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以何依》澜圖

6、我不犯人人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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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军再次离开是树群生产两个月后，其实志军还不想离开这么快，只是同乡那人说现在不走，晚了找不到工资多的工作。
　　志军走后树群一个人带着俩孩子，第二个孩子得偿所愿是个男孩，树群说难得才得个男孩，不如叫李天赐。志军不太满意，说村里有个人就叫天赐，咱孩子的名儿不能跟人一样。
　　树群说那就让志军起，女儿的名字她起，那儿子的就该志军起，志军为了儿子的名字琢磨了好几天，最终在孩子满月时决定了，儿子的名字叫李郎。
　　树群问他为啥，他说：“你的原姓是上曰下上的lang，可字典里没有这个字，而蘘是你娘家村长觉得蘘跟lang音相似改的，那郎不是音更相似？”
　　树群暗暗幸福地笑了，他知道志军是想让儿子的名字里有她，“好吧，李郎就李郎，只是有些小女子唤情郎的感觉。”
　　“李郎？”志军做疑惑挠头状，咱儿子长大了肯定随他爸，玉树临风招女儿家喜欢，到时候人人都叫他李郎。
　　树群没好气地轻拍了他一下，“就你没个正经儿。”
　　“嘿嘿，咱没啥文化，好容易给儿子起个名儿，你可别笑话我。”
　　“我不笑话你，我笑话你儿子。”
　　两人在孩子的小床边嬉笑打闹了会，谁知孩子不给他们温存的机会，“咯哇”一声哭了起来，树群笑骂志军：“叫你不正经儿，吵着孩子自己哄去吧。”
　　一连三年志军每年都出门打工，树群一个人在家时，老爷子那边有时也会过来找麻烦，似乎看不惯她一个人过得自在。
　　老大老二见志军能赚到钱，于是也跟着要出去，志军无法只能带着他们。老二家媳妇非要跟着一起去，说是蹲在家里也无事，能有个人出门赚钱不是好事？
　　老大家媳妇留在家照看老爷子和四个孩子，至于志文，在分完家的第二年就被学校勒令退学，因为在学校跟人打架把人打伤住院了。
　　那几天老爷子四处筹钱给人赔医药费，低三下气给人赔礼道歉，虽然志军出钱不是最多的，可志军也知道，以他们那帮人的性子，这钱出了手是再也要不回来了。
　　所以，这钱借出去他就没准备要回来，到底来说还是志军最仗义，只是志文这个狼崽子是不会记他好的。
　　不然也不会出现下面这件事了。
　　那是秋末的一天，隔壁邻居家媳妇先前就跟树群约好一起去洗澡堂洗澡。临走前树群跟巧巧说让她看着弟弟，巧巧乖巧地答应。
　　路过老爷子家门口时树群想着光巧巧一个人看着弟弟是不是不太好，正要请老爷子帮忙，却见老爷子不知是不是赶巧出门倒水，跟没看见她似的，差点把脏水泼她一身，连句道歉都没有，转身就进了屋。
　　树群无奈摇头抱着干净衣服去找邻居媳妇，两人一起去了洗澡堂，只是她们不知道在她们洗到一半时天就下起了雨。
　　等树群回到家，就见老爷子手里拄着拐棍怒目圆瞪，跟门神似的站在她家门口，见到树群走近张口就骂她会享受，连孩子都不顾了。
　　树群没想理他，叫了声爹就想进屋看孩子，谁知老爷子拦在门口不让她进，外面虽然不下雨了，可地面很泥泞。
　　她站在水洼边问老爷子这是干啥，为啥不让她进自家屋。她其实很想质问他有什么资格管她的事，只是长辈面前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老爷子哪管她，指着屋内浑身沾满泥水的李郎，质问树群怎么照顾孩子的。
　　树群一看也是生气，不过她也淡定起来，问老爷子：“孩子身上怎么弄这么多泥？”
　　老爷子说：“你还有脸问，把孩子扳（丢）家里不管不顾，自己到惬意去洗澡。”
　　“您既然知道外面下雨了为啥不过来照看下孩子？孩子身上沾了泥您怎么就不说先给他换件衣裳？”
　　老爷子一听嗤笑一声，“孩子是你的我凭啥管？”
　　树群更淡定了，眼神一冷，问道：“您都说了孩子是我的，那您现在在干什么？”
　　老爷子被堵的没话可说，树群正想进屋给孩子换衣服，谁知老爷子气不过，上来就给了她一巴掌，树群下意识地反驳一句：“你凭什么打我。”突然肩上被硬物砸了一下，身子一个不稳，跌倒在泥水中。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又是左右“啪啪”两个巴掌，打得她脑袋发昏不知所措，只听耳边嗡嗡作响，有谁厉声说着：“你就这么跟爹说话，打死你个贱人。”
　　她知道，那是志文。
　　不是邻居听到动静出来看，怕是树群还要挨打，终于出口恶气的志文两人拍拍手，不屑地回了自己家。
　　树群被邻居抚着回到屋里换衣服，待她缓过来，央求邻居快去帮她找村长，邻居看她红肿的脸叹息摇头，心里也暗骂他们不是人，然后回家让自己男人帮忙去找村长。
　　村长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国字脸，看上去就是一脸正气，而且他家的地与志军家的地挨着，以前志军没走时经常帮村长干活，或者树群给志军送饭时，也会特意多带点饼子馍馍分给他家人吃。
　　村长也是听心疼志军一家的，特别是老爷子刁钻的名声在村里是无人不知，甚少有人肯主动招惹他们家人。
　　听志军说过，当年志军无家可归那几天就是住在村长家，所以志军对这老人是打心底里尊敬。
　　村长看了树群脸上的伤，其实身上还有，志文用铁锨在她身上拍打了好多下，只是男女有别，还是邻居媳妇跟村长说她身上伤的如何如何。
　　村长也很气恼，可这毕竟是他们家里事，常言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村长只能警告志文他们，再打树群就让他们出医药费，要是还不听就去县城请警察来。
　　原本说出医药费老爷子他们还不屑，想从他们身上把下半根毛都是痴心妄想，别说出医药费了。可一听请警察来，他们怂了，在村长面前低着头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