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丕殿

5、布局（2）

　　第二天早上。
　　“靠！什么鬼闹铃？！”很久没设过闹铃的孙策惊异于自己手机的“自主行为”，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才7点半，再睡一会儿……”
　　孙策刚合上眼没两分钟，门就被推开了。周瑜靠在门框上，声音很是平静：“起床吃早饭。吃饱了上班。”
　　孙策下意识的用被子蒙住头，他还没反应过来周瑜在他家暂居的事实。随即他觉得全身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谁啊，作死啊！”
　　“那我不管你了。早饭起来晚了就没有了。”周瑜甩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8点多，孙策披着睡袍叼着牙刷走进客厅的时候，周瑜已经在客厅翘着二郎腿接着看他买回来的《仿生学与电子工程》。
　　孙策瞟了一眼餐桌：“还真没留吃的啊……”
　　“惯你臭毛病。”周瑜抬眼，指指茶几上的咖啡面包，“收拾好了快点吃完上班。我不想迟到。”
　　“唔……这么着急干什么……”孙策转转有点僵的脖子，含糊不清的说。
　　等孙策吃完早饭换好衣服，两人坐上出租车已经接近8点半了。
　　“阿策，你这么迟到都没人管吗？”
　　“没，反正我印象中没扣过工资也没记过警告。”
　　“老板那么严苛的人，怎么……”
　　“因为我长得帅。”
　　周瑜扶额，他不想认识这个自恋的家伙……
　　查资料看论文的时间总是很快，孙策忙起来也忘了抽油烟机的问题，因此就算抱怨不止但还是连吃了四天素的他很盼着周末和吕范的见面。
　　九鼎计算机围棋实验室里，孙策周瑜二人看着实验室里敲代码的研究生，也有些感慨：“一转眼，毕业都四年了，这的学生能换了两拨了吧？”
　　吕范呵呵一笑：“是，也不是。别人不敢说，有一个人你们肯定认识！”
　　“哦？”孙策有些好奇，“谁啊？”
　　吕范向右后方转头，努努嘴：“就那个。”
　　两人顺着吕范所看的方向望去，孙策“噗”的一声笑出来，周瑜也莞尔。
　　似乎听到了孙策的笑声，那人回过头，见是周瑜二人，脸上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疾步向二人走来：“哎呦两位师弟好久不见啊！”
　　“诶程师兄你怎么还在这？博士都读了几年了……”孙策开口就戳人家伤疤。
　　被叫师兄的程普有点尴尬的扶了扶眼镜：“去年已经毕业了，但是没签到那些运营商和开发商，就先留校当助教，怎么说也是个铁饭碗不是？”
　　吕范笑道：“小程现在主管神经网络算法的开发和完善，老头子我早就不怎么过问了，现在也就下棋还能和你们两个小家伙比划比划。算法的问题等下小程跟你们细说，两个小家伙先陪老师我下一盘？”
　　周瑜和孙策交换了一个眼神，孙策问：“下联棋？一人一手还是五十手换一次？”
　　吕范道：“一人一手。老师我记得从本科你们俩就一直合作，正好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么默契。”
　　程普插话道：“两个年轻人欺负老师可不行，我跟老师一起来。”
　　“小程你个转行的职业棋手来，让这两个小家伙怎么玩，让老头子我的脸往哪放。”吕范佯怒，但说到后面自己也绷不住笑了。
　　“那就向老师和师兄学一盘。”周瑜淡淡一笑，拉着孙策坐在吕程两人对面，鞠了一躬后落下第一颗黑子。
　　行棋二十余手，左上角盘面形成了一个“大斜定式”，这样的局面让程普有些错愕。他抬头问道：“师弟，你们商量好了么？这定式可是两百年前本因坊的不传秘诀，到现在职业圈中都没有明确定论说是哪个形最优。三大定式里数这个最古老也最难解，故意难为师兄和老师吗？”
　　孙策一脸迷惑的捅了捅身边的周瑜：“这是大斜？”
　　“你问我？”周瑜一脸“刚刚发生了什么”的表情，看了看同样搞不清楚状况的孙策，“你都看不出来别指望我……”
　　“三大定式我就记得大雪崩的形，妖刀和大斜的变化没研究过……”孙策挠挠脑袋。
　　吕范不想承认自己教过这俩货围棋，悄声对程普说：“小程你多什么嘴……”
　　“好久没看见大斜了嘛，就忍不住问一下，真的，现在职业棋手都不用大斜了。师弟俩真默契啊，有点期待中盘了……”
　　中盘的局面确实比较奇怪，孙策的每一手都在拼尽全力进攻，全然置自己的破绽于不顾，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确实让人很头疼。但是到了周瑜的次序，风格又变成了稳健的防御，将孙策留下的漏洞一个不差的补上。两种风格的切换让吕程二人几乎招架不住。亏得程普是个职业初段，思维敏捷还跟得上两人全然相反的思路。再看吕范，拿棋扇不停地“啪啪”敲着自己的脑袋，好像这样就能让脑筋更灵光些。
　　完全无视了程普额头的冷汗和吕范近乎自虐的行为，孙策周瑜二人吵得热火朝天。
　　“不对不对！进攻啊！直接打入侵削实地！”孙策用棋子敲着桌子，脸上写满了“不能这么玩”，看向周瑜。
　　周瑜的额头上沁出了些细小的汗珠，脸上倒没什么表情：“有漏洞，要补。”
　　“接着进攻的话他不应不行，这点小漏洞什么时候补不行？”
　　“要是老师脱先的话，我们的损失在二十目以上，划不来。”
　　“但是进攻的话我们也能赚十几目啊……”
　　“不赔就是赚。”
　　“就算缠斗的时候差了点贴不出目，收官的时候收回来就是了，再说又不是不能屠龙……”
　　“风险太大。师兄是职业棋手，算力比你强。”
　　“…………你赢了。”
　　对面的程普实在看不下去了，干咳了两声，道：“我说师弟，你们公然吵架真的好吗？下棋的时候不能说话……”
　　孙策笑道：“师兄，也不知道是谁提的大斜定式……”
　　程普满头黑线，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