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畔忘三生》浮生一梦终薄凉

8、花开堪折直须折

　　烟雨苑的池塘里，青荷开得极为旺盛，一朵挨着一朵，甚是热闹。清风拂过，芳香阵阵袭来。
　　池塘的小舟中，一位白发老翁划着船桨驶向青荷深处，小舟行过，留下淡淡清波。
　　荷塘深处，一声清脆娇滴的童音打破了此刻的静寂：“许爷爷，你能不能向那里划去，那里有朵并蒂莲，娘娘最喜欢了，我要送给娘娘！”
　　白发老者答到：“好！”说着便往青荷更深出划去。
　　小舟在青荷深处若隐若现。
　　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抓住了那朵开得甚是好看的并蒂莲，随后那双胖乎乎的小手稍使劲，那朵并蒂莲就已经脱离了荷茎的禁锢。
　　只见小舟中坐着一个年纪约莫五六岁的女童，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至极。
　　“许爷爷，我想上岸了，这并蒂莲脱离了荷茎，枯萎得极快。要快些给娘娘送去，不然就不好看了。”看着手中的青荷，女童惋惜地说：“每种植物都有它的性灵，不知为何人人都爱夺取它们的性命，花期虽短，花魂犹存啊！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句诗深意是极好，花期一过，花魂游荡世间，落花化作春泥滋润一方土地，岂不更好？哎~”
　　老者并未有任何言语，只是静静地划着小舟向着池边行去。
　　池中青荷垂下荷茎，似为逝者哀悼。
　　伊春小院，阳光正好，落满烟寒襟衫。烟寒坐在庭院中央的紫檀木椅上，手捧一本《野外小史》，阳光混合着墨香，一世静好。
　　“娘娘，娘娘！”正在看书的烟寒刚放下手中的书卷，就被一抹绿影扑了个满怀。烟寒把怀中小人抱在膝上，伸出食指轻点女童的鼻尖，眸中溢满宠溺，脸上佯装怒意：“说，这次不好好在书房看书，又跑哪玩去了？”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菡儿没有忘记功课，只是书中有一句诗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菡儿想光是读书还是不够的，所以菡儿就去了烟雨苑亲身实践！菡儿并没有偷懒！”
　　听到白菡这鬼精灵的解释，烟寒轻轻摇了摇头，依旧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白菡的鼻尖：“你呀，又淘气了！”
　　“娘娘，娘娘，你看！”白菡从身后拿出刚采摘的并蒂莲献宝似的递给烟寒：“娘娘，我知道你最喜的便是它了，怎样，菡儿摘的并蒂莲好看吗？”
　　烟寒把白菡抱下膝，接过白菡手中的并蒂莲，放在鼻尖下，一股清淡的香充斥整个鼻腔：“嗯，菡儿摘的并蒂莲真的很香！”
　　见白菡不说话，烟寒抬头看向白菡，白菡盯着烟寒手中的并蒂莲，白净的小脸上满是忧伤。
　　烟寒问道：“菡儿，你怎么了？”
　　“娘娘，我懂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深意，它是说：既然是花就有逃脱不掉凋零的威胁，与其等着被风吹落，还不如让意中人采摘去好呢？生为花，就应当做到“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的容”的地步；不然，空有万番风情，更与何人诉说？”
　　听到白菡的见解，烟寒欣慰地点了点头。
　　“可是，花期一过，花魂游荡世间，落花化作春泥滋润一方土地，这岂不更好？”
　　“菡儿，每个人的看法不同，所以不存在好与不好，只有喜与不喜。你的看法别人不一定能接受，自己知道便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