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萌友》沈沐清

4、婚纱

　　萌萌坐在试衣间外等小茵，已经是第五套。萌萌刷完手机她还没出来，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小茵搭话：
　　“我觉得这件还没刚才那件好看，这件穿了你小肚子都出来了！”
　　“可是那一件是抹胸耶！这么没安全感的衣服，我才不要！”
　　“你好了吗？”
　　“快了啦！”

　　五分钟后，试衣间的隔布拉开，小茵伸开手，做飞翔状：
　　“这件怎么样？”细肩带的设计，深V的领子，虽然把她的胸型托得很好看，但是，露太多！
　　“这件就算了吧，你爸妈，俊林爸妈看了都会受不了的。”
　　“苍天呀，找一件合适的礼服有这么难吗！”

　　另一个店员匆匆进来：
　　“在这里。”
　　她身后跟着四五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两套礼服。其中女生拿着时髦的包包，一看就是时尚人士，她说话速度很快：
　　“这位就是陈妍茵小姐吧？你好，我是Lynn Shen，齐少交代为你准备一套适合的婚纱礼服。我带了九套各种款式的，尺码我可以现场为你改。”
　　“这位是刘萌萌小姐吧，给我一个小时，我保证给你们一套最棒的婚纱。”

　　“齐少是？”萌萌虽然有了概念，但还是不确定的确认。
　　“齐席凡。”萌萌听到这个名字，心跳渐渐加速。

　　Lynn Shen？听起来还蛮厉害的样子。萌萌不知道，她是国内婚纱礼服界数一数二的人物。

　　在小茵和萌萌两个人还在发呆的时候，Lynn已经开始让店员帮着让小茵换衣服了。萌萌躲到外面，给齐席凡打电话：
　　“喂？”
　　“怎么啦？”
　　“那些人是你让他们来的呀？”
　　“恩，放心吧，她们一定会给小茵一件满意的婚纱的。”
　　“恩。谢谢。”
　　两人一时无话，齐席凡在那边低低地笑起来：
　　“我明天要去A市，可能要礼拜五才会回来。你要乖乖的知道吗？”
　　什么乖乖的，萌萌想，我又不是宠物。但还是乖乖的回答：
　　“好。”

　　挂了电话之后，萌萌脸上红彤彤的，烫烫的感觉从脸颊到耳朵。

　　再进试衣间，小茵已经换了另一件婚纱，这件婚纱从质感还是材质上来说都感觉比刚刚试的那些要高档些，剪裁的很贴身，婚纱上丝丝缕缕地刺绣也透着典雅端庄。一下子把小茵的女汉子气质隐藏了起来。萌萌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小茵正巧看过来：
　　“小萌，你看，这件还不错吧。”恩，很不错。
　　“行，Lynn姐，就这件吧，今天都穿好几套了，也怪累的。真的是麻烦你还特地跑一趟，谢谢呀。”果然是曾经的公关部发言人，才多久就已经称姐了。
　　“行，我也觉得这套最和你身材。你婚礼是下礼拜吧，到时候我让助手和你再沟通一下时间，那天的造型就交给我们吧。其他的礼服都准备好了吗？没有的话，到时候我照你的SIZE再让他们带几套礼服过去。那今天就这样吧。”
　　“刘萌萌小姐，幸会。”Lynn的眼神一直在不断打量着萌萌，萌萌虽然觉得不舒服，也还是客套的和她握了手。

　　晚饭时间。

　　“哎，萌萌呀，把齐席凡电话给我吧。”
　　萌萌从清汤中抬起头：
　　“要干嘛？”
　　“放心啦，我不会勾引他的，我最爱我家俊林了。”萌萌嘴里的汤差点喷出来。

　　晚上，本来小茵要睡萌萌家，没想到回到家，就看见章俊林已经等在楼下。章俊林是小茵以前的老板，小茵在那公司做公关的时候，忙的累死累活，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老板是个有为青年。离开了之后却渐渐接触熟稔。说来也浪漫。萌萌以前就很欣慰小茵能遇到一个能包容她的汉子作风，偶尔的坏脾气，时不时飚脏话的人。
　　“婚纱定下来了？”俊林一下车，就及时抱住冲上来熊抱的小茵，满脸溺爱。
　　寒暄了几句，俊林就带着小茵回去了。
　　爱恋中的人，总是一刻都离不开对方。

　　礼拜五。

　　齐席凡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他每天都给萌萌发短信，即使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乐在其中，可就是不敢打电话给他，他怕一听到她声音就会忍不住立刻飞到她身边。这种反反复复的心情，即使是情窦初开的年岁都没有过。

　　所以工作结束，立马回来。前两天他接到小茵的电话，邀请他参加她的婚礼。齐席凡先是不解，后来，小茵别有用心的语调让他灵光闪过。客气的答应，问了婚礼的地点、萌萌那几天下榻的酒店。两个聪明人，在电话两端有默契的笑了。

　　齐席凡到达小茵说的那家酒店已经晚上十一点。忙着这么多天，依旧睡不好，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又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到这里，齐席凡心情激动，居然都没有感觉到累。
　　离开她的这个礼拜，齐席凡一直在想，为什么在她身边就能睡得这么舒服和安稳，可是一离开她又这样了呢。让他不相信缘分这回事都不行。

　　既然命中注定，那就名正言顺。

　　1228房。齐席凡站在门外，调整了呼吸，藏起了手中的玫瑰花束，摸了摸口袋里的方格子。终于下定决心敲门。
　　三声后，萌萌偷偷的露出脑袋：
　　“齐席凡，你怎么来了？”声音里满是惊喜。

　　萌萌大概是刚洗完澡，穿着她的龙猫睡衣，头发用毛巾包着，虽然房间里开着暖气，齐席凡还是决定速战速决。
　　他拿出藏在身后的花束，另一只手，拽着方格子，一边说一边慢慢单膝下跪：
　　“刘萌萌小姐，你愿意嫁给齐席凡先生为妻吗？无论顺境还是更顺境，富裕还是更富裕，健康还是更健康，快乐还是更快乐？”
　　萌萌被他的仗势吓傻了，眼中有不解，有激动，有惊喜，有泪花闪动。她就这样看着齐席凡，也不接受。过了很久，齐席凡大概举得都累了：
　　“萌萌？”
　　萌萌深吸一口气：
　　“你先起来吧。”两只手纠结在衣角。
　　齐席凡没有想到萌萌会拒绝。还是跪在那里：
　　“萌萌？”眼神真挚。
　　“你先起来嘛！？
　　“不愿意嫁给我？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萌萌再次深吸一口气，伸手把齐席凡拉起来：
　　“你不是说九点多飞机到的吗？又开车过来的？”
　　齐席凡觉察到了萌萌可刻意的转移话题，一时无奈，把钻戒和花束放在茶几上，去卫生间拿了吹风筒，解下萌萌头上的毛巾，慢慢地帮她吹。萌萌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耳边吹风筒嗡嗡地声音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她不得不承认，她果然还是这么现实，这么没勇气。她喜欢齐席凡吗？当然是喜欢的，如果不是，那么她永远无法给那么多的心跳脸红解释。可是，有到爱的程度吗？应该没有，他们总共才见了几次面，上礼拜唯一一次出去吃饭就表现出了两个人的不同世界。虽然萌萌小时候总爱幻想自己嫁给王子，但是渐渐长大才发现，相似的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才是相互陪伴的基础，不同世界的人要怎么沟通。现在他们两虽然没什么矛盾和摩擦，可是以后呢，自己完全不了解他。她没有勇气赌。
　　她把衣服越抓越紧。齐席凡看吹干了，放下吹风筒。从后面去抓住那两只从刚才开始一直紧握的手：
　　“为什么？”
　　“齐席凡，要不，你先告白一下好了。”萌萌做了无数心里准备后，吐出的居然是这一句。
　　齐席凡低低的笑了，萌萌可以感受到身后他胸膛的震动。
　　“萌萌，你知道吗？我这个失眠已经好多年了，今年开始几乎完全睡不着。安眠药已经完全没用。我睡得最好的时候，就是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一直以为这是巧合，可是，这次出去，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后来几天睡不着，工作又累的时候，我就想，为什么你在我身边我能睡这么好？我解释不了，我只能说，也许，你就是那个来填补我生活空白，拯救我于失眠深渊的人。我喜欢你，无论是你可爱的样子，头发乱乱的样子，眼睛睁不开的样子，睡在我腿上，睡在我怀里的样子，我都喜欢。我想把你直接娶回家，然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名正言顺的跟你在身边。我想上礼拜你不让我送你们去婚纱店，是因为小茵觉得我占你便宜，对你耍流氓吧。哼，我把你娶回家，他们就什么话都没有了！”
　　齐席凡的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听起来很有磁性。萌萌的心抑制不住的跳，紧握的手也慢慢放松，被齐席凡握住。
　　“所以，你是想先恋爱，再结婚吗？”齐席凡越问越露骨。萌萌的脸红的可以滴血。窝在他怀里点头。
　　齐席凡自然是注意到了，他从沙发后面绕过到前面，蹲在萌萌身前：
　　“那，你是答应当我女朋友了喽？”萌萌害羞得不敢看他，再次，微微地点头。
　　齐席凡不放弃：
　　“那，你现在是我齐席凡的女朋友了吗？是不是？是不是？！”声音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萌萌终于抬起头看他，眼睛闪耀：
　　“恩！”重重的点头。

　　齐席凡拉起萌萌，把她抱起来，在半空中转圈：
　　“你说，你是谁的女朋友！”
　　“你的。”
　　“我听不到，谁的！”
　　萌萌也被他的兴奋感染，抛开害羞，大声喊：
　　“齐席凡的！”
　　两个人像傻子一样，面对面站着傻笑。

　　萌萌都笑不动了：
　　“你快去洗澡啦，身上臭死了！”
　　“哎呀，行李箱还在外面。”
　　“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嘻嘻哈哈闹到十二点多，才睡。
　　睡前，萌萌一脸严肃：
　　“只准抱着睡！”
　　齐席凡已经是像被发放蜜糖。整个人都喜滋滋的。

　　玫瑰花被萌萌插到了花瓶，钻戒暂时还派不到用场，齐席凡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无奈的收起来了。

　　第二天的婚礼是晚场，但是早上七点，萌萌手机就开始响，手机在齐席凡这头的床头柜上，齐席凡眼睛都没挣，接起：
　　“喂？”
　　那边半天没有回音，刚想挂掉：
　　“齐席凡！你们两个快起来啦！今天老娘结婚，你们甜蜜个什么劲呀！快起来！”陈妍茵的吼功不一般。睡在旁边的萌萌也被吵醒，揉着眼睛：
　　“谁？”
　　齐席凡挂掉手机：
　　“要起来了吗？小茵的电话，叫你起来呢。”
　　床上实在太舒服，好想赖床，但是，萌萌能想到被小茵狮吼的痛苦，还是挣扎着起来：
　　“你再睡会儿吧，我先过去。”

　　萌萌换完衣服，齐席凡也洗漱完毕。简单地换了一身西装，靠在墙上，看萌萌整理东西。
　　这种心情真的是不言而喻，奇妙无比。
　　两个人直接奔向小茵的老家。按照习俗，新郎要从新娘家里迎亲。新娘得在自己闺房等待。小茵的爸爸妈妈都是普通的工人，一辈子勤劳朴素。
　　到的时候，正好早餐上桌，造型师会在十一点点直接带着工具来家里。所以大家都很放松，不赶时间，只要等着新郎来接就好了。
　　小茵妈妈开门一看萌萌身后跟着个高大男子，笑得可开心了：
　　“小茵要嫁了，萌萌也找男朋友了，好呀好呀。”说着便招呼着他们吃早餐。齐席凡对于男朋友几个字格外受用，一时心情雀跃，笑脸迎人，以这张脸一下就收服了小茵爸妈。
　　还是小茵妈妈眼尖，吃完饭，她看着齐席凡越看越不对：
　　“小凡呀，你是不是那个演电影的明星呀？”
　　齐席凡没想到会被认出，萌萌却接话：
　　“哪是呀，就是长得俊了点，阿姨真会说笑。”齐席凡看着她，不解。
　　萌萌忙着帮小茵准备回礼，还有一些准备工作，齐席凡就在旁边打打下手。小茵时不时抬头：
　　“哎呀，我要不要去敷个面膜呀？”
　　“哎呀，我要不要去洗个澡呀？”
　　萌萌在旁边看着好笑，这女人，昨天还说不紧张，现在不知道在瞎紧张什么劲。

　　还是得耐心地哄她：
　　“别紧张呀，不用敷脸啦，昨晚不是敷了吗？洗什么澡呀，早上刚洗过。”
　　“你家俊林都见过你那么丑的时候，你还怕什么呀？！”

　　女孩子话题，齐席凡没地方插嘴，空着却在幻想，萌萌穿上婚纱该是中怎么样的美丽呀？他的正式婚礼就只要亲人，和几个最好的朋友在就好。等摆酒宴客的时候才要轰轰烈烈的，把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部请过来，让他们好好看一看，这是我老婆！他要向全世界宣布，他的萌萌是最好的！

　　化妆，等待，新郎敲门。
　　给爸爸妈妈敬酒的时候，一直说不会哭的小茵哭的超凶，俊林在旁边忙递纸巾，那场面既搞笑又温馨。
　　萌萌也被她影响，眼睛红红的，齐席凡站在她旁边，手抱住她的肩膀。

　　真正开场后，萌萌这个伴娘比新娘还忙。萌萌考虑到齐席凡的身份，让齐席凡坐在比较不明显的位置，自己跟在新娘旁边连轴转。齐席凡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萌萌。本来带笑的眼睛慢慢产生了怒气，他发现那个伴郎总是有事没事往萌萌身边靠！过分！等到敬酒的时候，这个伴郎大概是想要显示自己的英勇伟大，该挡的酒全自己揽下，没想到还没几桌就趴下，萌萌开始有点挡不住，齐席凡也管不了那么多，过去帮她挡酒。这身高，这相貌，这气质一站出去就吸引了一大票的眼光。缠着新郎新娘介绍。新娘一脸笑意，他是伴娘的对象！
　　大家可能都兴致很高，到了一桌年轻人，大家嚷着让新娘新郎和交杯酒，喝完后还不够，闹着让伴娘伴郎也喝，萌萌闹了个大红脸，齐席凡态度落落大方。一路走下来，虽然有不少人问齐席凡是不是明星，但是都被萌萌挡了回去。
　　席凡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虽然知道她可能是在保护自己，但是，他很想昭告天下，你刘萌萌的男友是我齐席凡！

　　整个婚礼下来已经晚上九点多。四个人都喝多了。齐席凡把萌萌收拾好睡觉，还是去开了间隔壁的房。这样的情况下，他真的不确定自己能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