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声白起》茴芋

19、第 19 章

　　服装组的一个师姐匆匆跑过来，她的身后跟着一名化妆师，手中拎着一个沉重的化妆箱。

　　“是你们两个人要上台吗？”师姐大声的问道，舞台上此时正在彩排，喧闹的根本让人听不清楚。

　　我立马点了点头，指着我和白起说道：“对，就是我们俩个要上台唱歌！”

　　师姐看了看我们身上还没有换下的衣服，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焦急地直跺脚：“你们不能穿着这样的衣服就上台，我的天，你看你的头发简直就像鸡窝一样，你刚才去什么地方了？！”

　　她显然还不知道陆馨媛发生了什么，我的演出服装是陆馨媛帮我准备的，我无法对师姐详细地解释清楚，只能道：“那现在怎么办？！”

　　师姐对着那名化妆师：“你先给他们他们弄造型，我去里面找找还有什么衣服能让他们穿的！”

　　化妆师一点头，迅速地翻出了化妆包，她看了我和白起，决定先拿我开刀。

　　当师姐拿着找出的衣服匆匆跑回来时，似乎有些被惊艳到了：“你就是陆馨媛的男朋友对吗？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连忙解释了一下陆馨媛受伤的事，师姐忍不住道：“怪不得我们学校的校花能看上你这个穷小子，还算是真得有副好皮囊。”

　　我脑袋上冒出了无数根黑线，难道在没有化妆前，我就很普通吗？虽然我承认今天穿得衣服有几天没有洗了，昨晚激动的没有睡着，好像也熬出了黑眼圈。

　　师姐立马将一件衣服扔给了我，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件款式在简单在普通不过的绿色毛衣，穿这个上台能行吗？我有些怀疑的望着师姐。

　　“我在后台能找到像你这个身高穿的衣服只有这一件，难道你想边唱歌边把肚皮掀出来给大家看吗？！”师姐咆哮了。

　　我连忙点了点头，脱掉外套将毛衣套在头上，我的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裤，也不知道这样搭配起来好看不好看。

　　我转过头望向白起，扯着领子征询他的意见，白起正在被化妆师画眉毛，回头望向我时，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

　　“我的眼光果然是没有错的，果然有身高有身材，穿的越简单越出效果，臭小子，你就等着今天晚上被台下的女生心心眼砸死吧！”师姐简直满意极了，在我身边走来走去帮我将衣服弄得更加好看。

　　我遇见的女生在我面前都喜欢做小鸟依人状，第一次见到这么二的师姐，我真得是有一种彻底没辙的想法了。她似乎不太满意我的发型，又掏出了一瓶定发剂，将我额前的刘海全部吹了上去。

　　我再次看向白起，问他感觉如何，白起忍不住点了点头：“很帅，真得很帅。”

　　他的恭维让我大大满足了，我看见白起身上套上了一件暗红色毛衣，里面穿着得白色衬衫领子被翻出来，看起来挺乖巧，但是也很英俊，一股浓厚地书卷气息扑面而来。

　　白起细碎地刘海撒在额前，他的皮肤本来就好，只是被上了一层薄粉，就有了一种嫩得似乎要掐水来的质感。化妆师没有在他脸上弄得太复杂，只是将他的眉毛重点的勾勒了一遍，他看上去就像一个英式贵族子弟，白起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但是举手投足间却有了一种让人扯不开视线的魅力。

　　我这才发现我和他穿得衣服是红绿配，款式相似，似乎就像两套情侣装，我往下了师姐，她对着我眨了眨眼睛，视线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我忍不住皱眉，视线又转到了白起身上，白起看见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似乎以为自己身上有些不妥，连忙问道：“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吗？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连忙摇着头，肯定他道：“你太好看了，太帅了！”

　　白起眼睛眨巴着，用一脸不相信的神态望着我，我没有办法和他结束这么多，因为我看见策划演出的学哥这在快速地向着我们奔来。

　　舞台灯光暗下，我和白起从舞台的左右侧分别走了出来，台下寂静一片，我只能看见无数道黑影面对着我们，这让我忍不住手心开始渗出汗了。他们为什么这么安静，舞台上登场之后，台下的观众不是理应先给予一些鼓励的掌声吗？

　　是哪里做错了吗？是什么地方不对了吗？我的脑海里胡思乱想起来，音乐的前奏慢慢响起，我的脑子却变得一片空白。练习了唱歌这么久，我却没有练习过实际临场的感觉，那些登台的人被大家这样看着，难道背后不会起鸡皮吗？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紧张，白起有些担忧地望了我一眼，我慌乱的模样全部都落在了他的视线里。

　　白起突然伸出了手，我呆呆地看着他，他示意让我牵着他的手。台下突然响了一阵不小的轰鸣声，我惊慌地往下看，却看不到任何的人的脸，他们看起来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鬼怪，正在用视线和声音恐吓着我。

　　我连忙抓紧了白起的手，他似乎也有些紧张，手心中慢慢地都是汗。我本以为只是我在一个人害怕，却不想此时的他同我一样害怕。

　　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在我们身上的两道灯光，变成了一束。当白起唱起了第一句歌词时，舞台边缘的灯泡，开始一个接着一个亮起。

　　‘好冷
　　雪已经积的那么深
　　Merry Christmas to you
　　我深爱的人…’

　　白起的声音仿佛从空中响起，他轻吟般的唱法，似乎将人的思绪拉进了某一个雪夜之中，天空的雪花纷飞，皑皑地雪地之上，有个人正在雪地里缓缓且艰难地行走着。

　　‘好冷
　　整个冬天在你家门
　　Are you my snow man
　　我痴痴痴痴的等’

　　我拿起了话筒，怯场的感觉正在慢慢消失，恐惧感从我的身上抽离而去，我忘情地唱着。底下坐着的观众的注视似乎变得不再可怕，我感觉台上台下乃至于全世界，只剩下了我和白起。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拼出你我的缘份’

　　白起嘴边含着淡淡地笑意，他轻轻地望着我，我也深深地看着他。我们如进忘我之境，我牵着他的手，像是牵起了整个世界。

　　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让我第一次品尝到爱情的酸甜滋味，是缘分将我们拉向了彼此，回忆像是片段般在我脑海浮现。

　　初见时的第一印象，草地里扬起的拳头，医院的豆浆吸管，杂物室里强忍下去的热泪，还有他在K歌房里，唱着’关于爱的定义’时望向我缠绵的视线...

　　我眼神深邃地望向他，想要看进他的心灵深处。

　　白起，你会怎么做那道选择题呢？我在心中问道...

　　‘我的爱
　　因你而生
　　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

　　我牵引着白起的手，将它放在胸口之上，舞台下轰然掌声顿时雷鸣般响起，从四处而来的口哨声激烈的传来。这时舞台之上的灯光终于慢慢打开拉起，整个巨大的剧场终于不再黑暗，刚才那些让我畏惧地黑影终于显出了真身。

　　我看见坐在前排的老小和关蒙张大了嘴巴，露出了一脸痴呆地傻样看着我们，他们身边空出了一个座位，张响不知道跑到了何处。

　　在舞台遥远地出入口处，似乎站在一个正在抽烟的男人，我看不清他的面目，但是直觉告诉我，他是沈俊民。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在天空静静缤纷
　　眼看春天就要来了
　　而我也将也将不再生存…’

　　我手上记录下的小抄根本就没有用到，当唱起这首歌时因为感同身受，歌词就像早已经存在于我的脑海之中...

　　当我们唱完最后一句和声，牵着手鞠躬退场时，剧场里巨大的欢呼声简直像要将房顶掀了起来，大家在喊些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听。
　　我们路过后台，学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拍着手向我们表达祝贺之意，几乎所有听见我们唱歌的人，都在不停地向我们表达肯定之意。

　　我手心冒汗，却始终死死地拉着白起的双手不放，他没有拒绝我，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我向着周围的人拼命地点头，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和白起说话，但是无论走到何处，都有视线注意着我们。

　　无奈，最终我只能拉着白起的手，逃跑似得离开了剧场。

　　我不知道该走向何处，只能拉着他在校园里乱转，白起似乎也有些紧张，他一声不吭，可是每当我回头望向他时，他总是直视着我，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

　　不知不觉间，我们来到了校门口，那颗巨大的圣诞树上五彩缤纷地灯光不停闪烁。因为今晚学校举行晚会的缘故，路上行人稀少，平时喧闹的校门口，此时空荡荡地，我们慢慢地走在冷清地街道上，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我站在树下抬头，今晚的夜空黑漆漆地一片，我们跑出来时身上只穿着单薄的毛衣，刚才因为过于亢奋，丝毫没有觉得寒冷，直至现在开始冷静下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口中呼出了白色地气体。

　　白起望着我，柔声问道：“你冷吗？要不要回去穿一件衣服？”

　　我立马摇了摇头道：“回去又会被那一帮人堵住，我想清静一会儿，就和你待着。”

　　白起一愣，我感觉到他似乎是不好意思了，我捧着他冰冷的双手，对着他的掌心呼出热气，然后拼命地帮他搓着，借此想让他感觉温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