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中土奇异生物拯救录》红霜

5、白鹿请赐予我力量

　　瑟兰督伊的厅堂，西尔凡精灵在丘陵下挖了无数个春秋，再用无尽的时光去雕琢完善这个掩藏在地下的美丽宫殿。此时呈现在夏安眼前的是一座美轮美奂，足够与星空交相辉映的建筑。天边最后一抹阳光从被挖透的穹顶漏进来，不规则的高柱顶着天桥一叠叠的延生出去，让人产生这里是一个地下森林的错觉。在自然光照不到的一些小角落，还点着长明灯，如星光璀璨。
　　夏安站在门口，来回望着眼前所见恨不得能变成一台照相机，把眼前美景永远的留下。
　　“莱戈拉斯，这里真的好漂亮。”夏安说，“你们好厉害。”
　　莱戈拉斯拉过掉队的夏安：“再愚笨的西尔凡精灵也有最充裕的时间。”
　　“真是让人嫉妒的说辞。你能目睹一个又一个激动人心的历史节点，我却只能在朝晖夕阳间感叹时光的短暂。”
　　“你是一个精灵，夏安。”
　　“在漫长的梦也终究会醒来。”夏安嘴角微微翘起，“说到底我还是高你一筹。”
　　莱戈拉斯揉了揉夏安的头：“真不知道你怎么和米斯兰达一样爱打哑谜。”
　　“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沿着蜿蜒的天桥一路前行，有无数的分支，有的深入地底有的通往高地，四面八方有着数不尽的隧道和殿堂。自从进入这里周围的精灵就显得轻松的多了，他们唱起了歌。奇怪的是，当他们越来越靠近宫殿的中心，莱戈拉斯表情却越发严肃，如非必要也不再交谈。
　　倾听着精灵歌唱的夏安想问他为什么不一起唱歌，侧目就望见他这副模样，话到嘴边就又咽了下去。
　　在广大的石刻殿堂中，天桥最后通往一个小平台，那里安置着木质宝座，但是装饰着夸张的巨大鹿角，很是瞩目。一个银发的人端坐在那里，像是被巨鹿角包围着一样，蓝色的眼中空无一物，看来那便是精灵国王。他戴着红叶和树莓编成的皇冠，一袭灰色长袍让他显得高挑修长。等到他从那高高的宝座上慢慢走下来，在自己面前站定俯视自己的时候，夏安觉得他不只是高，而是像一座山一样黑压压的朝自己压过来。
　　夏安抱着小白鹿有些不安的朝莱戈拉斯身后躲了躲，试图避开他烧人的视线。
　　精灵国王瑟兰督伊并没有理会一边那群矮人乱哄哄的自我介绍，他只是优雅的抬了抬手，就有忠实的卫士替他让矮人闭上嘴。瑟兰督伊稍微往后退了一小步，以便自己能更好的打量眼前这个“小精灵”：“我仍然记得你，你很特别，非常的特别。时间让我忘记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只留下一些宝贵的星光闪耀在记忆中，你是其中奇特的一颗。不过你应该留在那里，而不是突然跳出来。”
　　他的语气并没有显得非常友好，在弯腰拾起挂在小鹿脖间的白色挂坠时更是冷哼了一声。
　　“您知道我是谁？”夏安突如其来的鼓起勇气，“您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
　　“我知道你的过去，夏安，”瑟兰督伊毫无障碍的叫出了她的名字，即使莱戈拉斯还未来得及告知这一点，“但我不会仁慈的施舍你那些回忆。”
　　“为什么？”
　　“因为我不乐意。”说完，他好像不欲多说转身向着平台中央走去，边走还边发号施令。
　　“陶瑞尔，把这些吵闹的矮人关进监狱，我不想再看见他们。莱戈拉斯，既然是你把这个蠢货带回来，那就由你带走。”他先是指着夏安，然后指尖挪向一个有着深色卷发的矮人说，“除了你，我有一些话要问你，矮人。”

　　莱戈拉斯盯着十二个矮人被一一关进监狱，陶瑞尔那里似乎出了些小状况，不过他很自信护卫队队长能解决的很完美。
　　而现在的问题是……
　　他不留痕迹的朝旁边瞧了一眼，毫无意外看见小精灵耸拉着耳朵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其实以他以往的经验来看父王如此训话已属温柔，不过对夏安来说还是太重了。他有些奇怪父王对夏安的熟稔态度，还有那很少能在自己那个活在当下的父王脸上看到的，对遥远过往回忆的神色。
　　“莱戈拉斯，”夏安完全不知道此刻莱戈拉斯的百转心思，她有些有气无力的说，“我有些饿了，可以给我点吃的吗？”
　　莱戈拉斯：“……”
　　“陶瑞尔，”夏安转移目标，“那个黑头发的矮人一直在看你！”
　　“谁知道？”解决小问题后走过来的陶瑞尔快速的接了一句，说完她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不过他倒是个挺高的……夏安我带你去吃些东西。”她显然听到了夏安的抱怨，带着夏安往监狱外走。
　　“是比一般矮人高，但还是一样丑。”
　　身后传来莱戈拉斯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高兴。夏安有些奇怪的问陶瑞尔：“他很丑吗，为什么我觉得他还挺帅的……”
　　“帅？”
　　夏安发誓自己听到莱戈拉斯冷哼了一声。
　　如果她现在回过头看过去的话，一定能看到精灵的嘴巴朝下弯出了一座桥。
　　陶瑞尔但笑不语，从夏安手里接过小白鹿，带着她前往宫殿里的一处食物储藏室。那是一个塞满了各种各样夏安所能想象和不能想象的食物的地方，面包，腊肉，新鲜的蔬菜，大块的奶酪叠起来一直碰到了天花板，苹果梨子装满了几个箩筐靠在一边，这里的空气很干燥，一点没有地下的潮湿，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夏安就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陶瑞尔，这里简直是天堂，”夏安眼泪汪汪的说，“你不知道我已经十几天没吃到正常的三餐了，我可以吃块面包吗？”
　　陶瑞尔从架子上取下一整块面包放在碟子里，又取了些奶酪，培根和新鲜的覆盆子，盘子递到夏安手里的时候她简直快要被四溢的香味惹到流泪。迅速找到一张小椅子坐下，把盘子放在膝盖上夏安就心无旁骛的吃了起来。她吃面包的速度很快，但不会给人狼吞虎咽的感觉，等到陶瑞尔把一碟牛奶放在小白鹿面前的时候，夏安已经吃完了半空面包，培根也吃掉了一些。
　　陶瑞尔有些吃惊的说：“夏安你不用吃这么快，没有人会和你抢的。”
　　“对不起，”放下手里的面包，夏安脸微红，“我只是太饿了。这十几天我只能吃果子，连水都没怎么喝到，我都快忘了食物应该是什么味道的。”
　　“真是难以想象，没有食物，没有武器，你一个人是怎么穿越幽暗密林的？没有遇到过蜘蛛吗？”陶瑞尔把一杯牛奶推到夏安面前。
　　夏安接过牛奶，一饮而尽，接着将这些天的所见一一道来：
　　“当我醒来时，满眼所见只有一望无际的森林，还有从南方源源不断弥散过来的黑色暗影。那里安静极了，连树木都悄无声息，只有黑色的小蜘蛛在那里繁衍生息。我看见枝干扭曲变形，逐步老朽，唯有树顶还存有光明，存在生命。我很害怕，不过有个声音一直驱使着我朝着北方赶路，我目睹了黑暗渐渐被光明取代，树木被巨大的蜘蛛网纠缠。”
　　“因为很奇怪，我都很小心的避开那些蛛丝，然后……我看到莱戈拉斯在和一群大蜘蛛战斗，我在树后面躲了很久，”说到这，夏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看着他把所有蜘蛛打趴下。当时他晕了过去，我就赶紧把他挪到安全的地方。因为太累我一下子就睡着了，早上醒过来发现就我一个人，就继续赶路。”
　　“就这样又走了好几天，我遇到了白鹿群……然后，遇到了你们。”
　　夏安轻轻抚摸小鹿柔软的细毛，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陶瑞尔，我这样做是不是太懦弱了，我在死亡的威胁下抱头鼠窜，留下白鹿独自面对数也不清的蜘蛛。它们为什么要留在那里面对死亡，为什么不跟着我离开？”
　　“我目睹了五百次枫叶从绿转红，不过却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白鹿。”陶瑞尔揽着夏安轻声说着，声音如同最柔软的摇篮曲，“传说中白鹿是巨绿林主人的化身，自从阴影盘踞在多尔戈多，它们就退居密林深处守护着森林主人留下的最后一抹光明，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精灵能看到它们。”
　　“你毋需过多自责，”陶瑞尔安慰她，“它们留下自然有它们的理由，而且，你替它们保护了光，不是吗？就算被蜘蛛追赶也绝不放手，就算生命遇到威胁也勇敢的向前。你一点都不懦弱，夏安。或许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比你更勇敢，但我肯定比你懦弱的人却会更加多。”
　　“谢谢你，陶瑞尔，我感觉好多了。”
　　小白鹿喝完牛奶就轻轻的蹭到了夏安的身边，舌头舔舐她的手心带来一点点搔痒。小鹿的亲近让夏安眼眶有些发热，突如其来的，一直压在心尖的重石被挪开，她深吸一口气感觉到困倦如潮水汹涌而来。
　　“夏安，这儿还有糖果你要不要……”
　　陶瑞尔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等回过头去时发现夏安已经安静的靠着墙熟睡。小精灵苍白的脸此刻挂上了红晕，一直紧锁的眉头也渐渐松开。陶瑞尔不禁松了口气，她放下手里的糖果盒，轻轻把夏安的头揽过来。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莱戈拉斯？”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金发王子一言不发，许久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黑暗就在我们眼前，我们却什么也做不了。”
　　“莱戈拉斯……”
　　“我送夏安去睡觉。”打断陶瑞尔想说的话，莱戈拉斯把夏安抱过去，“你把这只白鹿送到大角鹿那里，它们知道怎么照顾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