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鸟警察与白痴前辈的烦恼》华音圣德

1、chapter 1

　　忙碌了一个星期，日夜颠倒地搜查讨论、寻找线索和突破口，终于破获了恶性肇事逃逸案件，嫌疑人李某落网。警察和同事去参加了案件中被嫌疑人撞倒后开车碾死的受害人的葬礼。
　　“这么年轻就不明不白地死了，可惜了啊！”同事看着死者的遗像，不仅惋惜。
　　死者的家属，拉着警察和同事，不断地感谢他们这么迅速地抓到肇事者，告慰死者在天之灵。死者的妈妈拉着同事，又哭又喊得，周围的亲属搀扶着她，也是伤心落泪。死者的妈妈哭得太过伤心，情绪太过激动，竟一下子昏了过去，亲属们赶紧把她扶到一边去休息，现场一片混乱。警察也被这悲伤的氛围感染了，眼眶湿润，看着被众人围着的死者母亲，不禁悲从心来。
　　“你没事吧？”一个平静柔和的男声从旁边传来，警察转头，看见一个围着灰色围巾，留了一头及肩黑发的男人，高而瘦削，正沉静地望着自己，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眸中，似乎有着无尽的慈悲和包容。
　　“我没啥事，就是看着大家都在哭，自己心里也有点堵。”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看穿了自己的情绪，警察颇不好意思，拘束地挠了挠自己短的不能再短的寸头。
　　“人生无常，死亡总是难以避免的，”那个男人专注地看着他，表情温柔，“这是他的命数，悲伤无益，活着的人要幸福地活下去，才不辜负亡者最后的祈祷。”
　　“呃，是这样啊。”警察一时语塞，心里呐喊，这人说得太深奥了，我听不懂啊！
　　“你是从事什么职业的？”那人问道。
　　“啊，哦，我是个警察，你呢？会说这么深奥的话，一定是个文化人吧？”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记者，仅此而已。”那人微微一笑，“虽然在这个场合说出来有些不合时宜，但是还是要说很高兴认识你。”
　　那人因为要去找自己的后辈，和警察说了声失陪后离开了。警察也不太想在这压抑的葬礼上多呆，和同事说一声后，悄悄离开了。
　　没过几天，警察就在自家门口遇到了葬礼上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诶，又见到你了！”警察看到那个男人站在邻居记者的门口，高兴地向他打招呼。
　　“啊，你好，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男人微微一笑，“我的后辈就居住在你的隔壁，巧极了。”
　　“原来你就是记者先生说的前辈啊！”警察恍然大悟，“葬礼那天你要找的就是他咯！”
　　记者先生打电话来说自己被堵在了路上，短时间里是赶不回来了，于是警察表示记者前辈可以先来自己家坐一会儿，等记者先生回来。
　　“叨扰了，”前辈拱手，“至府上拜访，某人之幸。”
　　警察连忙学前辈的样子也一拱手，一脸“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茫然表情，道：“总之，先进来我家吧！”打开家门，和前辈一起进了去。
　　“那个，前辈你要喝些什么呢？”警察打开柜子，看了看基本上堆满了薯片饼干的柜子，欲哭无泪。他总觉得前辈一定会说要喝茶，但他这辈子都没喝过几口茶，更别提会在家里放茶叶了，可乐倒是有好几罐。
　　“难得相聚，小酌几杯如何？”前辈只是坐在普通的居家沙发上，却生生坐出了在竹林幽舍的风雅，简直要闪瞎警察狗眼的节奏，警察干脆忘记了和才见过两面的人一起在自家把酒言欢是个怎样诡异的场景。
　　警察想起同事前几天才送了自己瓶酒，于是翻了出来，找了两个杯子，把酒满上。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聊天，越聊越欢，警察对学识渊博又风度翩翩的前辈越聊越佩服，不知不觉间就喝多了。
　　等到记者和某个食尸鬼大人回到家的时候，警察和前辈已经把那瓶酒全喝光了。警察酒量本来就不太好，平日里也少饮酒，半瓶酒下来醉得不知何年何月。
　　“前辈，我真心崇拜你，这年头，像你这样智慧又大度的男人不多见了，我爸勉强算一个，可惜就是脾气不怎么样，哈哈。”警察拍了拍前辈的大腿，向他竖起大拇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听君说说话，胜读……那个几年来着……几年书，哈！”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前辈倒是神态自如，没有一点醉倒得迹象。
　　“诶，果然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啊！”警察倒了倒空酒瓶，不满地把空酒瓶扔到一边，“我们这些人，一年到头忙来忙去，维护了社会，连家也顾不了。”
　　“说起来，你是警察吧？”前辈一挑眉，“警察先生知不知道人类对什么事情会感到十分恐惧呢？”
　　“呃，”警察打了个酒嗝，“看、看恐怖片啊，鬼屋啊，不是有好些人特别喜欢自己找虐。呃，日本的恐怖片可不是盖的，那次我和女人约会，去看日本的，把我自己吓了个半死，哈哈哈哈，丢脸死了。”
　　“那种片刻的恐惧根本不顶用，片刻就消失了，”前辈苦恼地起眉，竟有几分撩人心弦的风姿，“反倒是那些个恐怖片、鬼屋什么的，害得人类对鬼鬼怪怪都没有神秘感了。现在，普通地吓人还不如一场恐怖片来得有效果。”
　　“恐惧啊……”警察从沙发滑到了地上，昏昏沉沉地摇了摇脑袋，既然是前辈烦恼的问题，那就一定要好好回答了，“连环杀人案怎么样？”
　　“连环杀人案？”前辈一愣，随即诚恳地说“此话怎讲？烦请解说一二。”
　　“嘛，你看啊前辈，”警察见前辈请教自己，兴奋起来，语气也热烈起来，“出现了连环杀人案，在抓到凶手之前，市民都会非常担心自己的安全。特别是那种很变态的杀人狂，杀死人也就算了，还要把人弄得惨不忍睹，市民就会更害怕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头上，再加上媒体的渲染，这恐惧效果足够大了吧？”警察说完，心里也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竟然能急中生智想到这样的好答案。
　　“原来如此，感谢警察先生的指点。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前辈兴奋地站起身来来，向警察鞠躬。
　　“诶诶诶前辈你这么客气干什么，”警察吃了一惊，一跃从地上战起，连忙扶起前辈，“你这鞠躬我可受不起，我只是突发奇想而已。”
　　“你这突发奇想可是解决了我百……呃、几个月来的问题！”前辈脸上红了一片，紧紧握住了警察的手，“太感谢了！”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打扰了，不好意思，前辈你在吗？”记者的声音穿过门板穿了进来。
　　被隆重感谢而不好意思的警察习惯性想要挠挠头，却怎么都抽不出被前辈紧握的手，尴尬地说：“呃，前辈，要不你先放手，我去给记者开个门。”
　　前辈也发觉自己似乎激动过头了，放开了他的手：“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一打开门，记者就闻到一股酒味，再看到一身酒气脸色异常通红的警察，心下明白了几分。
　　“前辈，你又和别人喝酒了。”记者颇为头痛，前辈怎么总是改不了这种爱拉人喝酒的习惯啊！“麻烦你照管前辈了，谢谢你。”
　　“哪里哪里，我和前辈聊得很开心，那个啥，恨不相逢未嫁时啊！”警察嘿嘿嘿地傻笑起来，浑身酒气熏得记者后退了两步，“你也进来坐坐吧！”
　　“我和警察先生可是相见恨晚啊，”前辈走到门边，笑吟吟地说，“警察先生今天可是解决了我困扰多年的难题，你有一个智慧的邻居啊！”
　　“……”记者不知道该从何吐槽起，只好把与警察难分难舍的前辈强硬拖走。自此以后，前辈便不时来找把酒话凶杀，讨论各种变态的杀人方法讨论得不亦乐乎。警察对这个话题是挺反感的，但是看着前辈双眼发亮的兴奋表情，拒绝讨论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安定的日子没过多久，市里便发生了变态杀人案件。受害人的四肢被肢解，摆成一排，脸上还残留着死前恐惧的表情，胸前还压着三条金条。报案人是用公共电话匿名报的案，找不到真实身份究竟是谁，只能从声音推测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现场几乎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凶手显然是一个反侦查意识很强的人，什么毛发、指纹都没有留下，唯有电梯的监控录像拍下了疑似嫌疑人的身影。反复地查看录像里那个青竹一般挺拔的身影，警察竟觉得有些诡异的熟悉感。
　　总觉得好像某个人啊，警察想，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第一起变态杀人案件还没有进展，接着第二起就发生了杀人案件就发生了。一样神秘的报案人，一样被残酷分尸的尸体，一样的三根金条。警察就不明白了，凶手为什么要放三根金条啊？钱多得没地花吗？那就分点给老子啊！干嘛要去杀人呢！？
　　第二次起杀人案件和第一起的杀人手法一样，连现场没有一点有用线索这方面也是一样。更糟糕的是，第二起杀人案发生不到两周，第三起案件就发生了。警方无法及时破案，一时间舆论开始指责警方办案不力。一些小报还打出了灵异杀人案件来吸引人眼球，一时间人心惶惶。警察和同事们加班加点地在现场排查、搜集证据，反反复复地查看监控录像，忙得连家都回不了。
　　从现场的监控看，三起案件的嫌疑人就是那个电梯里的男人。三次案件发生的时候，这个男人都出现在现场附近，而且根据仅有的监控录像来看，只有这个男人在案件发生的时间出现在现场。不过诡异的是，警察和同事反复查看监控录像都找不到他清晰的正面影像。但是通过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警察发现，嫌疑人离开现场后就回去公共电话亭。根据监控录像的时间可以判断，嫌疑人和报案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之后，嫌疑人就一路步行到了一栋让警察眼熟得让他觉得自己产生幻觉了的建筑。
　　卧槽，那不是我住的公寓楼么！
　　这时，警察也想起来为什么觉得嫌疑人的背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了。
　　那不就是他的邻居——记者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