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畔忘三生》浮生一梦终薄凉

38、爱情与责任

　　桂月初七的清晨，阳光温软，使得人身上暖洋洋的。白菡站在烟雨苑半拱月门处，愣愣地出神。
　　明天之后，我就再也看不到清荷盛开的模样了，遥遥路途，相见已是无期。
　　一阵苍老沙哑的声音自白菡耳畔响起：“丫头，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呢？”
　　白菡见来人是许爷爷，便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头扎进了许爷爷的怀里，呜咽起来。
　　许爷爷抱着怀中轻声啜泣的白菡：“丫头，是因为赐婚的事吗？”
　　白菡抬起饱含泪珠的杏眸，声音嘶哑地问：“爷爷，您怎么知道的？”
　　许爷爷用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拭去白菡脸上的泪痕，轻声道：“丫头要嫁人了，爷爷怎会不知呢？丫头，有没有兴致再坐一回爷爷的小舟呢？”
　　白菡点点头，随着许爷爷向着荷畔走去。
　　许爷爷从木桩上解开纤绳，撑死那支泛黄的竹篙，载着白菡往清荷田更深处划去。
　　许爷爷望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白菡，说：“丫头，爷爷还记得你小时候，只要一有烦心事，就会来到这烟雨苑，那时的你，只要在这清荷田转上一圈，心情就会好起来。今天是怎么了？爷爷都带着你转了好几次了，你怎么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呢？”
　　白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我……”
　　许爷爷听到白菡欲言又止的语气，望着已凋谢差不多的清荷花，说：“丫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对爷爷说，爷爷啊，学识虽没有丫头多，可是爷爷走过的桥毕竟比丫头你走过的路多。有些事说出来要比憋在心里好的多。”
　　小舟徐徐地向前划动，良久，白菡才开口道：“爷爷，我和那个四王子夜墨殇并无半丝感情，我们根本就不该在一起！”
　　许爷爷继续向前划动着：“丫头，跟爷爷说实话，你是不是还爱着你的轩哥哥？”
　　白菡点点头，又想到许爷爷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开口道：“是的，我忘不了，我和轩哥哥在一起生活已有四年之久，我爱他，很爱很爱！所以，我不想跟四王子夜墨殇结婚，可是王命难为，若是我执意反抗的话，就会伤害到最疼爱我的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丫头，有没有想过你对你轩哥哥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爱，而是一种相伴之情？”
　　白菡听到许爷爷的一番话，反驳道：“爷爷，怎么可能，如果这不是爱，我会为了轩哥哥认真地学习厨艺，并且每天天还没亮，我就起床为他换着花样的做糕点给他吃？如果这不是爱，我会为了他四处找寻武功奇学？如果这不是爱，我会为了他每每夜晚失眠？爷爷，怎么可能？我不信！”
　　许爷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头：“算了！丫头，这些你以后会明白的，丫头，你知道吗？我和我的夫人其实并无什么爱情可言，但是我们还不是一直扶持着对方走了下去？”
　　许爷爷回头望了望白菡，看着她一副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模样，笑了：“丫头，你可能想说，没有爱情支撑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丫头，你错了，爱情不会一直如你所想的那样长久，时间一长，两人之间的爱情就会变成一种责任。而我和我的夫人，一开始就是责任，我们两个人过得很幸福呢，若不是那场天灾，或许……好了，上岸吧！明天你就要嫁人了，爷爷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我看今年的新鲜莲子你是吃不上了，爷爷正好有些去年的莲子，你等着，爷爷去给你拿。”说完，许爷爷便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好久，许爷爷递给白菡一包莲子，道：“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快回去吧，今天爷爷跟你说的话，你回去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