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畔忘三生》浮生一梦终薄凉

11、为何笑

　　马蹄哒哒地敲击在经过岁月磨合的青石路上，车外的平民小贩叫卖声婉转悠扬。
　　车内白菡躺在四周的长椅上，头枕着烟寒的膝头，侧着小巧精致的脸颊，不知在想些什么。黎昕坐在母女两人的对面，轻掀车帘，静静地凝视着外面，大街上人来人往，一片祥和。他笑弯了嘴角。
　　白菡望着爹爹那浅淡的笑意，疑惑着问道：“爹爹，你在笑什么啊？”
　　黎昕回过头来望着白菡只笑不答，伸出手招了招。白菡见此连忙直起身子，坐到了黎昕身侧，顺着黎昕的眼睛看向熙熙攘攘的街道。
　　回神到车内，白菡除了看到小贩和游人并没有看到什么好玩的事，她有些不解地看向烟寒，烟寒笑了笑：“国家太平，繁荣昌盛。”
　　这个解释似乎不妥，烟寒静静地看着白菡，这孩子没到过战边，不懂得战争所带来的危害。
　　黎昕知道这么小的孩子不会懂什么家国天下，只能疏导白菡：“明者治国，百姓为重；昏者治国，己身为重。”
　　白菡看着黎昕摇摇头。
　　黎昕摸摸白菡的头：“还记得昨日爹爹看的《说苑·政理》中的治国之道吗？”
　　“武王问于太公曰：“治国之道若何？”太公对曰：“治国之道，爱民而已。”曰：“爱民若何？”曰：“利之而勿害，成之勿败，生之勿杀，与之勿夺，乐之勿苦，喜之勿怒，此治国之道，使民之谊也，爱之而已矣。民失其所务，则害之也；农失其时，则败之也；有罪者重其罚，则杀之也；重赋敛者，则夺之也；多徭役以罢民力，则苦之也；劳而扰之，则怒之也。故善为国者遇民，如父母之爱子，兄之爱弟，闻其饥寒为之哀，见其劳苦为之悲。”昨日爹爹说，这本书菡儿现在读不懂，为何现在问起？”
　　“你不问爹爹为何笑吗？你看这帘外世界就是那篇文的最好解释。”
　　白菡坐在黎昕身侧，歪着小脑袋想了许久，才幡然醒悟：“爹爹，菡儿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治国之道，以民为重。民之所乐，君之所乐，对不对？”
　　黎昕欣慰地抚摸着女儿的青丝，心中微叹：“你若身为男儿身……哎~”
　　马车颠簸中，烟寒轻轻地睡了过去。等醒时发现，自己正要被黎昕抱下马车：“到了？”黎昕点点头。
　　倚在黎昕怀中声音略带睡意地问：“菡儿呢？”
　　黎昕抱着怀中人儿，靠在车厢内，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烟寒，说不出的妖媚，低头往粉嫩娇唇小啄一口。随即引来一阵娇呼，眸内藏笑，在烟寒耳畔轻喃：“放心，菡儿在车外。”
　　黎昕抱着烟寒走下马车，烟寒足尖刚刚沾地，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压抑着的笑声，抬眸望去，只见白菡站在远处朝着自己做鬼脸，笑说：“娘娘羞羞，马车上还能睡着。”然后吐了吐舌头便往林中更深处跑去。
　　烟寒朝着白菡远去的背影大喊：“小心点，别跑远了！”
　　一旁的黎昕看着妻子，笑弯了眉眼，拉起爱妻那白皙纤手向着山林深处走去：“放心，她不会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