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中土奇异生物拯救录》红霜

26、第25章

　　在夏安走近的时候，溪水停止了流淌。那如明镜一般的水面上倒映出来的并非自己的面貌，而是一段不为人知的画面。
　　那任然是灰暗的时刻，精灵避入深山，半兽人横行霸道，洗劫一个有一个人类的村庄。
　　在漫天的大火中，年幼的半精灵跟随母亲隐入深山躲避半兽人的追捕，暴雨连绵的夜里他们蜷曲在树洞中祈求神明的庇佑。天空中的星辰听到了他们的哀求，出于怜悯转移星光帮助他们躲开了咫尺之远的半兽人部队，并寻找到了安身之所。
　　但脆弱的人类母亲却没有经受住风与雨的考验，加之家族破灭的忧虑久久积聚在她的心头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颗稻草。
　　她病倒了，病痛让她形容枯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努力抓住自己孩子的手说道：“去找你的父亲，他在瑞文戴尔，带着这枚戒指，星光会引导你找到正确的路。”
　　“不，”半精灵摇摇头，“我不会去的母亲，就算他是精灵，却没有尽到半分父亲与丈夫的义务。他对我而言不过是个虚无缥缈的影子！您会说我是年少气盛也罢，我会陪在你身边！若有一天我要选择我的未来，那我将是一名人类！”
　　“你不该这样，他是你的父亲……”母亲叹了口气，握住孩子的手再也不动。
　　半精灵低头不再言语，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死了。
　　“你是选择成为人类的半精灵。”
　　斯佩瑞恩说：“我在荒野中游荡了无数个春秋，考虑了无数种可能性，我也曾经在永生和短暂间徘徊，终于在遇到亚凡尔的时候选择成为人类。”
　　夏安并没有搭话，她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你从水中只能看见自己的痛苦，无父无母孤苦伶仃。我却看到了痛苦的对面——你的父亲。在得知你的母亲死讯时，他悲痛欲绝。只为了寻找到你，他坚强的活了下来，却在最后一次呼唤中引来了半兽人部队，死无葬身之地。”
　　“你说这些是为了让我自责？”斯佩瑞恩眯起眼来，“可惜我生不出一点歉意。他说过他会回来，可惜直到母亲死去，我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他毁了自己的诺言。”
　　“……在你心里，还是在憧憬你的父亲的吧。”夏安拿出那枚戒指放在他的面前，“这个还给你，虽然不是精灵指环那样的神物，但它是你父亲留给你的祝福，会在危难关头为你留存希望之光。”
　　斯佩瑞恩接过戒指，用指肚摩挲又变得闪亮耀眼的戒指，莫名不说话。
　　夏安一张眼就看到坐在一旁的莱格拉斯，他倚着树干正在遥看初升的太阳。自己枕着他的大腿，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没有发现任何不明液体，暗暗松了口气，夏安支着胳膊坐了起来。
　　“我睡了多久？”
　　“天一黑你就睡着了。”莱格拉斯说，顺手把夏安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怎么了？”
　　“没什么。”夏安环住莱格拉斯的脖子，“就是睡得有些久，累了。”

　　一路向东，又是两个多星期的辛苦跋涉，众人终于在秋收盛会的前夕赶到了王城。无论是哪个国家地域，或者世界，粮食和繁衍永远是人类的头一等大事，每一年的秋收盛会盛况堪比中国人过春节。
　　在忙完秋收储粮后的第一次满月，大家都会拿出丰盛的食物庆祝，在夜围着篝火唱歌跳舞。
　　“大概是中秋吧。”夏安仰头望着天上的半圆说。
　　“什么？”亚玟说。
　　夏安摇摇头，环顾周围：“以一个村庄来说，这儿可真是萧条。这里真的是雅西顿的中心地带吗？”
　　因为明天就准备进城，今晚就以一枚金币为代价寄宿在距离王城很近的一个叫里顿的村庄里。可要说这村庄可真是人少得可怜，天一黑所有人就门户紧闭，夏安仿佛能感受到从门后传来的探究目光。村庄周围的田地也无人打理，本应该是丰收的季节，却有无数农作物被闲置在田中，毁坏殆尽。
　　为了保险起见，莱格拉斯，亚玟和埃莱丹都带上的宽大的兜帽遮住他们在夜色中格外显眼的辉光还有显眼的尖耳朵。这样看起来确实有些诡异，但在这样一个充满动乱的时代，冒险者为了掩人耳目也并非没有穿着怪异者。
　　“这个村庄里的人太排外了。”埃莱丹摇摇头说道。
　　这时温特解释道：“大概一月前这个村庄被军队清洗过，只因为这里有人宣称自己找到了远古精灵的宝藏。”
　　“不只是这一处吧！”想起一路看来的种种，甘道夫重重的叹了口气，整个队伍陷入沉默。唯有温特上前一一敲响每户人家的大门，询问是否能够借得一宿。
　　最终，在村末尾的一围破旧房宅门口，一个棕发的小男孩怯生生的打开了大门，让他们进去。
　　“夫人，万分感谢您的慷慨。”甘道夫俯身致谢，他那抖抖索索的模样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那看着并不年老却十分疲惫的夫人微微向他鞠躬，眼里有些害怕，但手里仍然紧紧拽着刚刚甘道夫递给她的住宿费。
　　夏安扒着甘道夫的灰袍子躲在他的阴影中，盯着对面和自己动作如出一辙的小男孩——他正紧紧拽住自己母亲的裙摆不松手。夏安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玻璃瓶，朝他伸过去：“吃吗？”
　　小男孩咽了口口水，抬头瞧了自己的母亲一眼，他的母亲并没有回应他。然后他忍不住怯怯的伸出自己的手，夏安往他手心倒了一把五彩斑斓的糖果。
　　“谢谢你。”小男孩的声音细声细气，倒是更像小女孩的样子。他捻起一颗红色的糖塞进自己的嘴巴，露出了两颗小酒窝。
　　甘道夫呵呵的笑了两声，摸了摸夏安的脑袋。
　　关上房门，莱格拉斯他们便摘下了兜帽，精灵特有的光辉瞬间充斥了这间并不宽敞的厅堂。那位夫人捂住自己的嘴，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这时候的村庄，精灵绝对是禁忌一般的存在。只因为一本书中写的虚无缥缈的故事，原本安居乐业的人们至少有一半再也无法睁开眼睛。
　　包括她的丈夫。
　　她紧紧抓住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让一点声音从她的嘴里溢出。她的眼眶迅速晕红，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深绿色的眼睛里跌落。
　　这无声的哭泣，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收紧了心脏。
　　夏安在甘道夫的示意下拽着懵懂的小男孩去了隔壁的厨房，温特扶住摇摇欲坠的夫人返回卧室，亚玟也跟着进去了。虽然是一名精灵，但她心思细腻且看惯风雨，自有抚慰人的办法。
　　让小男孩坐在小板凳上，再把糖罐子塞进他怀里。看他应该不会有乱动的可能，夏安转身从厨房的水桶里拎出几根胡萝卜，又翻出了一小麻袋土豆。她估量着几个人的食量，准备做个胡萝卜炖土豆。
　　从夫人那儿得来了所有事情的经过，再安慰她睡下。等到亚玟和温特从卧室里出来时，就看见人手一碗炖土豆津津有味的吃着。
　　“你们……？”亚玟可不认为自己那哥哥会做饭，难道是莱格拉斯……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烧饭的家伙啊……
　　直到夏安把一碗热腾腾的味道鲜美的炖土豆抵到她手里，亚玟才意识到，这一行里最喜欢吃最会吃的明显就是夏安啊！
　　风餐露宿的几个星期，终于吃到一碗热汤，就算是亚玟也忍不住赞叹一声。
　　“夏安你真是太厉害了！”
　　夏安笑眯眯的叉腰走回莱格拉斯身边，鼻子快要翘到了天花板上。莱格拉斯伸手揪住她的鼻子，夏安朝他一阵拳打脚踢迫使他放开自己的鼻子。
　　“找死吗？！”夏安一下子跳到椅子上，掐住了莱格拉斯的脖子。
　　莱格拉斯却是气定神闲的放下碗站起身来，视脖子上的手如无物：你想杀了我？”
　　“没错！”夏安往他身上一压，“受死吧！莱格拉斯绿叶！”
　　亚玟忍不住用手挡住脸：“你们两个，能回房间再玩吗？”
　　“金色头发的王子，和黑色头发的公主。”小男孩细细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知道你们。你们，有遇见我的爸爸吗？”他的母亲并没有告诉他有关于自己父亲死去的消息，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仍然在荒野中寻找精灵的踪迹。
　　轻松的氛围顿时紧张，夏安想了想对他说：“你说的是贝伦与露西安吧！他们可都是传说里的人物，我们怎么会是他们呢！我们从夏尔的布理出发来王城，是为了在秋收盛会上看一样国王的模样呢！”
　　“国王……”小男孩咬咬牙，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没事的。”亚玟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将他拥入怀中，“繁星赐予你光辉，给予你前进的勇气。虽然你现在还懵懂无知，悲苦交加，但请相信，你的未来会是坚定而明亮的。因为，我们会改变这一切。”
　　“此时说这些未免为时过早了些。”斯佩瑞恩说。
　　“不早不早。”甘道夫怀抱着自己的魔杖，在厅堂的一角和衣而睡。大家都是类似的举动，唯有亚玟，带着小男孩和夏安进屋里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