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配VS炮灰女配》碧海升明月

5、正主的身份？

　　“王爷，卫神医到了！”穆澈这才从尘封已久的往事中回神，“卫贤弟，快，帮她瞧瞧！”何珮凝听得有人前来，还没瞅见来人何般模样就开始自行脑补了，她认为现在出现的，就是各种穿越中崩坏的设定——这绝对是个宁可给玛丽苏女主当备胎，不惜为了女主跟好兄弟撕破脸，甚至对喜欢自己的女配无情无义甚至有可能另外一篇CP文的男主角，本文的男二号！

　　在这些玛丽苏文中往往最令何珮凝讨厌的不是又渣又贱令人恨爱交加的男主角，而是这些披着暖男外皮实则就一渣男的男配。一个个道貌岸然，不顾女主是有夫之妇，卯足了劲去勾搭人家，甚至不顾自己这种行为可能带来的后果，绝大多数时候，这些玛丽苏的霸道男主无一例外都因此莫名其妙的乱吃飞醋，悲催的玛丽苏们在前期出了这样的事情，被臭脾气又小气的男主胖揍简直是俗到不能再俗的套路了。还有另外一种男配也令何珮凝讨厌，就是那种好只对喜欢的好，对喜欢他们的人一向都是爱理不理。她感觉不管是对外人还是对内人，态度就算是做不到对等，起码对外人也是要以礼相待，鼻孔比天高更让人反感。

　　“海棠姑娘，请伸出手来……”何珮凝听得那个好像是什么很了不起的大夫称呼自己“海棠”，男子的声音是很温柔清澈、明亮干净中带着一丝细腻的青年音。

　　她抬首将目光投向声音的主人，有道是声若其人，眼前是个身着一袭飘逸白衣，眉清目秀的俊逸青年，年龄大概也就二十多岁左右，这容貌看过去……咦？何珮凝差点喊出“表哥”二字，此人的容貌，怎么和自己舅舅家的儿子，上海复旦医学系高材生的表哥张凛如此相像？他身高应该有178左右，和表哥是差不多的，啧啧，这打扮算的能符合男二号的标准了。额，要是能回去……得跟表哥说说，劝他给自己弄套汉服穿穿，翩翩白衣佳公子哟！

　　在这个很像自己表哥的青年出声唤她之后，何珮凝总算是放心了，从这两人交谈听来，这里的确也是说着汉语，但是发音咬字都非常标准清晰，几乎是相当于现代新闻播音主持的水平，何珮凝还是蛮喜欢播音腔的。以他们两人的声线跟发音标准，要弄到现代去再受个专业训练绝对能是朝廷台的台柱子。何珮凝对着两位陌生的男士脑洞大开，并没有察觉此时自己的眼光在他们看来是充满了戒备之色。

　　貌似何珮凝表哥的白衣公子见何珮凝始终带着戒备望着他，便再次拱手作揖道：“海棠姑娘，请让在下替您号脉……”

　　何珮凝听得心里犯起了嘀咕，“表哥”唤自己什么？海棠？这算什么名字？而且……在古代直呼女子闺名应该是非常忌讳的事情，他怎么还能如此顺口？但是从这个不带姓氏的称呼中她嗅到了一股子烟花风尘味，完全不像是个普通人家姑娘的闺名，反倒是感觉好像是什么倚门卖笑的艺名。这个正主的身份真的是何许人也，她这个莫名其妙误打误撞到这里的真的是不晓得诶。现在眼前这个人既然是来给她看病的，那就顺着他的意思吧！先让他诊脉，但愿他不会出现开挂开到一下子察觉到这身体里的灵魂已经不是原主的事情。她伸出手去，让白衣公子给自己号脉。

　　但她仍旧不敢抬头看站在这位年轻大夫身边的人，生怕再望见他的时候，内心几乎是本能反应的疼痛会比心口上那道致命伤要更过。

　　“从脉象上看，她现在的命是捡回来了，人也算清醒了，但情况还是不太稳定。因为失血过多又伤在要害，加上她的身子本身就不好，现在人还是相当虚弱的。我这里给她开加几幅调养补虚的方子，按时让人帮她煎药看着她趁热喝。且必须要有人帮她每日换三次药，伤口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碰水也不能接触污秽之物才能防止感染的发生，即便是沐浴也要万分小心。养伤期间饮食要清淡一些，忌辛辣刺激，但是有助于伤口恢复的食物一定要吃，我会把她的饮食安排也附上一方，你按这个。她伤得这么重，恢复期起码还要半年多甚至更久，但就算是伤口愈合，身体状况也肯定不能恢复到以前了。她现在需要每天都有人按时为她换药帮助她服药，身边却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给她配两个细心机灵的丫鬟吧！怎么说她也是你曾经的——”

　　白衣公子说到这里又忽然打住，欲言又止。

　　别的何珮凝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不过，“她也是你曾经的”这几个字她听得一清二楚。难道……这跟自己一样的正主，也和这个与穆清有六七分像的，似乎是什么亲王郡王的男子有着某些亲近的关系吗？曾经的什么？……是妻，还是妾，或者，半妾半婢，暖床丫鬟，露水情人……难道连在这个疑似上辈子的时代，她都和他纠缠不清吗？又或者，真的是前世孽缘未了？

　　“行，本王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办的！翠云，跟卫公子去抓药，熬好药后拿来让夫人服下，从现在起你和红豆就跟着夫人，好生侍候照顾好她，本王会安顿好你们的家人，给他们田地宅邸银钱。你们现在是夫人身边的人，务必要照顾好夫人，你们每个月的工钱从现在起按每个月十两纹银计算，若是照顾得好加倍赏赐。”

　　何珮凝瞧见那个领大夫前来的穿着浅绿色襦裙用碧色头带扎着团子头的婢女跪地行礼道：“奴婢谨遵王爷之命！感谢王爷厚爱！”随后她就跟着那个姓卫的年轻大夫离开并顺手关上了房门。这两人一走，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和那个长得跟穆清有七分像的王爷，她对他的了解完全是空白，也知道言多必失，所以依旧沉默以待，气氛一时之间又忽然变得压抑起来。

　　何珮凝迅速理了一下线索，她现在大概了解到，这个正主是眼前这位王爷的夫人，而非王妃。一般来说，根据那些玛丽苏文和狗血剧的逻辑，在王府之中被称为夫人的，几乎都是侧妃以下的妾室，在王府之中没有什么地位，拥有名分之前几乎不是为奴为婢就是娼籍。这位海棠夫人在跟了王爷之前，应该是个风月之人吧？这样的命运，太过凄凉了。

　　咋一想到这里，她内心那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又开始发作了，这是触动到了正主的心事吧……勉强抑制住那股来自心底的刺痛和焦躁，她还是没有勇气和那双无法探查到心事的眸子对视，她垂首转向内侧，纤纤玉指紧紧揪住被褥，就是不肯再回首望他一眼。穆澈见她对他这般疏离的态度，愧疚之意不断上涌，他又做错了，还是犯了极其大的错误。

　　他这次的举动令她身心俱损，不但害她重伤险些要了她的性命，更是击碎了她一直以来对他的一往情深。浑身是血的她倒在血泊中时已经黯然空洞的眼神不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致使他这几夜他都难以合眼，一闭眼全是被揭去易容的眼中只剩下卑微乞怜纤瘦的她。他觉得此番重伤醒来后的她，似乎是换了一个人般，非但一直都在躲避着他，而且对于他似乎是极其排斥。而在她陷入昏迷，呼吸几乎停止时，他承认自己头一次知道害怕，即使是先前面对成王败寇的劲敌之时，他都未曾这般恐慌。在接连失去两个心爱之人后，他不想再失去这个深爱自己的女人。若是连海棠都弃他而去，那他这辈子就注定孤独下去了。

　　穆澈其实一点都没有爱过喜欢过海棠，她侍奉他的那段期间里对他使尽万般风情都不曾令他动心，到现在也是如此，他只是害怕再失去了她之后，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他觉得自己也是不能理解自己，过去海棠还是他侍妾的时候，他连话都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连她对他道出了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如今，他居然怕她弃自己而去。究竟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孤家寡人到了这般凄凉的田地了？

　　他想了想，重新坐了下来，低下头直视着那双揪着被褥还在不断发抖的纤纤玉手，她瘦了很多，以前这双手，是饱满莹润的。穆澈明显能察觉到海棠对于自己的惧怕和排斥之心，她并不想见他，似乎还很怕他。若是往日他来看她，海棠定会对他目不转睛，毫不掩饰她内心对他的爱意。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心安理得的做个顺水推舟人情，利用她对他的爱意来进行自己的计划。穆澈的目光停驻在她身上许久，从方才到现在，她未曾开口道出任何的只言片语，明明房间里就有两个人，可是静得犹如无人居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