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狱等待天堂》飘落的柳絮

9、回忆里，约会？

　　我们离开了球场，也没什么晃悠的心情了，一起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好学生陈惠自然还在教室里自习，就算没有老师的自习课，她也是一节不落，不然，她不会年年拿奖学金。
　　李培佳因为和学校的招生办老师---林伟恋爱中，她常年早出晚归，平时在寝室见不到人。
　　马灵秀因为星期四晚上请假回老家，学校封校了，她就不许回校了。
　　自然只有胡润一个人躺在床上听广播。
　　胡润话很少，自从买了手机，话更少了，常年挂着耳机用手机听广播。她曾经说过，我们都是小孩，而她和我们的追求不一样。后来她找了一个比她爸小四岁的男朋友，我想，她的追求的确和我们不一样。

　　艳艳一直没话找话的说着，一直到觉得我心情还算平静，终于匆匆的赶去巡逻队了。自从她参加了巡逻队以后比以前更忙了。

　　而我，只是平静的只是表面。爬上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里反复出现韩天寒打篮球的场面，今天的，以前的，甚至我以为早被遗忘的画面，都交替出现在脑海里。

　　迷迷糊糊终于要睡着了，忽然被一阵电话铃给惊醒了。
　　自从和林遇纪失联后，我对电话铃声变的特别敏感，每次听到铃声不管我在做什么，总是飞速前往，速度之快让人惊叹不已，所以，电话响起之后，再也没有人去接了。
　　今天，我接电话的速度却很慢，可能是迷糊了，等我起床正要拿起电话的时候，电话铃声却停止了。
　　接起电话，一串的忙音，我拿着话筒，又缓慢放下。
　　“谁打的”胡润问道。
　　“不知道，我接的时候挂了。”我低语。
　　“有事会在打来的，你，怎么了？”胡润发现了我的异样。
　　她一向少言少语，我们接触甚少，她都发现了我的异样，看来，他对我的影响远远比我想象的大，是不是他一直掩埋在我的记忆深处呢？
　　我还没想好如何回答胡润，电话铃又响起了。
　　这次，我很快的接起电话。
　　“喂，你好，找哪位？”
　　电话那边一片安静，显然，对方并没有想到我接电话如此之快。
　　稍微的等待之后，终于传来声音：“秦子雯。”
　　男声。不同于林遇纪大提琴般的声音，这个声音更清爽一些，辨识度很高。
　　可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很久都没有在喊我的名字了。搜寻记忆，他似乎从来没有连名带姓的叫过我，他总是说，雯子，雯子。
　　“在吗？”他试探的问。
　　我分神了，转过神应道“在。”
　　然后，电话里一片静默。
　　胡润又再次从床上伸出了头。
　　“有什么事情。”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把疑问句说成肯定句一样。
　　“今天，篮球场是你吗？”
　　他的声音也平静无波。只是我了解他，他真的平静无波他会说，今天我在篮球场看见你了。不过，那是高一我认识的韩天寒会说的话。我们的中间，近三年，没有好好说说话了。
　　现在的他，被岁月洗刷过的他，也许早就不一样了。
　　“是我，凑巧经过。”事实如此。
　　“哦…我们队赢了。”他的声音有一丝的轻快。
　　“我不是专程去看你。”他声音里的轻快让我觉得不对劲。
　　可是，解释了之后，又觉得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呵…我又没说什么。”
　　他果然笑起来—误会了。
　　我不打算说什么了，我一向不善言辞，更怕越描越黑。
　　他打破了我的沉默。
　　“晚饭吃了没？”
　　我觉得他的语调变的很轻。
　　“还没。”不知什么时候，已是黄昏。
　　“一起吃饭吧。”

　　我想不起拒绝的理由，仰或我根本就不会拒绝他。我在飞蛾扑火。

　　他约我十分钟后在女生寝室前面的复古走栏里见面。

　　我的二十岁生日那晚，我们也是在那里见的。
　　那晚，夜色已深。他和艳艳一起走进我的视野里。我轻度近视的眼睛只能隐约的看见他的白色外套。艳艳和我打了招呼之后走开。他站的远远的。
　　良久的静默之后他先开口：“她说你有重要的事情对我说？”
　　我借着酒劲对他喊出心声：“我喜欢你！”
　　“什么？”也许声音太小他没听清楚，也许他故意装没听见。
　　正当我强烈的思想斗争要不要在说一遍时，他走近了我。
　　我抬头，看着他英俊的脸上一脸的嫌弃厌恶之色。
　　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我落荒而逃。

　　我匆匆起床，和胡润简单交代了几句，只说一个同学邀我一起吃饭，避开她考量的眼神出了门。
　　我早到了。一向不喜欢他等我，这个习惯已经根深蒂固，就像每次林遇纪都先到等我一样理所应当。

　　夕阳无限美，只是近黄昏。我靠在走栏的圆柱上，望着那轮红日一点点的离开我的视线，一时间，被这美景所吸引…
　　连韩天寒什么时候到我身边的都不知道。

　　发现他的时候，他站在我的旁边，目光也看着日落的方向。
　　我拂了拂飘散的头发，微微的往边上靠了靠，想缓解一时的吃惊和不知所措。
　　他看着我，嘴角上翘，细长的眼睛微微的弯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的笑容很小，可是却是我近三年以后第一次看见他对着我笑。
　　我一时无措，只能低头看着他的鞋子，他穿着一双耐克的运动鞋，洁白如新。似乎和他的外套、裤子很搭。
　　半响。
　　“今天天气不错。”他在我头顶上说。
　　“是不错。没风。”我用手拂了拂被风吹落的头发，胡言乱语。
　　“对！没风！天气不错，晚上肯定有星星！”
　　旁边路过的同学听到，侧目而视…
　　好吧，我决定放弃讨论天气，直达主题，“我们走吧。”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向食堂。

　　我们唯一一次一起吃饭是在我十七岁生日那天。
　　他和李想不知怎么知道那天我过生日的，因为我并没有宣传过，连叶子都不知道。我很惊喜的收到两份礼物。他送我了一个长方形的玻璃摆件，玻璃里镶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空白处写着“祝友谊天长地久”几个字样。这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也是唯一一份礼物，却以友谊之名。
　　李想送的是一个双心样式的粉色音乐盒，揭开上面的盖子会响起音乐。很久很久以后我才发现，音乐盒的中间的抽屉是可以打开的，而里面躺着一对环抱着跳舞姿态的新郎新娘。原来，它们可以在音乐响起的时候在盖子里的玻璃上跳舞。我那时就坏坏的想，李想当年买这个音乐盒的时候可能都没发现这对小人吧。
　　做为感谢，我请他们和叶子一起到小饭店里吃晚饭。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喜欢天寒，只是单纯的因为有人记得我的生日还收到了生日礼物而高兴不已，却没有顾及到叶子的感受。
　　她后来说，好朋友过生日，她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害她两手空空毫无准备。
　　她为此整个晚上都闷闷不乐。
　　而我一向不拘小节，后知后觉。只觉得你能来陪我过生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叶子坚持她请客，因为没有送礼物。就请我们吃饭。在我们看来几个小菜是花不了什么钱的。那时我们都还是高一的学生，作为走读生，我们还没有为大餐买过单。现在想来，那并算什么大餐，只是那时我们都还是高一的学生，叶子一个星期的零花钱是十元，我因为每天早上都是买着吃，所以一天十元。我们在楼上的小包间里，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叶子说去上洗手间。天寒也紧接着去上洗手间。可是天寒上回来了，她还没回来，天寒却直径走到我旁边递给我二百元说，“我长这么大还没让女孩子买过单，让她买单我还好意思追她呀，快去快去付钱！”
　　“去吧。”李想也附和道。
　　我没接天寒的钱，因为今天生日，早上出门的时候，妈妈给了我二百元让我给自己买礼物。
　　“说好我请客你们怎么都抢啊！”我起身走出包间去柜台。
　　然后就很尴尬。叶子正盯着菜单面红耳赤的站在那儿。
　　老板正在一旁说，“同学，已经抹尾了，不能在少了，你要是钱不够找你同学凑凑。”
　　“叶子，你钱包忘拿了，”我连忙出声，从小包包里掏出钱包递给她。
　　她看向我，嘴角露出笑容，可是还没到到眼就凝固了。眼神投想我身后，我回头，韩天寒和李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
　　“秦、子、雯、”叶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叫我的大名，眼圈红红的，她生气了！
　　“你们跟出来干吗？我有钱！”我不敢看叶子，只得转身凶天寒他们。
　　我又犯了错误，想补救已经来不及，叶子已经朝门口奔去。
　　“叶子！”她不理我，径直而去。
　　我连忙追了出去。可是她已经不见踪影。我凭着感觉跑了起来。
　　我似乎听到李想在后面喊我的名字，可是当时我只想快点追上叶子和她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