崔慕蕊

13、第 13 章

　　鸡鸣寺外的樱花开满地的时候，也就是石清和欧阳智梅复婚的时候。
　　白如雪的樱花夹杂着欣红色，包围这鸡鸣寺。在最近几天除了烧香礼佛的信徒们，这儿更是来了不少欣赏樱花的游人，他们陶醉在这佛香与鲜花的静谧之中。
　　石清的复婚典礼很简单，就是在寺庙里面做一下祷告，然后捐献一点钞票，摆两桌素斋，在去民政局完成一下手续。这比开一个茶话会更加的简单，崔尧说等他和孙玥结婚的时候就开一个茶话会，放两串鞭炮，买几包喜糖就这么应付了。他说，等结了婚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生孩子那可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得把钱省下来留给儿子买奶粉。
　　婚礼的主持人是那个大和尚，自从老和尚去世之后，石清常常来寺庙听这位大和尚讲经。大和尚名号上静大师，是寺庙里面为数不多的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和尚，从小就在寺庙里面出家，礼了一辈子的佛经。
　　不热闹倒显得有些庄严，两桌素斋，一堆和尚颂着佛经，有些像死了人的场景，哪像什么喜事。
　　叶海来的突然，谁都没有预料到。
　　石清和欧阳到民政局的门口时车被一个发了疯的女人拦了下来。女人然后歇斯底里的哭打着车的前盖，石清嫩住了，欧阳智梅也惊呆了。面前的女人竟是叶海，披散着头发，脸色苍白的吓人。
　　她疯了，绝对是疯了，疯的彻底。
　　石清下车拖着叶海，你这是在干嘛！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疯子。
　　叶海撕扯这石清的衣服，如同野兽一般，你又要和她结婚，你就这么狠心的丢下我。
　　石清推开了叶海，说，我是要和欧阳复婚，你不应该再回南京，更不应该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回南京，哈哈。叶海笑着说，我根本就没有离开南京，你知道的，你在这儿，我哪都不去。
　　石清吼道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叶海甩开了他的手，说，你记住，你要是和她结婚了你再也别想见到你儿子，忘了告诉你，我没有堕胎，我离开这么久就是为了给你生个儿子。
　　石清惊住了，欧阳智梅也惊呆了。
　　叶海说，我的好姐姐，看来那封信对你还是没有用的，你就真这么爱他这个混蛋吗？他不配，只有我这样的女人才应该和他一起。
　　欧阳智梅狠狠的甩了叶海一记耳光，我不是你姐姐，你是个疯子。
　　如果李子伦在这儿，他一定会暴跳如雷，为了这封信他差点和石清决裂，没想到竟然是叶海自己写的。
　　石清发疯了，拎着头发拖住叶海狠狠的撞在了车上，你绝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不要用儿子来威胁我，你因该去死，为这欧阳肚子里的孩子，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叶海站了起来，用手擦去了嘴角的血渍，笑着说，知道你不信，我连他的照片都带过来了，看看吧！是不是很可爱，像你也像我。
　　叶海从口袋中翻出了两张照片，是她和一个孩子的合照，在一间破房子门前拍的。石清不愿意相信这是他的孩子，他在想或许这又是这个女人耍的手段，她根本就是个疯子，又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离开的时候叶海说石清哪一天结婚，她和儿子就哪一天去死，然后做鬼也要缠住石清还有欧阳智梅，别不相信，她什么都没有有还怕死吗！
　　欧阳智梅和石清没有复婚，尽管石清并不相信所谓的鬼，他也不害怕叶海去死，这样的女人不会这么容易的省的去死的。但是欧阳却不同意，她说，她现在都不知道要不要相信石清了，她害怕跟他结婚，他就像一个不安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欧阳智梅说，这就是混蛋的报应，就算连想改过都不成，你造的孽实在是太深了，没法救赎。
　　开车在南京的大街小巷转了一圈又一圈，对于南京这些不知名的小道石清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当然都是他以前知道的，那一条街上的野鸡店最多，女人的质量最好，价格最公道；那一条街曾经死了两个野鸡，被人干死有多么的惨。
　　石清问那要怎么样才可以结婚了，不能应为这么一闹咱就不结这个婚了。
　　欧阳智梅的回答很简单，没有得到心安都不会结婚，现就这样过吧！如果叶海真的有了孩子怎么办，要是他们真的去死了又该怎么办，太多要考虑的事情，都是石清的不检点留下的。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出叶海，找到她的孩子，欧阳说叶海肯定疯了，孩子一定不能跟着她。

　　李子伦动用了所有可以动用的人去找叶海所在的地方，去找那张照片上的房屋。李子伦说不管叶海干过什么，他们的孩子是无辜的，如果叶海真的疯了孩子必须得抢过来。
　　其实欧阳智梅早就想好了怎么办，花木兰问她如果真有了孩子，叶海的精神也出问题了他们怎么处理这个孩子。欧阳说，还能怎么办，这也算是石清的种了，总不能就这么不问不管吧！她会抚养这个孩子的，以后就不生了。
　　崔尧打电话过来，说找到了叶海，在宁六公路旁的一间破平房中。周围的人对着一个女人都避而远之，据他们说叶海很久就来了，来的时候挺着个大肚子，后来也没见进医院，估计是自己生下来的吧！私生是一件犯法的事，但他们看她一个人也挺不容易，况且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有报警。他们说这个女人的脑袋肯定是出了问题才被男人不要的了，她总是死死的抱着孩子，压的孩子快喘不过气来，好几次都见她差点把孩子捏死。估计这个孩子活不了多久了。
　　找到叶海的时候她正坐在门口发呆，目目光呆滞的看着天空。孩子光着身子站在门后面大声哭，估计是饿坏了。孩子很瘦弱，没有穿衣服。
　　叶海的精神出了问题，而且还是很大的问题，这是医生说的话。
　　找到叶海后被崔尧等人强行的送进了精神病医院，她死活都不愿意，把一位随着李子伦来的警官的头发也扯下了一大片，本来就不浓密的头发现在更少了，气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只是叫快点把这个疯女人关起来。
　　欧阳跟石清商量后把这个孩子收养了，既然欧阳没有什么意见了石清更是没意见，毕竟这是自己的亲骨肉。医院说这个孩子一切都很正常，只是由于营养不良导致他才会发育缓慢，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就会正常了。
　　叶海待的医院是半监狱似的精神病院，这儿还有好多的不太严重的病人，只是叶海的状况就显得有些严重了，建议送到专业的精神病医院治疗。石清说等他们打听好了再来接她，最近一段时间就先让她住在这儿得了。
　　出于自然的母性，欧阳智梅越发的喜欢这个孩子，她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宝贝。问石清可不可以，石清说随你的便，我不管，我看到他就感觉呕心。
　　这一刻起，石清才想起了还在监狱的父亲，他们斗争了一辈子，他现在也渐渐明白有些时候憎恨一个孩子比憎恨一个大人更痛苦。父亲打骂自己，有奶奶护着，这个孩子有欧阳护着。发觉自己跟这个孩子是如此的相似，被唾弃的命运。
　　叶海偶尔也会想起自己的儿子，然后大哭大闹着要见他。有几次欧阳带孩子去看她，孩子躲在欧阳的身后，叶海哭求着说，你不应该怕我，我是你亲妈！更多的时候她是处在一个不正常的状态，发呆，无缘无故的哭闹，用牙齿撕咬着被子。
　　除了去看叶海，石清的生活又进入了正常的轨道。崔尧说打算要金盆洗手了，孙玥想过些踏实的日子，再干两年就隐退了他，然后结婚，找一份正式的工作等着养儿子。石清说也好，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的工作，随时都有被逮到的危险。崔尧还没有开始品尝人间的七情六欲，这样就进去了会遗憾终生的。
　　石清买了新房，在玄武湖公园旁边。他说等自己老了之后就可以天天的在公园里面溜达，睡觉，那也是一种享受。
　　欧阳智梅接到医院的电话时正是早上，天还没有亮。
　　放下手中的电话看着正在熟睡孩子，发呆。
　　石清问谁的电话，出什么事了。
　　欧阳说医院的，叶海，叶海死了。
　　怎么死的，石清的睡意全没了，那个毕竟是他儿子的亲妈！也算是自己对不起的一个女人了。
　　欧阳智梅说，说是跳楼的，就在今晚，摔在地上面目全非。她晚上一直做恶梦，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赶去医院的时候现场已经被封锁了，叶海的尸体也被清理了出来。医院说，昨晚叶海趁着值班的医生睡着了就偷偷的跑到了顶楼，然后就在这儿跳楼自杀了。
　　石清问为什么会跳楼，最近的状况不是一直都很稳定的吗！
　　医院说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昨天医院来了个老头来看望叶海，然后似乎两个人在病房里面发生了争执，之后一直到晚上叶海的情绪都很不安。估计是那个老头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吧！
　　经过医院的描述，石清可以肯定他们口中的老头就是自己的上司。
　　石清告诉欧阳如果真的是自己的上司该怎么办，她还能忍吗？
　　欧阳说她毕竟是我的妹妹，她以后再也不过问石清的事情了，随便他怎么弄。石清想欧阳是真的生气了，表面的平静掩饰这内心的波涛汹涌。她告诉石清自己还有宝贝会一直等到他完成事情之后，然后他们就结婚。
　　石清早就想搞这个老头了，他一直相信这个家伙能够在公司安稳的过了这么多年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欧阳的阻止是他犹豫了，他不想再次伤欧阳的心，不过这次不同了。
　　石清不知道该怎么弄，想了好久，想起了总公司的余副总，他一直是上司的最佳合伙人，南京的分公司一直是他们两一起搞的，就从这个余副总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