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孙义看着似笑非笑的小祖宗，又牙疼了，偷瞄了一眼身后敞着门的里屋，感觉自己像给偷情的老爷放风的狗腿子。
苏明泽道：“大小姐在里面吧？”
孙义艰难的笑了：“大小姐说有事要跟方哥说，这不……方哥觉着天色已晚，怕有损大小姐的清誉，所以敞着门还把我叫来看门嘿嘿嘿。”说罢扬声冲里面扯了一嗓子：“方哥！你家小祖宗来了！”
苏明泽：“……”
胡嫣然先于方墨尘走了出来，眼睛泛红，像是刚哭过。她见着苏明泽，妍丽的脸上煞红煞白的，目光复杂，只看了他一眼便低着头匆匆走了。
苏明泽问随后走出的方墨尘：“你跟她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方墨尘去捏他的脸：“说她没你漂亮。”
漂亮的苏小公子敏捷地躲开了他的手，面无表情：“别闹。”
方墨尘叹气：“就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小时候喜欢装老成，年纪渐长却是真的沉稳持重起来。自打身高蹿过了方墨尘的胸口，苏明泽就不喜欢那些哄孩子的小动作了，身体力行的拒绝。
不过也不是就不亲密了。
这不，已经堪堪长到他鼻尖的小孩儿，哦不，小少年，无比自然地拉过了方墨尘的手：“日后你生一个，更可爱。”
“不得了哦，还敢调戏我了？”
“我什么时候不敢调戏你了？”
“是，小祖宗有什么不敢的。”
感觉自己仿佛不存在的孙义牙不疼了，泛酸，连忙咳嗽了两声：“方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也要带云燕去看花灯。”
如同大多数重色轻友的男人一样，方墨尘点了点头，牵着苏明泽走了：“帮我带一下门。”
孙义：“……”
两人出了白虎镖局往街上走，路上行人比苏明泽来时更多，摩肩擦踵的挤挨着。
长街上热闹极了，猜灯谜、舞龙、杂耍，还有伴着花灯摊位一起从街头铺到街尾的小吃摊。
这不是苏明泽与方墨尘头回过红线诞，除开有几次方墨尘跑镖没赶回来，几乎所有需要庆祝的日子，他们都是一起过的。
同往年一样，他们对花灯兴趣缺缺，小吃摊才是重点。飘香的桂花酒酿汤圆、芝麻酥、鲜花馅饼……
红线诞上多是出双入对的公子佳人，或带着小孩来凑热闹的小两口，所卖的吃食大多偏甜，是姑娘和小孩喜欢的。苏明泽小时候曾再三同方墨尘说自己不喜甜食，但是对方依然我行我素，说着哪有小孩不喜欢甜食的，拉着他从街头吃到结尾，并且手中还要捎带上不少糕点糖酥。
等买完了李大娘的豆饼、赵大叔的糖糕，孙爷爷再包好了芝麻酥放到苏明泽手上，笑呵呵道：“小少爷都长大了，方镖师还是这么疼你啊。”
“是，我也疼他。”
两人各自提着好几个油纸包，都是点心，大多是刚出锅的，散发着热度和掩盖不住的甜美香气，引得路过的小孩口水滴答的看着他们。
等走出长街，人渐渐少了些，面前是两条岔路。
方墨尘问：“还去红线庙么？”
“不去了，人太多，去老地方吧。”
“用老方法？”
苏明泽笑了笑，“那还能其他方法？东西都给我拿着吧。”
“那好，我以为你也不乐意这个了。”
将手上的点心都交到苏明泽手里，方墨尘转身蹲下，“来来，好久没背你了。”
苏明泽趴上去，方墨尘毫不费劲的站起来，还颠了两下：“怎么光长个子不长肉啊，越来越轻。”
感觉小少年趴稳了，方墨尘背着他向人烟稀少的城外方向奔去。脚下生风如踩云梯，瞬息之间便到了城防脚下。
这几年世道太平，靠边境的城镇也是风平浪静，人命案都少有，多是些鸡鸣狗盗的小事，天长日久难免使人心生懈怠。在红线诞这样的热闹日子，太守将城防士兵抽调了一半至城中巡守，只剩两三个心不在焉的老兵看守城墙。
方墨尘懒得受盘问，借着城墙边的粗壮的柳树跳上城墙，避开巡防士兵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城外深黑的树影中。
有个老兵打了个喷嚏：“刚好像有个黑影？”
“猫吧？”
“好像还要大一点。”
“豹子？”
“滚你娘的！应该是喝多了。”
出了城，没了花灯千盏，只余一轮明月高挂。
方墨尘背着苏明泽，又用腰带将彼此牢牢捆着，手中抓着一根手腕粗的藤蔓往险峻的悬崖峰顶攀爬。这山峰陡峭无路，廖无人烟。草木虫石都繁茂杂乱得毫无章法，自峰顶有一线清泉细流而下，月光佛照，映出明净的银光。
苏明泽饶有趣味的转头四下着，方墨尘怕他抓不稳，身子倾前蹬爬的动作并不快，而气息也丝毫不乱，甚至与他闲谈起来。
“你这腿脚细的，还有刚吃东西的样子，跟小时候一样，看你吃我都要饱了。”
“我真不喜欢甜食。”
“你小时候喜欢，现在长大了。”
“小时候也不喜欢，是你喜欢，又觉得没面子，硬说我喜欢。”
“那一会你别吃。”
“从来也没吃过，你要不吃我这就松手给你丢了。”
“你个小王八蛋！”
峰顶的树木生得有些特别，虽树根都粗大壮实，但延伸向上的枝干却都凌乱的弯曲着。他们如往常一般坐到那棵最高大的树木枝干上，这根枝干长长的一截，延伸到了悬崖边，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但目所能及十分宽广，从这里往远处看，热闹明艳的小镇以及周围十里八乡的明灭灯火尽收眼底。
而月亮也明净得不可思议，映着顶峰的草木婆娑与一汪泉眼，让一切都朦胧而温柔了起来。
方墨尘开始一个个拆油纸包，边吃边往苏明泽嘴边递：“吃吧。”
“我不吃。”
“这有什么好赌气的。”
“没赌气，我不喜欢吃甜食。”
“你小时候喜欢。”
“……”
苏明泽面无表情的看过去，方墨尘唇边还有些芝麻酥的碎屑。他凑过去，轻轻舔了一下对方的嘴角，甜腻的感觉从舌尖蔓延开，苏明泽咂摸了一下：“太甜了。”
这袭击有些突然，加上袭击者一脸从容不迫，方墨尘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呆住了。苏明泽与他对视片刻，又亲了上去。这次稍稍移过去些许，双唇相接。
一触即分，柔软的感觉还残留在唇间，没有更进一步探索便退开了。月光下，苏明泽日渐长开的眉目已不像幼时的雌雄莫辨，而是个清俊少年模样，目光温柔：“这就没那么甜了，挺软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