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歌祭[西幻犹太神话]》狱蛇

11、第十一章：吞食

　　“这个提议听上去倒是相当的不错，不过我需要再考虑考虑。”路德维希终于出言，“在我考虑的时间里，你不妨把自己原本的计划说来听听？”

　　Sin仿佛犹豫了一会，然后有些无奈地点点头，毕竟小命还捏在别人手上呢。

　　从接下来他的陈述中，路德维希大致明白了他的意图。

　　原本Sin今夜以魔术制作的天使人偶“暴露”自己通敌行为后，将会成为魔界政变的导火索。他必然落入以亚巴顿为首的大恶魔族群手中。之后有部分堕天使魔统为证明他们并未包庇叛变的同族，要求主刀将之虐杀。

　　但就Sin预测，彼时执着于猎物的路德维希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抢夺他的处置权。而他的习惯又是在猎物身心崩溃之前，绝不会杀掉。本就旨在扳倒路德维希的政变者当然会一口咬定不愿立刻杀掉叛徒的路德维希·威斯克也是逆贼。

　　然而忠诚于路德维希的堕天使魔统并不在少数，如此一来，72柱魔统阵营就被一分为三，彼此鼎力攻讦，魔界必然陷入无比混乱的情况。

　　“激化魔界的内杠，那就是……我的任务了。”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完全不隐藏天使的形貌，而仅仅以作风模仿魔族吗？”路德维希别有深意的盯着Sin，“普通魔族不敢怀疑你的身份，其他魔统没有能力识破你的身份，地狱七君中有知道你真身的，却因为某些原因并不提及，倒不如说，你保持堕天使的身份对他们中的某些更有利，陛下更是神秘莫测自动无视你。”

　　“嘛，大致就是这样啦……”

　　“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路德维希似乎感慨的说道。

　　“我说完了，你的……意思呢？”Sin挪开了目光，把自己的身体送进路德维希的怀里，垂首贴着他的胸膛，在对方看不见的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当然，事实绝不是到这里就停止了，被路德维希揭穿天使真身之事，可绝不是意外。而是赌注，对Sin来说，他下了一场豪赌，而且胸怀必胜的信心。

　　“关于你的提议，的确非常有趣……”路德维希揽住那欲拒还迎的身体，缓缓的说着，“你刚才不是说‘总之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拜托，别把我揭发出去。’吗？那我如果做到了的话……”

　　Sin有几分疑惑的抬起头来，等着他的下文。

　　【此处省略】

　　——你的自信来源于何处呢？深信不疑的以为我不会杀了你的那份自信，权力此刻是掌握在我手上啊！

　　【此处省略】

　　直到之前为止他都确确实实自信着路德维希不会杀了他，但是此刻，却动摇了。在这一刻，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恐惧。

　　“骗你的，我暂时还没打算这么干。不过乱动的话会产生不必要的疼痛，虽说我倒是不介意这一点。”

　　“……”

　　“你刚才好像很想逃来着，虽说是用翅膀，但是我向来不注重细节。”

　　【此处省略】

　　拨开散乱在金色翅膀上的柔软乱发，淡金色的光芒恰到好处的充当了光源，让本来只有几支蜡烛照明的室内更便于观察，他毫不费力的找到了那片翅膀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话说回来，直接砍下来的话未免太过无聊，不如……”路德维希张开嘴，尖锐的牙齿凑近了散发着醉人的血腥芳香的伤口，用舌尖浅尝辄止的舔了舔。

　　微咸带锈的味道传入脑海，非常美味不是吗？这可是炽天使的羽翼。

　　【此处省略】

　　所以，适当的时候也该卸下伪装了，也再也装不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了，生物对疼痛的承受是有极限的，但永远有层出不穷施虐的方式可以轻轻松松的跨过这个极限。

　　不禁在心底嘲笑着这样的自己，还以为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能忍下去的呢，谁知道也能有今天呢？

　　他再一次向前爬去，很快被拽回去；再爬，再拽；不屈不挠的爬，又轻轻松松地被拽回去……
　　冷汗不断从Sin的皮肤上滑落，回荡在空气中的惨叫渐渐由高亢变得嘶哑。

　　“比预料之中的还要有趣啊，我倒是从没想过这种声音会出自你。”

　　Sin依然还在徒劳地挣扎着，但却已经从一开始拼了命的反抗到无力的挪动，直到最后瘫软在床上痉挛，他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甚至把自己抓出了血痕。

　　明明知道这是徒劳，为何还要继续？

　　而且身体正疲乏的一动都不想动，啊，本能这种东西还真是讨厌呢！

　　——我会不会真的堕落成恶魔呢？如果此刻，我真的堕落成恶魔的话，这一切大概就可以结束了吧，这望不见尽头的凌辱与折磨，痛苦与祈祷。

　　他突然想放声大笑，但出口的却是再也没有一点掩饰与隐忍的声嘶力竭的哭喊，直到最后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剧烈地喘息。血和泪混在一起染脏了面庞，羽翼的创口被一点一点撕扯着，那尖锐的牙齿接触的地方，能感觉的到自己正在被一点点吞噬，那种被生吞活剥的苦楚与恐怖。

　　——如果此刻，我的羽翼从根部开始，染上真正属于地狱的黑色的话……你将置我于何地呢？路德维希·威斯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