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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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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行人从安陆县西北城门出发，一路行至碧山。途中还偶遇了两个行商，婉拒了他们的好意，方兰生直言自己一行人正是要去收鬼，两人倒是不太相信的模样。
被人质疑了能力的兰生气势汹汹的冲向自闲山庄，打算以战绩来洗刷耻辱。红玉看着他气冲冲的背影，不由得笑道：“这猴儿还真是不禁逗……”
接着，她有有些担忧的望向自闲山庄的深处，皱眉，“看样子碧山与自闲山庄确是出了些什么事情。”
“是与不是，去了便知。”
很快，众人就走到了山庄门口，看着大门，方兰生不禁感叹这山庄之雄伟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这大门，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他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
襄玲抖了抖，“讨厌，怎么越来越冷的感觉……”
红玉解释道：“自然会冷，所谓封印已急不可见，幸而尚未完全散去，厉鬼尚不得脱出。但是大量凶厉阴气由门内溢流，碧山乱葬埂鬼怪受其侵蚀，变得无由伤害路人，倒也不足为奇了。”
这时，一个豪迈的嗓音远声传来，“妹子，你们来了啊！呦，这不是恩公吗？还有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你们怎么也在啊？难不成，都是这小子的同伴？”
尹千觞大步走近，百里屠苏看了看璃鸢。见她微微垂下了眼帘，神色平淡，并无什么不对之处，便暂且安下了心。
经过这些天来的缓和，璃鸢其实早已恢复了平静。就像姜离所言，或许，这其中会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她是不可能认错的，尹千觞，就是风广陌。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承认，但是，她可以等。因为她不相信，风广陌会是那种抛弃血亲之人。
至于要不要告诉晴雪，已经不重要了。风晴雪，有她自己的判断，她是纯挚，却不是愚蠢。不管尹千觞承不承认都无关紧要，晴雪向来是随心行事，他跑不掉。
方兰生转身看向尹千觞，愣了愣：“……叫木头脸恩公，喂，木头脸，你什么时候救了这酒鬼？”说着，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尹千觞的脸，暗自嘟囔着：“原来晴雪和璃鸢的大哥就长成这样啊……不会刚好也是个酒鬼吧。”
“我说酒鬼，你来不是干正事儿的嘛，怎么又一副酒气冲天的模样，这未免也太不敬业了吧。”方兰生有些不满的看着他说道。
“诶，小兄弟此言差矣~呼儿将出唤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可见几杯美酒下肚，就什么烦恼全没了，这可不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
方兰生白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切，和酒鬼没啥好说的，赌徒赌到倾家荡产还整天想着赢钱嘞，一回事。”
尹千觞大惊，“小兄弟厉害哟！你怎么知道我也时常去摸两把，稳赚不赔，嘿嘿那些输钱的人只怪自己手法太拙劣~”
方兰生：“……”实在没什么话与这讨厌的臭酒鬼好说。
百里屠苏走上前问道：“可有道士打扮的人在山庄附近出没？”
尹千觞又是揉肩，又是伸懒腰的说：“门边蹲半天，人影鬼影都没见着。唉，不说这个了~恩公呐，早先我一直在苦思冥想，该怎么报答你在江都的大恩，后来终于被我想着了却又不见你人。现在好了，给，恩公请看。”
“……这是何物？”
尹千觞嘿嘿笑着，意味深长道：“一位高人赠与我的卷轴，如今我转送给恩公，上面可是记载着不传之秘~譬如如何不费吹灰之力挖地洞、如何把眉毛胡子变麻花、如何瞬忽千里、如何不动声色潜入某些地方——嘿嘿，恩公明白人，一看便知。”
“要不满意，我这儿还有高人留下的各式法器，桃木剑、铃铛、打神鞭、招魂幡，货真价实，样样不缺~不过嘛，有的玩意儿是稍微贵重了些，想换一个，少不得意思意思出几个小钱，大家熟人，肯定不会坑了恩公。”说罢，他露出一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之欠揍。
玄衫少年拿着对方塞给他的破旧卷轴有些无语，“……不必再换。”
红玉看着他那副模样只觉得心气不顺，便冷嘲热讽地说：“哪里来的酒鬼赌徒，什么时候受了百里公子大恩~还敢与公子做起生意来了。”
尹千觞一看，猛地一拍手，冲着百里屠苏挤眉弄眼道：“哟！刚才还没细瞧，恩公当真艳福不浅，几位美人这是各有千秋，不存心叫人难办嘛！”
襄铃有些羞涩的捂着脸，“美人？……是夸襄铃好看？”
风晴雪有些好奇的问：“什么事情难办？苏苏为什么会难办？”
璃鸢走到她的身边，将她和尹千觞隔离开来。大哥越来越不正经了，晴雪还是先离他远点的好，免得被这家伙给传染了。
然后，她直接无视了那个此刻看起来猥琐非常的大哥。
百里屠苏脸色微醺，厉声斥责道：“淫思秽语！一派胡言！”
“好，不说不说。”尹千觞挥了挥手，十分的敷衍。复又一副正经的模样说道：“讲正经事儿，我瞅了下，自闲山庄的封印眼看快没了，毕竟过去几十年……说不准还有什么人推波助澜一把……里面的鬼暂时出不来，可过些时候就不一定了——”
“……声音……有声音……”这时，方兰生神色有些恍惚地呢喃了一句，接着便直直的向大门内走去。
身后，红玉疾声道：“猴儿！你在做什么，快回来！”
“有声音……在……呼唤我……进去。”
“回来！”
“去追兰生！”
这时，尹千觞大喝一声，制止了众人，“慢！那位小兄弟说不定是给鬼怪的声音迷住了，身不由己走进自闲山庄……唉……这……”
玄衫少年皱了皱眉，“叫住我们何事？”
“啊……就是说，鬼怪故意引人，冒冒失失跑去恐怕不妙啊，待我施个法，给我们几个人来个避鬼咒~”
风晴雪疑惑地问：“避鬼？就不会被鬼追了吗？”
尹千觞耸了耸肩，“这个嘛~大鬼防不了，小鬼倒是会远远避开。”
红玉叹道：“山庄内只怕俱是厉鬼，哪里来的小鬼？”
“哎，又没进去过，怎么知道一定没？”
襄铃着急的直跺脚，这个人真是啰嗦，“要施法就快啊！讲来讲去，呆瓜不就更危险了？！”
尹千觞手忙脚乱，“来了来了！看我纵横江湖、独门道法——我左青龙，右白虎，胸前有朱雀，背上有玄武，头上有仙人，足下有玉女，手中三将军，十指为司马——”
突然，他顿住了。
襄铃焦急的问：“好了吗？”
尹千觞捂肚子，支支吾吾的说道：“忽然、忽然肚子痛，哎哟！昨晚下酒菜不该买便宜的猪头肉……”
说着，他拔腿疾奔，“我我我、我得去林子里……一下！这法术施不施其实也还好！你们要寻人就先走！我可不是拿了钱不办事，实在是……拉完了我就追上来！”
璃鸢额角青筋直冒，真是浪费时间！
这家伙真的是风广陌吗？变化未免也太大了吧……
风晴雪有些失望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叹息：“……他……和大哥一点儿都不像……”
这么不靠谱！
虽然大哥本身也有点不靠谱，但起码没这么离谱。
百里屠苏转身就走，“速进自闲山庄。”
一行人速速进了山庄，庄内一片荒凉凄清之景，透出丝丝冷意。
“看不见兰生，远一些的地方就看不清了……”
红玉也皱起了眉，“此地鬼气甚重，雾气必是常年不退，我们须得谨慎些，千万别猴儿没找着，自己却先散了。”
玄衫少年唤出了爱宠，“阿翔，你在上面找，若有发现，速速告知。”
“唳——”球形海东青在众人上空绕了个圈，便向里飞去。
望了四周的鬼雾，璃鸢有些不适的蹙了蹙眉。在考虑是否要将净水莲花佩的能力激活，又担忧会打草惊蛇。
“可是仍有不适？”注意到身边之人神色不大对，玄衫少年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苏苏，只是我在想要不要将这些鬼雾驱散了，可是又担心会打草惊蛇，故而有些犹豫不定。”
襄玲一听，急忙道：“别犹豫了，璃鸢姐姐，赶快将这鬼雾驱散了好去找那个呆瓜啊——”
“不错，救人要紧。”
“好。”璃鸢点了点头，为了保存灵气以应对之后可能面临的危险，她伸出手，指尖泛着微蓝的光芒，直接点在了屠苏身上的净水莲花佩上。
刹那间，光华绽放，蓝光所及之处，鬼雾消散。众人觉得，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轻松了起来。红玉不由得赞道：“妹妹果真好本事。”
璃鸢笑了笑，“红玉姐过誉了，不过是璃鸢本身的属性与这些阴煞之物相克罢了。快走吧，兰生还不知情况如何。”
“妹妹说的是。”
没有鬼雾的阻碍，循着阿翔的叫声指路，众人很快便找到了方兰生。见他一副神智不清、胡乱挥刀的模样，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风晴雪正欲上前却被璃鸢拦住了，“小心，他被控制了。”
听见了人声，方兰生红着眼睛，挥舞长刀向众人劈来，“杀——！！”
璃鸢一个闪身，避开了兰生的劈下的刀，一手挥袖定住了他，另一只手伸出，泛着微蓝光芒的指尖不偏不倚点在了发狂中的兰生的眉心上。
“醒来——”她一声厉喝，微蓝的光芒自方兰生的眉心开始扩散，直至将他完全包围。当光芒散去后，他的神色恢复了正常，茫然地看着众人，语无伦次，“……我……我怎么会在这……文君……不对，我不是晋磊，我是……”
襄玲一跺脚，娇叱道：“笨蛋！呆瓜！大笨蛋！”然后，她指着方兰生的背后，愤怒不已，“背后作怪的讨厌怪物，给我出来！”
一个女鬼，自黑雾中现身，她满眼忌惮地看了璃鸢一眼，又冷笑着看向了襄玲：“哼哼……哪里来的死丫头……”
襄玲怒，“襄玲才没死呢！死的明明是你！”
红玉上前，沉声问道：“无缘无故为何害人？！”
“无缘无故……无缘无故……你说我无缘无故？！”叶沉香大笑，一脸忿恨地指着方兰生，满怀怨憎地说：“这个人……就是这个人……上辈子虚情假意骗我！害死叶家满门！我杀他报仇有什么不对？！”
襄铃一愣，“上辈子……那是什么时候？呆瓜那么笨，还能害人？”
满面怨恨的女鬼憎恨的看着兰生，语气里满含恶意，“……我恨！……我恨不得亲手撕碎了他！……只可惜……他身上带着佛珠，我不能靠近，要不然……要不然……还有那该死的青玉司南佩！我本可以鬼魅术阴气惑他自尽，几乎成功了……却三番两次被捣乱！”
叶沉香恨恨地瞪着璃鸢，“哪来的臭丫头，破我法术！散我鬼气！”
襄铃不屑道：“什么破烂法术，比起九尾天狐的魅术差远了，不知羞……还敢骂璃鸢姐姐！”
方兰生挠了挠头，疑惑道：“这位……这位姑娘，有话……那个……好好说。我们俩认识？”
叶沉香凄厉一笑，“……晋郎……你问我吗？……可知道……我等你等得你好苦……哼哼……我们认识吗？你居然问我们认识吗？！ ”
说着，她仰天狂笑，笑到血泪从眼眶中流出，指着方兰生凄然道：“……一夜夫妻百夜恩……问得真好！……叶家……爹、娘……整个庄子都毁了！你把叶家害这么惨！自己却忘了……忘得干干净净！……你甚至不记得……亲手杀了我吗？如今……还做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站在我面前！你怎么能？！”
“……晋郎……晋郎……夫……妻……”方兰生喃喃自语。
叶沉香冷笑，望着眼前之人满心的憎恨，“哼！你不就是晋磊，晋磊不就是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错认！”
方兰生茫然地说：“可我……明明就是方兰生啊……”
“还敢骗我？！ 若不是晋磊，为何中了鬼魅术后，却看见晋磊生平？你以为是做梦吗？……哼哼……那些可都是你心中想的，不是我法术所致！”叶沉香怒吼道。
方兰生大惊失色，原来，那都是真的？！
“我说过……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可是……后来你自己疯了……死了……自闲山庄又来了个多管闲事的臭道士……把我们困在里面！我只有慢慢等……一直等……那臭道士的封印总有一天会没了……到那个时候……我就去寻你转世，亲手杀了你！”
叶沉香再度仰天长笑，“结果呢？……哈哈……结果你却自己送上门来！这难道不是天注定的？！”
方兰生挠头，有心相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你……你都是鬼了，怎么一直想着这些事？我爹说，做了鬼，不去投胎总是不好的……”
“哈哈哈哈！投胎？！我想都没想过！我只要你死！！”女鬼猖狂地怒吼道。
风晴雪手指着沉香，咋舌道：“这个人真凶，兰生你到底是怎么认识她的？”
“我——”方兰生觉得自己很无辜，百口莫辩。
“叶家老小！报仇血恨的时候到了！”浑身鬼气缭绕的女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声，顿时，附近的冤魂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
红玉大惊：“不好！她召来许多怨魂！”
叶沉香双眼血红，恨声道：“杀了他！杀了……晋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