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丁香》宽乐

31、初恋时光（七）

　　12.
　　后来，我和连小明、张一兵、徐曼我们四个又一起出去玩儿过几次，每次都玩得很尽兴。

　　我发现张一兵这个人还挺会来事儿的，很会讨女孩子欢心，而且说话也很幽默。至少徐曼已经不讨厌他了，在我面前还总是说张一兵的好。

　　每次出去玩，张一兵都不屑于连小明和徐曼的揶揄，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他看我的眼神儿一次比一次温柔、一次比一次暧昧。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我们四个一起去“红花山公园”游玩。公园的河堤旁到处都是一对一对浓情蜜意的情侣，看得我脸红心跳，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瞅了，我只好紧紧地盯着在湖面上随意游荡的几只黑鸭子。

　　连小明和张一兵在我们前面不远处晃晃悠悠地走着，张一兵不时扭头向我们张望。徐曼亲热地挎着我的胳膊，对我一脸坏笑地说：“你看看张一兵那个样子，脖子就像个拨浪鼓一样，一会儿一扭头，一会儿一张望，他也不怕闪着脖子。我看他的魂儿是彻底被你勾走了，你干脆和他一起走吧。我知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对不对？”

　　徐曼一边说一边推搡着我，想把我推到前面去。

　　我感觉我的脸一定被羞得通红，我对徐曼嗔怒道：“徐曼，你别胡说啊！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徐曼哈哈大笑：“丁香，我哪里胡说了，我说得都是实话啊，你还不承认？我最见不得你这样的人了。爱，就要勇敢的表达，你明白吗？”

　　徐曼说完，又猛地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撞在了张一兵的后背上，顿时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就在我手忙脚乱的想往回撤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脚踏空，瞬间就掉进了水里。

　　我一下子就傻掉了，我在水里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奋力扑腾，我不会游泳啊？怎么办？我要死了吗？我真得会死吗？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无助感顷刻间就抓牢了我。

　　慌乱中我看到河岸上站满了黑压压的人，我看到徐曼挥舞着双臂一蹦一跳地好像在对我说着什么，可我什么都听不见，只听见周遭不断向我涌来的的哗哗的流水声。

　　这时候我看到一个胳膊上带着红袖箍、手持扩音器的人一遍一遍地冲我喊话：“河里的人不要慌，河水只有1米2，河水只有1米2，你要镇定，镇定，你慢慢站起来，站起来，没问题的，你可以站起来，千万不要慌……”

　　哦，谢天谢地，我终于听清楚他讲的话。虽然我脚软心慌，但是我努力的把脚往下踩，终于踩在实地上了，我惊恐难言的眼泪就像惊雷过后的暴雨倾盆而下。

　　我听见岸上的人纷纷大声冲我嚷：“过来啊，慢慢走过来啊！”

　　可我的脚就像钉在那儿了一样，一步也挪不动。

　　那个手持扩音器的人又冲着我喊：“河里的人不要动，不要动，我去找根竹竿来，千万不要动，站在那儿等我，等我。”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没动，忽然听到旁边一声“哗啦啦”的巨响，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里横空一跃，我立马就被吓得七窍生烟。

　　是水鬼吗？难道这河里真有水鬼？我没有被水淹死，难到要成为这水鬼的盘中餐了吗？那不还是难逃一死吗？天啊！这不会就是我的命吧！

　　我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医院里，连小明和徐曼的脑袋齐刷刷地凑在了我的眼前。

　　“你醒了？哎，吓死我了，总算是醒了。”

　　我欠了欠身子准备坐起来，突然感觉膝盖一阵钻心的疼。

　　徐曼按着我的肩膀说：“丁香，你先别动，再躺一会儿吧，你的膝盖磕破了，护士刚给你包扎过。”

　　虽然说我躺在医院里，但是我想我的脑子应该没有坏掉吧。我怎么觉得少了一个人？张一兵呢？他在哪里？

　　徐曼看出了我的疑惑，她用手指朝旁边的床上指了指：“丁香，你看看那个人是谁？”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是张一兵，怎么会是张一兵，他的脑门上竟然缠了一圈雪白的绷带。难道，他也掉河里了？

　　连小明急忙告诉我：“丁香，我告诉你啊，张一兵游泳游的可好了，他从小就在省游泳馆学习游泳。上大学的时候还参加过全国大学生运动会，虽然说没有拿到好的名次，但是比起我们这些旱鸭子来说，那绝对是小巫见大巫啊。”

　　我更加迷茫了：“那他怎么，也躺在这里？他也掉河里了吗？是不是因为我撞了他一下？他还没有醒过来是吗？”

　　徐曼忍不住插嘴道：“丁香啊，你是不知道，你刚刚落进水里，张一兵就用一个非常标准的入水动作一头跃进了水里。可他万万没想到啊，那水一点也不深，才1米2，张一兵的头一下子就撞到河底的石头上了，他光荣负伤了，脑门上缝了三针，都破了相了！你说这事儿闹的，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反而在这小河沟里翻了船了！”

　　我说：“啊？不会吧！怎么会这样？”

　　徐曼：“怎么不会，千真万确啊！更绝的是，他自己都受伤了，满脑门鲜血淋淋的，可他硬是拒绝了连小明的帮助，独自一人把你抱上了岸！”

　　他，抱我了？我感觉我的脸颊开始发烫了。

　　“丁香家属，张一兵家属，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出来办一下手续。”随着护士的一声吆喝，连小明和徐曼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我忍痛下床，静静地坐在张一兵的床边。他双眼紧闭，面色苍白，黑如乌炭的发丝带着些许潮意，那一刻我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我颤抖着手轻轻抚摸他额头上的绷带，一定很疼吧！对不起，一兵，都是我连累了你！

　　我正在恍惚，忽然看到张一兵的眼睛忽闪了两下，慢慢睁开了。

　　我们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我就被他捉住了双手，我顿时心如鹿撞。

　　张一兵有些虚弱：“丁香，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身上还疼吗？你的膝盖……”

　　我急忙抽出右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张一兵，你刚缝完针，不要说太多话，我很好。”

　　张一兵再次捉住我的手，他笑了：“丁香，我又不是小孩儿，哪儿有那么娇气。”

　　我垂眸低语：“谢谢你，张一兵，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伤，害你破相！”

　　张一兵脸上笑意促狭：“丁香，那你就要对我负责任喽，我都破了相了，肯定没人愿意要我了，我以后就讹上你了啊！”

　　我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丁香，手续都办好了，再观察一会儿，如果没什么问题，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听到徐曼的大嗓门，我迅速抽出双手，赶紧坐回我的床上。

　　徐曼看见张一兵醒了，就跟他打招呼：“大英雄，你终于醒了！”

　　张一兵也不说话，对着徐曼一直傻乐。

　　徐曼看看我，又看看张一兵，狐疑地问我：“张一兵他，怎么有点奇怪！”

　　我扭捏地说：“怎么奇怪了？”

　　徐曼：“这还不奇怪，你说张一兵他傻乐什么？他脑门都磕破了，还这么高兴，这不是有病吗？”

　　这时候连小明进来了：“他可不就是有病，他要是没病，就不会来这里了！”

　　徐曼瞪了他一眼：“连小明，你乱插什么话，你知道我说什么吗就乱插嘴！”

　　连小明：“好了，好了，不说了，我拿过药了，也叫过车了，已经停在医院门口了，咱们快走吧。”

　　徐曼搀着我，连小明扶着张一兵，朝门外走去。

　　临上车的时候，张一兵趁徐曼和连小明没注意，意味深长地瞅了我一眼，小声对我说：“丁香，我刚才和你讲的话，可不是开玩笑啊，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