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直都在》1108只如初见

2、第 2 章

　　爱，一直都在

　　1

　　我没病没痛，心情很好，想出去转转。但梁小安带了一大把白菊花来给我。我说：“梁小安，你不应该带这么一大把的白菊花给我，我一切都很好，还没有到接受这种待遇的地步。”她走过去把花往花瓶里插，说：“你得明白，我带给你的这束白菊花完全是出于你钟情菊花这个缘由。无所谓，我们可以将它当作玫瑰花，红玫瑰？白玫瑰吧。”她把眼睛画得很大，眼影盖了她细小的皱纹。说完话，她把眼睛眨了眨，捣鼓了一阵花。
　　我敢保证她的心思全不在花瓶花朵上。
　　果然，捣鼓完，她转过身问我：“你和他分了？”很显然这是她来我这里的原因，目的是想弄清楚问什么吧？她很有刨根问底的精神。
　　我不想提，转过身弯腰拿鞋架上的鞋，表明我决定换鞋出去散散心，让更多的事物空气分享我的这点喜悦。我新近借到一辆新的山地车，听说很不错。今天天气不错，可以在今天检验检验它。
　　她走到我对面左脚红色的高跟鞋伸过来，踩在我绑鞋带的手上，我顺着她裙摆看上去，问她想干嘛。她双手抱胸问我：“你为什么和他分了？”
　　我有必要知道是谁说的。我把鞋带绑好，问她：“谁说的？”
　　她这次改为用里踩我的脚，盯着我眼睛说：“我们大家都知道了。他现在天天在酒吧买醉，”
　　吓得我坐在了地上，为了救赎自己的一点心安。我提出我今晚会过去看看他。她得了风还想唤雨说：“你们和好吧。”我想不可能今年明明就不是风调雨顺的一年，我没理由给开了梅花接荷花。
　　我想爱情是什么呢？我们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爱情看不见我们，我们也不能好好的去挖掘它们。我们没时间没精力没条件。只是得到爱情的一些皮毛。它能有什么用呢？伤害了我们之后我们还傻傻的以为辜负了爱情，努力修复自己想要的完美。

　　2

　　人声嘈杂，闹哄哄，乱糟糟，听不出旋律的音乐简直就是雪上加霜，真是个糟糕的地方。他的确是在喝酒，并且看不到我。根据梁小安提供的线索我已经摸索到他身边，打算啜一杯掺合了少量酒精的饮料。
　　他拿起酒瓶子张开嘴巴猛灌，整个人转向了左边。我走过去伸手我捂住他的嘴。我说：“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他扯开我的手，眼光模糊。我说：“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这会儿他酒醒了，站了起来，忘记自己干什么，反而像不该在酒吧见到我却见到了一样，压低声音说：“你怎么在这里，这么个乱糟糟的地方不该你来的。”七彩灯闪烁，时明时暗，看不清他脸色。他说完这话一手一挥，酒瓶子碰到一个正好走过来的人。他这下总算明白了一点什么。
　　出到门外天有点凉。他去开车，车上居然还有我们的合照。我本来不打算说什么的，但我不得不说。我说：“这样吧，你把那半张照片还给我。”车上的音乐听上去很温情。他问：“我欠你什么半张照片了？”我指指相框问他：“这个总该还我吧。”他转过脸问我：“信不信我会制造出一出殉情？”转变真快，就像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一样。车在加速，我拍掉音乐问他：“你想干嘛？”他说：“殉情。”拐弯，下坡。打开车门就是山崖，盘山公路深夜车冰河不多，前面突然横出一辆。我伸手去拿相框，边拆边告诉他：“你要么停车要么我往下跳。你个根号3.7去和前面那辆车殉情吧。”
　　车子慢下来，拐进旁边一个通往山寨的路口。他把相片抢回去合好相框说：“你听我说，我们只是闹闹别扭，现在和好了。你看不是，宝贝。”
　　我无谓和他浪费时间，抄手机打电话给英子。那边声音嘈杂，她提着声音答：“我们还在晚饭呢，甚事改个时间说。喝酒呗。醉？未。才三巡。你要相信我的酒量。”我丧气地挂了电话，别指望她能开车来接我。
　　他靠着车窗想看清我在干什么不相干的事。梁小安也提着嗓子说：“什么山寨路口？我开车去接你？那你家男人干啥子用的？你不是在他车上吗？...噢，你叫根号3.7--不三不四。不，不，我不是说你。...我现在真没空...在家呢.刚回来不好再出去吧。就这样了。玩好。”
　　我认为某些叛徒都是从朋友开始的。梁小安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朱七七电话是个男人接，情况可想而知。苏珊接到电话听我说明意思后叫了起来：“我去接你？我可不想破坏你们的好氛围。冷？那就抱抱吧。嘟嘟嘟....叛徒病毒难道会传染还是她们早已质变。
　　葛明的电话是米米接的。我把他递过来的外套推开。说：“米米，葛明呢？...山寨路口..和谁一起？没谁，一个人...”他伸手抢去电话说：“葛明是吧，你那摄影搞得怎么样了？正在发展...信号问题，挂了。熄火？没。没。打扰了。”我明明听到葛明的声音好好，没甚子杂音。他居然搞这六月雪来。
　　最后，是葛明骑了他的脚踏车过来，我靠车窗假寐，有敲窗声，我回过头，看见葛明的笑脸。我们一起回来。

　　3

　　苏珊星期天过来我这里，说：“莫小虎，我发觉你这个人的魅力值一直飙升，只升不跌，我真是恨不能和你换个身。你明白，你的魅力级比元老级还元老。”
　　我把冰箱红茶拿出来加冰块，完了拍拍她头说：“苏珊，我可跟你说清楚了，我的臭名声都是被你叫出来的。纠正几回，多少人能改就你不能。你铁定以后见到我就闭嘴。你舌头就不能对我名字好点啊？别张口就莫小虎莫小虎地叫。”
　　她拣块冰块入嘴嚼得"咔咔"响,像吃玻璃,媚着眼神问我:"夸你都有标准,嫌我声音不合格我这不妒忌你吗"
　　接着她"啊"的一声大叫,吓得我以为她真从我碗里冰块内拿了块玻璃入嘴.不过她说:"难怪,李海一直打电话你无法接通,你怎么把话筒拿了."她走过去把话筒放好.这是我唯一有效措施,我说:"你不好这么多手吧"她刚走两步电话响她折回去拿起话筒说:"李海是吧,小虎,噢,她走过来了.你要明白她要把我大卸八块,先挂了,你让哀痛自己来接吧."
　　我是走过去拨电话线.她在一旁干着急得像损害了自身利益的资本家责怪我太狠心.我说:"这下省得劳驾你接电话."我把话机锁在抽屉里,她居然用吃了一个苍蝇一样不能接受的表情对我说:"莫小虎,你疯了."我转过身:"我不叫莫小虎!"她说:"我可不管你叫什么,你都得明白,你不应该和他这样闹别扭.明白我的意思是...喂,你别走啊,莫小虎.莫小虎.."
　　我恨不能回去扯下她舌头研究研究,三岁的小孩都知道"五"跟"虎"读音距离有多远.她咋还老"虎.虎.虎"地叫.这不存心给我起名字吗仄仄平平,平音啥的可不全给她糟蹋了.

　　4

　　有一段时间雨一直淅沥沥地下,它们沾在地上给大地滋润.葛明的工作因此受到了影响.周末聚餐的地点就改为他这个大食神这里.
　　李海也在,站在旁边.就像我还是他女朋友.他说:"你看,我还是挺习惯站你旁边的.我们不是过得挺好的吗你那么突然对我说分手.自然颇受打击,很是想不开思不明,才会干买醉那中勾当,才会把你带到那山寨路口让你着了凉."我本打算和咔咔说话,但她一看到我们站一起就闪一边去了,大伙全把我俩给孤立了.我只得转过对他说:"我不想对你说话,你最好搞清楚我不是和你一国的.现在,就我们两个人站这里是什么意思你少给我装蒜.别对我笑."
　　他严肃起来说:"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我哪里错了,我不能改吗为什么要这样无疾而终.并且是有始乱终.这段感情我无法接受这个结局.我的初恋."说完,他舔了舔嘴唇.我闪了个如看见他吃了个苍蝇的表情
　　我想25岁的人也跟我说这是初恋.但我不能说出口.他又说:"我们难道不应该在一起吗"我看着他眼睛听,直到他闭嘴,喝了杯红酒.走葛明身边去.

　　5

　　没有人会原谅我们年少时给别人造成的伤害.最近看电视看到的一台词.咔咔说;这个说法是错误的.她又提起她一旧段子.大致内容是幼儿园时一女生说咔咔是寄居蟹.很感屈辱的她大哭之后决定与她势不两立,可第二他还是原谅了她.米米说,不能一概而论.难道你小时候偷吃了同桌一块糖在旁边偷着乐看他着急伤心也算得上是伤害吗英子接过话说,我觉得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伤痛几乎瞬间把我们粉身碎骨,无脏俱粉.但是,有什么办法,我们得活下去,不得坚强点吗
　　下午回家在百盛街路口.我停下来是因为李海在对面挥手示意我等等他.他走近了，我先开口问他:"你有什么事吗"他说:"我们今晚在哪里吃饭大伙让你选个地方."为了避免上次"独裁"局面,我拒绝了.况且我怎么没听说这事,我问他:"你使坏是吧"他楞了一秒反应过来说:"我不是想我们单独吃个饭吗,认真谈谈."我:"你少祸害我."我已经打算要走了,他说:"那我准备好的话可一句没得说了."他低头想了一下说:'我想了好些时日的,我觉得你有必要听听."我说:"你要可惜了那些话,你攒着吧.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要不,留着自己可惜时自语一下吧,"
　　风有点大,吹乱了头发.我拿下眼镜搽搽.那边有人出我来,叫着走过来说:"小五呢!"趁他们还在避车我的赶紧溜.这些人太容易把葛明的荣誉加到我身上,都以为那些光荣是我赢得.其实,我不过在他旁边帮帮忙.好比说这段该剪那段得删,研究研究配什么音乐.

　　6

　　李湖给我打电话开口就是:我是李湖.我一点听不出声音是谁,不过名字我知道.我不很确定问他,你是谁他说:"莫小五,我是李湖,我西哪个你应该要记得."那边很静,只有他的声音.我关了水龙头问他:"你有什么事"他说:'我今天刚从湖北过来.李海接我,你知道了吧,他是我弟弟.我发觉他车上有你的照片..."我插话说:"没办法,我问他还,他不."有脚步声,他啊吸口气说:"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和他的问题.什么问题你不是正和他闹分手吗你不必解释.这是个正确的选择.怎么不说话了喂..."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搽干手.我和李海闹分手还恋爱是吧.那不过都是他一个人捏造出来的海市蜃楼.都是梁小安惹的祸她把他的暗恋情绪公布于众,然后他就大势宣扬他的计划.梁小安很尽到月老的职责.后来他自报家门说他还有个哥哥,叫李湖.我的心一惊问他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说:"我不就是怕你不知道我家情况不敢跟我谈恋爱吗"我说:"你乱来."我很明确告诉他我们没可能.我没有想法.
　　但是李湖对我很有想法,他坚信我对李海动过心.他把我约出来说有些事必得面对面说清楚.他问我:"你真的没喜欢他"转而自嘲说:"真是笑话,五年前是我,五年后居然李海也犯这个错误.我们是不是都不该来这里完成学业为什么你偏偏和他一个学院"我问:"你是不是想说你读的大学比我的有名气"他皱眉一会儿说:'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想再说下去已毫无意义.误会,一经当事人重视,想不误都难.我对他说:"再见."走的时候,他没拦.
　　我想李湖没有必要知道五年前发生过的一件事.那件陈年旧事在这些年后回去他的记忆里.我没有必要告诉他,他回湖北实习,杳无音讯时.葛明陪我去医院的事.一个他不知道,我不能要的孩子.之后,高考.这些青春里的伤疤,长在我的心里.每年的6月22号都拨节长高一点,提醒曾经有过一个无辜的生命,增长我的负罪感.
　　毫无办法.
　　不是不能原谅.是不能忘怀.长在血肉,脉搏中,这么真那么痛.

　　7

　　葛明是陪我走过那个忧伤六月,后来一直努力拯救.他做坚强的后盾,吞下所以的痛.让我得以在别人面前还是好好如初的女孩.
　　6月22号,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李湖.是我一个人的秘密.之后我忘了他的样子.
　　星期五下午,李海打电话问我:"我哥哥给你电话了没他看见你照片说你长得真秀气.他说,希望我们好好谈谈,你不要太任性."我暗想,又是秀气.当年他说:莫小五,你看,我第一眼就栽在你的秀气中爬不起来了.结果却是我一个人栽在伤痛的泥泽里爬不上来.他在那边问我:"怎么了,说话呀.我哥哥也希望你原谅我.实则,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呢"错在哪里谁让你是李湖的弟弟呢.我想,你哥哥可不是希望我们在一起.他问:"怎么了我哥哥问你肯出来吃个饭.我哥哥想见见你."我说:'你哥哥.李湖,哦.的确有给我打电话.他问你要的号码哦.今天晚饭吗在哪西洋域好"李湖,真是个越俩越虚伪的人.我们今天不是见过吗还"想见见",听上去我还很陌生.
　　是个安静,适宜谈私事的地方.听名字有点像旧上海时期秘密约会,解决事情的地方.气氛停符合它的广告词:西洋域,恋人的天堂.
　　我推开门,镇定一下,环顾四周,确定那个是李海后走过去.他哥哥在他对面见我走来.示意他回头.他站起来,梁小安刚好从洗手间出来.她解释说:"李海认为我也来比较合适.我的意思是你们两男一女来这种地方容易引人误会.我很想你们和好.也很乐意有点事做,明白吗"我是有意外的表情不是小气吧本以为李湖会带上他女朋友.假如他有女朋友的话,是一定会的.搞听了她的话,耳朵若了起来.我说:"你是不是想错了"我其实也希望你来作个伴."虽然我没有打电话让你陪我来.她突然凑过来问我:"我今天看上去怎么样还可以吗"我说:"挺漂亮的!"她娇羞的笑,像个去见家婆的二八少女.我好一阵迷糊,她该不会是忘了自己有家室的事,对李湖很感兴趣吧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当他感叹:"真是物是人非."梁小安侧过脸问他:"李先生到过这里"他很高兴能提一下旧事一样说:'我就是本市师大毕业的,"隐去一些话搞得梁小安追着问:"还有什么不可明说的吗"他酝酿了一下说:"其实,我到这里是想找回我的初恋情人.我等了她这些年,我以为她也一样在等我."他的目光掠过来又转到李海脸上.梁小安眨眨眼睛说:"你挺像个傻瓜,遇到个负心人,悲伤吧!"我一口菜卡在喉咙上下不得瞪了眼睛看她.
　　饭吃得还算顺利.我拒绝李海送我回去时,他居然笑了笑.梁小安却极想和他单独一起,推我到李海身边说:"哪有你这样的>给男朋友送一程不行啊"我说:"这马路牙儿的，你不好把我连推带拽吧."我站定退开两步,说:"这样好了,我走路回去.消化消化今晚的大餐你们先走吧."用手拍拍肚子.梁小安赶紧说:"那怎么行,你们上车吧,我们两个塔地士几行."她伸手就要拦车,李海拉过我说:"你和我哥哥先走吧,我和小五散散步."

　　8

　　第二天,梁小安过来问,你们真走路回去.我说,是的.我对着镜子比试一条碎花长裙.她问我:"那个李湖怎么样"我伸手拿蓝色那款告诉她:"没啥感觉."她拿舌头碰碰嘴唇说:"挺好的一家伙!"我诧异地看她,她格格笑:"我拿这严肃的话吓着你了吧"我丢下裙子.摸摸她额头说:"是严重."她说:"你不要那个眼神,已婚女人就不可以偷着欣赏一下好男人.我既不□□又不偷腥.况且,我家男人就是一好男人."
　　我拿起蓝色裙子告诉她:"没有不偷腥的猫,只有不吐骨头的狗."她追过来问我:"谁是狗"我关上换衣间的门说:"行拉行拉,知道你贤良淑德,你让我换个衣服行不行"
　　我脸上搽了点粉,嘴唇抹点口红.出门,参加一个饭局,拉赞助商.成功的话,葛明会出版一本漫画.我们没有车,在等公车的时候,斜对面餐厅走出来一伙人,是李湖他们.隔得近,他又大着嗓门说:"李海,那不是你女朋友怎么打扮得这么妖和别人站一起"葛明看过去.李湖旁边的那个人盯着我,突然很惊讶的说:"这不莫小五.李湖你不正找她."我仔细看他.五年前我们见过.李海指指葛明和我说:"这我女朋友.他们是工作搭档."李海拍那人肩膀说:"兄弟,你喝大了.我们先走了."李海问我:"你们去哪"葛明问:"那个人谁"李海说:"我哥哥,哦,对了,还没介绍你们认识呢."葛明说:"不用了."公车来了,葛明说:"我们去办点事,工作."
　　晚上,李湖来信息说叛徒.
　　我在洗削好的马蹄果,打算冻在冰箱里,明早带给葛明.他喜欢吃这些清脆味甜的东西.李湖干脆打电话过来.我问他:"你干嘛啊又给你弟弟当说客是吧"我左手还拿着把水果刀,这个样子是很不秀气了.他压低声音说:"你这个叛徒,背叛我去勾引李海还不够,还明目张胆和一个二百五站一起.敢情你不干这个勾当你心不乐.是吧.喂,你说话..."
　　葛明提了杯莲子羹过来,他说:"貌似今天吃的川菜会上火,喝这个冲掉吧.呀,这不是马蹄果吗"我们靠得很近,我突然有点儿感动,心跳加速.我仰头看他,说:"葛明,我爱你."一些眼泪大点大点落下,滴入我眼中.

　　9

　　周末我们把恋爱消息告诉大伙时苏珊很紧张地把我拉一边说:"莫小五你造什么谣啊"她可是第一次叫对我的名字,并且没带白话音.我说:"我们不是造谣,这是真的."她看我的眼神真不一样.
　　她说:"可真是出乎意料."她把声音压得很低,我不得不凑过去听.我反问她:"你们先前不是一直希望我们早点修成正果皆大欢喜吗"她说:"哪里,我有这个希望吗我可一直给李海拉票.他现在回了湖北不算.我跟梁小安一国的."这次声音更低,我说:"你有必要这样委屈自己的喉咙;来残害我耳朵吗"她把声音一高点,润润喉说:"我的皆大欢喜是你和李海和好,继续发展,早了了他的心愿.这样我也好向葛明告白.你知道,我追随了他五年.大一到现在,本来我可以回广州的,但我为什么要回去呢,那里没有我爱的人.有佳人庇护,舒适工作又怎么样.在这里,我虽然留校一年了还是个没什么成就的讲师,但我可以天天见到我爱的人,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消息,他每天过得好不好."她的眼睛一点点红了,很委屈.她本来可以回广州继续高级小资下去的,为了葛明,她只能站在这个不怎么样的大学讲台上说得口干舌燥,还得费煞脑经引经据典.
　　我问她:"那怎么办,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说:"你看,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说出去的话怎么收回去,你见过有人往地上舀泼出去的水吗"
　　她咬了嘴唇看我背后,不说话,我转过身看见葛明走过来.我示意他停下来,我说:"葛明,你别往这里走了,你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壮胆的酒拿个一两瓶过来."他瞪大眼睛看我,问:"你干什么用"我说:"借酒壮胆呗,快去."我回过头对苏珊说:"这样好了,我们都借酒壮胆,之后你给葛明说清楚你的这些年都对他有什么想法.之后我也好和他说拜拜."她说:"你这个想法真疯."我说:"你这些年更疯."她不说了,走到桌边,拿起一杯酒吞空了.
　　葛明空了手过来问我:"你俩干嘛,嘀嘀咕咕,还借酒壮胆呢."我若有所思:"难怪苏珊走那边去,原来是你走过来了."我用手捅捅他问:"苏珊怎么样"他说:"什么怎么样挺好的一讲师,你没听小更说过吗多好一学姐."他又想起什么说:"她往那边走是因为小更到了呢.你才知道他们前两星期恋爱开始啊"我吓得睁大了眼睛问他:"纯属虚构捏造的吧你小心舌头断了."他一脸正经看我说:"认识这么些年你还不明白我是什么人吗我哪里掺假了这都是可供考查的事.小更没有回广州实习不都是因为苏珊吗小更考着学校还是因为苏珊呢.小更决定毕业后就留这了.他说本来我可以回广州的,但我为什么要回去呢,那里没有我爱的人.有佳人庇护,舒适工作又怎么样.在这里,我可以天天见到我爱的人,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她的消息,她每天过得好不好.""
　　这些话我可不明白,我说:"你这不是拣苏珊的话说吗你怎么知道她说了这些你们湖南男人就这样,哪句真切动人就拣哪句说."他说:"什么,你不是湖南人啊."他隔了一会,一副了然的样子说:"你不用用这个眼神.苏珊是也对你说这些话吧,她拣的就是小更的话.前两星期五,你和梁小安不在,我们可都听清楚的,这原汁原味是柯更的告别.米米可以做证.米米,你走快点不行啊苏珊当时还说你若再执迷不悟看不见我她可要用上这些话了.米米,是吧."米米走到旁边事不关己说:'关我什么事,我是来问问小五,没有冰块."
　　我去给米米拿冰块.他追在后面喊:"你怎么不听我解释.你们别走那么快."经过苏珊旁边时他说:"苏珊,这下你高兴了吧.我对小五十年的感情算毁了."我侧头问米米:"有十年吗"她掐指一算:"初三,高中,大学,现在,满打满算.不正十年."我很惊讶:"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她说:"我能不知道,我不知道,还敢是他孪生姐姐."
　　我转身,正好碰到他.
　　十年.我的爱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