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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从一片落叶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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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从一片落叶开始
我拾起一片落叶
忽然间地转天旋
风刮起来
带我到另一个世界
秋天到了,这次开学,我上了小学三年级,而申秋终于因为跟不上而打算退学,申妈要把他送到聋哑学校里去了,我不知道那种学校和我们这里有什么区别,只是听说那里的学生都不会说话。
“如果你去了聋哑学校,我们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起上下学了,再有同学欺负你,我也不能帮你告诉申妈,要是再有同学欺负我,”我顿了顿,咽下泪水,“你也不能再帮我打架了。”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看我悲伤绝望的神情,他却只是冲着我淡淡一笑,等看见我眼眶里的泪珠子时,才收起笑容板起了脸,然后伸出脏手抹我的脸,我往后躲,他使劲的摇头,好像是在叫我不要哭。
那天的午饭我都没吃下,满脑子想的都是即将远行的申秋。我妈担心,心疼的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也不理她的问题,张开还没嚼完米饭的嘴就问:“妈,什么是聋哑学校?”
她很直接的告诉我,聋哑学校就是聋子和哑巴上学的地方。我着急起来,赶紧问他“那申秋去了那里会不会也变成哑巴?”
我妈竟呵呵的乐了起来:“申秋本来就是哑巴,那里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
我生气,“哗”的撂下筷子站起来:“不是的,申秋不是哑巴,他本应该和我在一起,你不是说,等我们长大了,会结婚的吗?”
“小叶!”我妈急了,“以后不许再提这事!他是哑巴,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那是我记忆中她第一次冲我吼,吼到她的身体都在发抖。我被吓哭了,不光是被她的样子,还有就是她说的那句我不能和申秋结婚的话。
我跑出家门,飞奔到小楼,开门的是申妈,她看我挂满眼泪的脸,心疼的问:“闺女,你怎么了?”
申秋正在写作业,自他妈妈开门起,他的目光就停在我的身上,我什么也没有告诉申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好转头走开,申秋放下笔,安静的跟着我走了出来,他从来不会像申妈那样问我怎么了,我哭,他就陪着我哭,我笑,他就陪着我笑。
申秋一直默契的跟在我的身后,我把他带到了中央的那片树林,初秋,黄叶子落了一地。
随手捡起一片举在申秋的面前。
“叶。”我说,然后叫他跟我重复。
他瞪大眼睛,痴痴地看着我,我忙个不停,一会指指叶子,一会指指自己,嘴里重复再重复。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明白,叶子就是我,我的名字叫郭晓叶。
他终于张开了嘴,动作却停在了那里,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快点!”我着急,用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洗的油手摆正他的口型。
他被逼的没办法,喉头一紧,终于发出了声音。声音低压干涩,和“叶”的音相差太远。
我没有失去耐心,但是失望已经很明显的写在了脸上。申秋的眼神已经变了,越来越暗淡。
没关系,继续。
我不放弃,强迫他继续发音,我说一遍,他说一遍,一遍又一遍,树林里一清一混的声音单调而诡异的重复着。
在我满头是汗的时候,申秋因为气馁而变得心不在焉。
我生气起来,把叶子使劲的扔在了地上。
“申秋,如果你学不会说话,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转身走掉,这一次,他却没有追上来。
我只好哭着跑回家,我想,这次我们真得要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