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向前之前的第七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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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之前的第七步
能够和冠军级的训练家对战，是在这个年龄段难以想象的好运气。
并不奢求自己能够占到多大的便宜，我很清楚对面的那个对手，正一脸轻松的玩着精灵球的棕发青年身上有着一种强者独有的压迫感，但是也恰恰好因为这种压迫感给予了日和我更大的兴奋。
“那么请多指教！”
那个时候的绿并没有决定返乡常磐乖乖的当一个战斗应该超越胜败的道馆馆主，对于有潜力的好苗子虽然的确让人想要培养，但是更多的是有点咬牙切齿的想要好好的欺负一番，要知道到后面的话，恐怕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无论如何也要拼上全力证明一下前辈的实力啊。
那时我还并不明白绿心中的波澜万丈，而对方认真的神色让我几乎受宠若惊。
一定要好好的看着精灵的动作，了解细微和瞬间的机会，向前辈学习。
所以虽然最后的比赛依旧是输了，我却感到了无比的满足，掏出口袋里面的小本子仔细的记下心得和体会，额头上面的汗珠虽然痒痒的，但是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对方似乎也被坑的够呛，大概没有预料到伊布迟迟没有使用出来的最后一个招数是珍藏，仍说不是判断失误，按照我的预计里面，珍藏就是作为必杀技的最后一击。
只可惜最后的特技演员……嘛，已经学到很多东西了。
绿似乎有话想要说。
他顿了顿又顿了顿，沉默了很久又很久。
我看着他不知道想干什么的样子有点莫名其妙和期待，想到这样的训练家居然也因为我的伊布而弄得有些狼狈多少也有点得意。
细细想来，其实那不过是绿的一只在卡洛斯旅行不到几个月收复的一只用作交通工具的二线精灵，默契自然远远不如我和伊布之间的，而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够将随便一只精灵发挥到作为初始精灵那样的潜力，后来想起对于这类人可怕的战斗力真是细思恐极又激起战意。
不过回到当时，我的的确确是蛮高兴的，希望关东地区的前任冠军能够说些什么。赞美期待或者批评还是建议指导都是宝贵的。
但是绿只是最后缓缓开口，甚至口型变化的幅度也小极了。
“你的伊布可以进化了，去雪映市看看如何呢。”
我想要追问他更多的东西，不过看见到他神色莫辨的样子，还是将话咽回了肚子里面。
他向我挥了挥手似乎要离开了，有点遗憾，我抱起还在微微颤抖的伊布，那个小家伙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目光灼灼，向他开口告别。
“等等……让我来治疗你的精灵吧。”
他丢给我了极为贵重的精神药块，然后向我勾勾手。
“算了，来交换通讯号吧。”
真搞不明白那个前冠军是到这里来干什么的。
可能是运气不好走错了吧，毕竟他的坏运气可是扬名万里。
不过既然是研究员的话，也有可能是到这里检验调查的。
但是绿最后和我对战和交往的身份是一个训练家。
这是他给我最伟大和感动的启发。
一年春又夏，新山镇的树木似乎都更加深邃茂盛了几分。
寻子把我踢过去让我准备好御寒的衣服，现在薄薄一件衬衣是在雪映市撑不下来的，即使新山镇在整个卡洛斯地区靠北边也不行。
收拾好厚重复杂的行李，提着行李上车，向似乎为什么生着气的老爸和老妈告别，那两个人在千代不知道为什么跑过去说了两句话之后神色又有些好转，大概多少是关于替我说话的，之前两个人签名了那张家长许可单子恐怕也少不了千代的功劳。
然后车子开始开动，新山镇的景色迅速被抛在了我的后面。
似乎我高速奔跑着甩下了这块模糊的阴影。
逐渐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去往更加陌生更加更加陌生的地方，见识更多有意思的事情，新的世界的一角刚刚展露，我却已经幻想到了全天空的景色。
“想什么呢？”
寻子在我的旁边，有点好笑的递给我一件毛衣。
她这样一递，我也似乎感觉冷了，打了个喷嚏，赶紧套上来。
她顺着我原来的目光向窗外看，明晃的光在寻子脸上打下也有一种开朗的感觉，我们看着车子外面的风景发呆，有点痴傻的想要记住一路飞过的路灯和民居的造型。
过了一会儿我揉了揉寻子的头发。
或许是我的表情过于吓人，她想说什么又临时改口，眉角弯了弯柔声道。
“嘛……不需要太感谢我。”
“笨蛋寻子啊。”
“比你聪明就好了。”
寻子轻笑出声。
我抬起头望她，偶然发现她的眼角居然也红润了起来。
“呼——”
那时千代一下打开窗户，风的声音一下挂过，她笑意盈盈。
“要注意眼眶不要被冻红啊。”
她缩回了头，拉小了窗户。
时光像车子一样向前开向前开，一切伤心的事情都如同风。
最后不会留下任何灰烬。
而我的身边则有很多很多人，和我一起向前走。
一直到进入了雪映市的精灵中心，登记完床位，我还似乎轻飘飘的。
呼出一口气，就像白雾一样升入空中。
老师说，这个下午让我们先休息休息，多出去转转。
她的言下之意是让我们四处走走打量打量这里的环境，不过所有人似乎都决定无视了这一点，女孩子们聚在一起围成了圈，外面也有男孩子想要打听到什么。
开始在讨论逛街，然后是讨论冰雕，接着是最近上映的电视剧，还有人嚷嚷着这里的冬装很好看。
我没什么兴趣，更重要的是有事情还要做，寻子这一次明白我想只身一人前往，所以也并没有做什么，坐在精灵中心软软的舒服的椅子上捧着杯热茶和千代说着关于学术上面的问题，我感激的看向她，然后推开玻璃门。
一只脚踩在厚厚的雪上，这个地方可真是冷。
赶紧拉拉围巾，然后听见有人在身后喊我。
“日和？”
女孩子们都以困惑的目光看着我。
“你要去哪里呢？你不会将老师说的话当真了吧？”
“不……我想要去体验体验其他的各种活动。”
半真半假的说，搪塞和应付着。
有些人会得到老师的青睐和包庇，有些人会有自己的梦想，有些人就算不论怎么努力着和大家打好也会被人察觉到可怕的幸福感。
这种人容易让人嫉妒，而我很不幸三个全都占了。
之后开口的是一个眼镜男，啧，这家伙我有印象。
在班上我这个家伙一直相处不和，如果不是千代的原因，他恐怕早就去我父母那边告我偷偷去练习精灵战斗的秘密了，成绩中等以下，天天想着出人头地对研究却既没有爱好有没有才能。
这样看上去似乎和宣有点相似。
但是这位眼镜男比起宣差远了，宣虽然迟疑不定，但是他拥有守护别人的美好品质，善良诚恳并且踏实，而这位则是不小心就走上了喜欢投机取巧和嫉妒别人的道路。
心胸不开阔的人，我并不想要和他多说。
“啊，东沼啊，你不会又要去自讨苦吃的找精灵去对战吧。”
一片哗然。
他在这样众人吃惊的焦点地位而免不了开始开心起来。
“这里可是训练家强者的聚集地，研究员就是研究员，是没有办法做好一个训练家的，何必自己花时间找罪受呢？”
他说的有情有理，大家也不免纷纷出言相劝。
“我只是去玩玩罢了。”
不想要和那么多人都弄僵，我放低姿态的解释道。
“放心吧，日和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击溃的人。”
我离开开着暖气的房间，独自一人前往雪原和森林。
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我一切的行为就像是抛弃暖气和温室向寒冷的冰山攀登的傻子，我看似失去了很多很多的优势，但是最后我得到了比他们更加重要的东西。
我不想要仅仅局限于那样一个狭窄的，有着墙的被围起来的国度里面苟且度日，我想要的是自由，更大的世界，不存在后悔不存在遗憾的笔直向前。
伊布常常会在雪地里面蹦跶两下，看不出半点对寒冷的不满。
我们回头看雪映市的全景，看无比美丽的神话传说，看陌生的街道上笑着交谈的青年男女们，然后走进了那座森林中。
幽暗的光线密布，投影在我的身上，让我觉得我像是一个勇者。
然后勇者惨败而归。
这里的训练家等级很高，聚集的也很多，实力强劲再加上持续作战。
这已经是我今天第四次被人送到精灵中心了。
开始的时候眼镜男还在旁边不加掩饰的笑着我，到后面所有人似乎都已经离开出去玩了。
于是我第五次进入森林。
静心苦练，伊布拼劲全力的在森林中和野生精灵们作战的时候，绿色的光芒就会投射到伊布的身上，当我给他治疗之后向旁边的训练家要求对战的话，光亮就会聚拢在我的身边。
森林容易让人迷路，让人卷进旋涡，我们越来越深入，遇见更多的敌人，几乎要耗尽我背包里面的回复药品。
容易让人心生绝望和迷茫，也会让人意志坚定。
第五次的昏迷陷入黑暗，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三百六十里雪连成天，我的情绪却并没有受挫，反是站在这里看那种红日变成微光，而我却万丈豪情于心，仿佛气势上志取天下。
我打算在雪映市的这段时间里面好好的在森林里面修行，一旦确定了这样的目标之后，所有其他人的嘲笑和蜚语就变成了完全无所谓的透明物。
裹好浴巾我走到温泉里面，享受闲暇时对比的幸福感，靠在岸边打开我的通讯装置。
出乎意料的是，大木绿前面居然有给我打了电话，也给我留了邮件。
[你在哪里？]
邮件的内容很简明，根本看不出来他想要干什么。
[唔……我去了雪映市。]
点击，发送。
我打算把通讯装置放下在石头上，却一瞬间屏幕就亮了。
回的好快？绿莫非是一个手机不离身的手机宅
[怪不得……在新山镇没有找到你，你的行动真是快啊。]
该回复些什么好？
刚想完，第二封邮件到达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正好那个家伙在那里……真是不甘心又要被那个家伙抢到好苗子了。]
什么意思？
我以为绿会再回复我些什么，但是之后他似乎就已经要说的都说完了。
弄得我一头雾水。
算了……先不管它好了。
一直到我快要睡觉的时候第三封邮件才姗姗来迟。
这一次绿干脆走了文艺的路线，只留下一句话。
[记好了，不论别人的偏见，要相信自己]
内心一暖，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与外面的世界正式建立了联系。
以那两个死党为中介的连接，毫无疑问他们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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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除了要完成老师布置下来的一大堆任务，还要抽空去森林练级。
拖个疲惫的身子抓紧一切世间泡温泉和睡觉，累死累活为了什么。
直到最后终于赶在旅行结束之前将整个森林的训练家都一口气挑战扫尽，伊布遵守承诺现在才开始踏上进化的道路，我们走回最开始走进森林里的地方，初始之地的中央，俨然是一块布满青苔的巨大岩石。
我问伊布能够感受到那块石头的力量吗？
棕色的脑袋点了点。
我让他向前触碰那块岩石，自己却紧张得快要窒息。
伊布慢慢长大，肌肉开始变得有力，体型胀大了，力量结实了，抽出了柔软又锋利的叶子，眼睛变得锐利而且有神。
我和伊布从最开始就在一起。
然后终于在这一个瞬间蜕变。
叶精灵似乎想要像是伊布那样冲到我的怀里面，但是进化后的体型和力量不可同日而语，一不小心，结果最后我是被几乎撞倒了。
“叶精灵，恭喜进化。”
当时我的表情一定很蠢，我伸出手，而叶精灵就毫不犹豫的扑了上来。
“停停停……雪都钻到衣领子里面了，等一下啊。”
我的话音在看见一个青年的时候戛然而止。
想到刚才的样子被完全看到了，很难还能不难为情。
“啊……见笑了。”
青年似乎并不介意，更加准确的说，他似乎心情不错？
他蹲下身体摸了摸叶精灵的脑袋，准确的揉了揉叶精灵最喜欢被按摩的颈部区域。
“你和你的叶精灵关系似乎很好啊……我大概明白为什么绿那种人也会向我提起你了。”
青年有着黑色的短发和猩红的眼睛，戴着一顶红白色的鸭舌帽，肩膀上面趴着一只黄色的老鼠。
他只穿了很少的衣服。一件黑色的衬衫和一件外套，没有棉袄手套或者围巾，也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很冷的样子。
这样的经典造型不难让我想起很远方大家都津津乐道的类传说。
他赶在我开口之前。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早就离开了。”
他应该并不是想要这样说，或者说，他的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像他字面意思一样解读就可以了，为什么我会理解呢？
他的说法天真又可笑，但是他显然强调的并不是这样一点。
我突然自作主张的以为起我了解他话中的意思了。
大概是在说，机会不是等待出现的，而是去寻找的，啊，或许还是去创造出来的。
而我理应当开始计划着离开了。
说是想走就走的确荒唐，但是他的意思清楚的很。
很多年之后西山日和回忆这样的场景。
她所有的成就无不得益于她遇见的那些闪闪发亮的人，寻子也好，宣也好，小齐也好，千代也好，绿也好，赤也好。
恐怕缺了他们之中的任何以为都会让历史变成了不一样的剧本。
赤并不是其中作用最显著的那一位，但是他是最后一位，是最后一根稻草，最后所需要的一把小小的力气。
我的觉醒则是由赤给出了最后一击。
再到后来的时候，我又有了新的理解。
最后一个打开门的人，只能是赤。
因为那是我所遇见过的所有的人中，和我最为相似的一个人。
又或许他说的话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最后真正起作用的是那双漂亮的眼睛。
里面我看见了一个奔赴前方的青年，而更多的，是看见了一种闪闪发光的另外的可能性，一个未来的自己。
所以他向我伸出了手。
所以我紧紧的握住了。
“我是西山日和，赤君，我有一事相求。”
“拜托请帮助我制造一个叫做西山日和的人的身份，以一个训练家的身份在丰源地区旅行的西山日和的卡片和证明。”
他表情微微松弛。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这就是一切的最初始的那个原点，一切步上正轨重回起点，在蜿蜿蜒蜒的[向前之前]之后的新时代的开端。
我在这个瞬间开始迈出了计划离开这里的第一步。
然后从此笔直向前，要破千山和万浪，也不曾犹豫。
全序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向前之前的第七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