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镇远的悠长假期》一叶一菩提

24、你的样子

　　戴爸爸紧张了一个晚上。
　　一边觉得自己儿子那么好，见家长的事应该很顺利，一边觉得世事岂能尽如人意，要准备好安慰被女方家长嫌弃遭遇挫折的傻小子。
　　紧张是因为在乎，通常无论多有把握都难以避免。
　　事情当然是顺利的，当晚居明慈留在家里，戴镇远吃过饭后，早早回家。
　　因为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老爹今晚肯定看不到儿子睡不着觉。
　　果然，一开门就看见老爹盯着他欲言又止。
　　“后天去民政局。”戴镇远言简意赅，一句话直接说重点。
　　“哦，好，没事了，那就没事了。”戴爸爸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看来关于儿子的那些事，人家是不介意。
　　自己妹妹那边可是很介意，每天给尹鸿之打一个电话，确认儿子已经分手而且绝对没有复合的打算才罢休。
　　戴爸爸觉得只要姑娘不错就别逼外甥，转而想想要是跟李非一当亲家，又马上理解自己妹妹了。尹鸿之性格温和，实在不是处理复杂家事的那块料。
　　“爸，晚饭吃了没？”戴镇远换了衣服回到客厅，看着自己老爹一付心不在焉的样子，猜测道。
　　“啊，吃了。”戴爸爸不在意的随口应声，“忘了。”
　　戴镇远直接去厨房，一看中午烧的带鱼还在，掩面无语，挽袖子开始洗米。
　　“哎呀都快十点了你折腾什么。”戴爸爸听到厨房的动静，好半天反应过来，试图过来阻止，看了看儿子的脸色，马上改口，“好了好了，多蒸点，明天早上煮成稀饭。”
　　等到戴镇远炒了青菜，热好了鱼，做了一个蛋花汤，盛了两碗米饭坐下的时候，戴爸爸了然，“这是晚上没吃饱啊？他们家的菜不合口味？你不好意思？”
　　“又饿了。”戴镇远眨眨眼，决定不说实话。
　　他吃饱了，就是觉得让父亲一个人吃饭太没意思。

　　这一夜，居爸爸跟居妈妈格外难过。
　　女儿养到这么大，马上就要结婚了。
　　明明两情相悦嫁的很好，还是非常舍不得。
　　居爸爸在卧室里一圈一圈的转悠，居妈妈缩在床上发呆，直到过了零点居明愈看到透出来的灯光，来敲门提醒他们睡觉，两口子才渐渐冷静下来。
　　“以后别没事儿就说小愈没有女朋友。”居爸爸悄声道。
　　“说说么，我又不是逼着他，他爱怎样就怎样，就是要跟多多过一辈子我也懒得管他。”居妈妈不爽道。欺负自己儿子而已，她哪里是着急。
　　顺便介绍一下，多多是居家养的一只金毛，最爱干的事就是跟居明慈一人一张懒人椅，摊在阳台上晒太阳吐舌头。
　　……
　　“将来孩子是我们帮忙带吧，现在都是怎么养小孩的，我们要不要去报个班，学学照顾孕妇？”居妈妈想的还是挺远的。
　　“报什么班，跟我学，我会，早年干过。”作为一对双胞胎的父亲，居爸爸当仁不让的表示，咱有经验。
　　“我们丫头那么任性，将来吵起架来，有的烦。”居妈妈的言下之意是，闺女说不定会欺负女婿。
　　“我们瓷娃娃通情达理，懂事的，不用你操心。”
　　居爸爸拒不承认自己把闺女惯坏了。
　　“也不说多相处一下，就这么结婚了。”
　　居妈妈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把个姑娘养的这么懒，能顺顺当当嫁出去，人家还那么稀罕她，你还想怎么地？”
　　居爸爸吐槽。
　　“那也是你惯得。”
　　“你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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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生了孩子需要父母双方一起养嘛，惯坏了就让对方负责。

　　四月六日星期一晴转多云微风

　　两个人一大早排队去登记办手续，交钱的时候发现没带零钱，柜台零钱不够了。
　　“可不可以刷卡？”
　　戴镇远问道。
　　“多收点么？剩下的当押金，我们换了零钱回来取。”
　　居明慈试图给结婚证涨价。
　　柜台工作人员非常不好意思的表示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都是一百的，找到现在确实找不开了。
　　准夫妻面面相觑。
　　结婚未遂，因为没有零钱……
　　居明慈拉着戴镇远一路跑到最近的银行柜台，换了零钱过来，终于成功的把证领了，手牵手出门，感慨道，“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戴镇远看着新婚妻子，长久的无语。
　　他实在找不到准确的词句去表达。

　　一份迷恋十年之久。
　　十年来，居明慈在他心里仍旧是初见时的模样。
　　现在，他终于娶到了这姑娘，跟他共度生命中从今以后的时光。
　　人们总是感叹，人生苦短。
　　幸福的人总是宽容的，这么短暂的人生，哪里舍得浪费了去计较太多事。
　　所以尹鸿之说起自己的前女友时，戴镇远思维一顿，才想起此人的前女友是李非一的女儿。
　　“也不知道我跟下一个女朋友能不能结婚。”
　　戴镇远在新房这边量房间各处的尺寸画图挑家具，尹鸿之过来找表哥玩。
　　“人不一定要结婚。”
　　戴镇远留出心思来听表弟废话。
　　“人不一定要结婚，但我，是一定要结婚的。我喜欢温柔一点的。”
　　“很多啊，慢慢找，大多数姑娘都是温柔的。”戴镇远觉得，如果按照某种宽泛的条件找，应该还是比较容易的。特指就比较难了，比如他这辈子到现在为止只喜欢居明慈。
　　“你不就没遇到，嫂子那简直是霸气外漏好么。”尹鸿之觉得他表哥属于对媳妇的真性情视而不见。
　　“林语之温柔么？”戴镇远发现他们表兄弟对温柔这个词的理解不一样。
　　在戴镇远的概念里，温柔这个词没有性别特指，是一种性格倾向以及待人的性情。
　　首先看是谁。
　　有人就不太擅长，比如他自己。
　　其次看对谁。
　　知道如何温柔的人，也看对象是谁。
　　对大多数人保持温和的态度，比如宗泽，那是个对整个世界温柔以待的男人。
　　作为兄弟而言，他就感觉不出楼海枫跟宗泽待人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对陌生人，区别就很大。
　　从这个角度上讲，居明慈无疑是个温柔的姑娘。
　　尹鸿之感觉居姑娘的脾气是很大很大滴，那么林语之呢。
　　“林姐姐文成武德一统江湖。”
　　做女朋友完全找不到感觉啊。
　　“宁水晶？”
　　“叫我女王大人！”
　　“……”
　　戴镇远感觉自己跟表弟可能是脑回路不太一样。
　　“我喜欢蠢萌款的——”尹鸿之掩面。
　　好吧，他表达不准确。
　　他喜欢迷迷糊糊的可爱的。
　　“那个柠檬？”
　　“……表哥，活太明白了不好。”尹鸿之被揭穿了，感觉很不好意思。
　　“她还小，所以看着呆萌无害，等过几年，估计会比较像她堂姐，到时候你还是得跪下唱征服。”戴镇远非常有兄弟爱的有言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