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电影院同人]地狱幼儿园》绿松心

15、海涅

　　安顿好木岚，叶想正式踏上了二楼的地板。和一楼比起来，二楼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三扇房门有两扇都是紧闭着的，唯有阅览室的房门大开着，里面黑洞洞的，似有噬人之兽隐在门后，伺机择人而食。

　　叶想站在门前，用手使劲按了按咚咚直跳的胸腔。历经了无数风浪、早不知紧张为何物的他罕见地感觉到了一丝激动。因为大名鼎鼎的侯爵（虽然是失忆的缩小版）正身处面前这片未知的空间中，等待自己的救援。叶想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觉一颗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还是没能控制住激动的心情。逊毙了，他自嘲般想到，简直就像初入真实恐怖电影拍摄现场的菜鸟嘛……

　　不再犹豫，他直接踏入了未知的黑暗空间。

　　这是一个密闭的数字世界。

　　紫色的五扭动着“S”型的腰肢在纯白的地板上如蛇般蜿蜒前行；红色的二不甘示弱的追在紫五后；黑色的零在地上漫无目的地滚来滚去，它那庞大的身躯压得地砖纷纷碎裂。又一次碰到白色的墙壁后它调转方向，呼啸着随机向一个地方冲去，小海涅赫然在它即将经过的路线上！

　　叶想来不及思考，展开双翼径直冲了过去，一把捞起海涅就地一滚，却还是慢了一步，黑色的巨轮轰轰的无情碾过来不及收起的左翼，咔嚓一声轻响，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洒在白色的地板上，看上去好不惊心！

　　叶想却是连顿都没顿一下，侧身狼狈躲过横着滚过的橙八，借力一蹬跃上蹦跳着前进的加号，扶着中间那唯一的竖柱，慢慢坐了下来。直到这时，他才稍稍将怀中的海涅松开来透透气。小海涅一直紧紧拽着他的衣领，小手捏成小小的拳状，光洁的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叶想虚弱的咧了咧嘴，伸手想拭去那张小脸上的汗水，又在看到自己那满手鲜血后讪讪将手缩了回去。

　　他的左翼已经被完全折断了，扭曲地挂在背后。之前拼命闪躲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旦放松下来整片左翼都是一阵阵的抽痛，甚至轻轻触碰一下那钻心的痛就顺着指尖爬进了筋脉中。

　　“没事吧……”

　　兴许是听到叶想竭力压制的抽气声，一直安静待在他怀中的海涅不安分的动了动身子，抬头看见叶想满脸冷汗便绷着一张小脸，扯着自己的袖口抬手想要去擦。叶想一侧脸，不着声色的避开了。

　　“咳……”他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海涅，你比我早到这个空间，有什么线索吗？”

　　海涅有些失落的将手收了回去，不过他很快调整了心绪，脸上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知礼，“我在口袋中发现了这个。”他从背带裤的裤兜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招财猫。这只黑色小猫的左爪正一动一动的，但与所有蹲坐在商店里的招财猫不同的是，那只圆乎乎的小爪是横着在摇，配上两只闪着幽幽暗光的眼珠尤为诡异。

　　“这……”

　　叶想将这只巴掌大的小猫翻来覆去观察了许久都没看出个所以然。不得以，他只能放下身段谦虚向海涅请教。

　　“它是在告别。”对这具猫雕像，海涅很显然有自己的一番见解，“横着摆手不就是向我们说再见吗？”

　　“所以？”

　　见叶想还是不清不楚的模样，小海涅居然像大人那样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叶老师，是byebye啊……”

　　“88？”这次叶想倒是很迅速的反应过来了。他坐在加号的肩上，迅速扫视了整片空间，皱眉道，“只有一个八啊……不对！”他眼神一亮，“还有加减乘除！”

　　“三和一。”这一次，小海涅很迅速的说出了正确的答案。

　　“不应该是二或六、一或七、三或五吗？”

　　海涅似乎颇为无奈的看了叶想一眼，叶想突然有一种智商微妙被轻视的错觉，“三和一能在图形上拼成八。”

　　“……”

　　确定了作战方针，叶想纵身一跃跳下加号。他的一边翅膀已经废了，飞也飞不起来，收也收不回去，落地时还因把握不住平衡踉跄了一下。海涅很乖巧地偎在叶想怀中，搂着他的脖颈，双唇紧抿，安静看着身后纯白地板上慢慢拖曳出的一条长长血痕。

　　由于失去了一边翅膀，叶想的平衡能力还没调整过来，连走路都是一摇一晃的。他也不敢托大，感知网全方位张开，险险避开咔嚓咔嚓剪过的乘号、蹦跳着随机降落的独脚绿四、像镰刀般斜倚着地面向前滑行的黄七……总算是来到靠墙扮思想者动也不动的青一前。

　　青一很高，不借助外力根本登不上去，正好减号在一旁晃荡，叶想踩上那根横柱，借力攀上了青一的头顶。青一好像瞬间获得了动力，轰隆一声就脱离了墙面。但它只有一只脚，无法正常行走，只能一蹦一跳的朝着加号的方向跳去。

　　在它前进的路上分布着各式各样的障碍物，首当其冲的就是横在路中间的减号，叶想一个夜血抽过去，剑气击中正懒洋洋翻着身子的减号，那横杠便翻滚着咕噜咕噜向前冲去，一路撞翻了黄七、撞飞了绿四、堵住了黑零。

　　大好机会就在眼前，叶想又怎会放过，直接操纵着青一向像被吓傻般呆立在原地的加号冲过去。那加号似是感觉到死期将至，居然人性化的抖得跟筛糠似的，那只独腿一动一动的，怎么也站不稳。眼看就要斜倒在地变成乘号，叶想一个箭步冲上去，硬是用报废的左翼垫了一下。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前进的青一惯性般撞上了摇摇欲坠的加号——

　　加号消失了。

　　待叶想重新爬上青一头顶的时候，它已经自动调转方向，冲着蓝三蹦去。蓝三倒是兴奋异常，主动就朝着青一梭行而去。两个数字拼合在一起的那个瞬间，炫目的白光喷射而出，占据了整片天地。叶想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数字们叽喳的嘈杂声也听不见了，一切都归于寂静。

　　等他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阅览室众多的椅子中间，海涅站在他面前，手中拿着一本厚重的书籍，神色有些恍惚。叶想从他手中拿过那本书，是一本《教你认识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