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需爱情》叶海

6、CHAPTER6

　　田福派出所，A组成员因方如案件的各项报告出来，而汇聚在办公室内。

　　死者死因是有毒物质导致的及时性死亡，成份分析如下，来源不明。

　　2208现场，未发现有他人的痕迹。

　　他们早在几天前，就将希望寄托在这些报告上，指望报告能够给整个案情，来点指向。却没有想到这些报告，带来的只是案件走向死角。

　　办公室随之安静了起来，魏嘉权面对着板报，佳佳无意识的翻动着报告，馒头视线朝着板报，眼神却是放空的。

　　“案情上没有新的发现，没有找到动机，没有人证物证，报告上啥也没有。等阿霆回来，兰球那边也没有什么突破，这个案件就可以移交B组。他们对付疑难杂症，有一套。”

　　佳佳听了刘哥这话，张嘴就要反驳，但是魏嘉权转过身，面对他们，扫过他们的每一个表情，“散了吧。”

　　佳佳和馒头随之下班，打的到附近的体育馆内，换上运动装的佳佳马上拿起了球拍。馒头夺下她的球拍，用眼神示意开始热身。

　　佳佳被馒头眼神一甩，快速的做了几个热身。回过头来，馒头才到了活动手腕这一步。她不甘不愿的边等边继续热身。

　　直到空调的温度也带不走身体的热度时，他们双双拿起了球拍，佳佳先发球。球砰的撞击在墙上，强劲的反弹。眼力速度更快的馒头，强猛的回拍，只听得墙壁砰砰砰，就像连枪没有中断一样。

　　两人势均力敌，既像默契的合拍，又像是不服输的对头，一场壁球下来，汗湿了整个身体。

　　最后也不知道谁喊的“不打了，不打了。”挨着墙壁站着馒头，喘着粗气，汗水甚至从头发丝冒出来，像水流一样，经他的脸流淌下来。

　　佳佳的呼气声只重不轻，她靠在馒头对面的墙壁上，“给我…拿…毛巾。”

　　馒头被汗水迷了眼，左眼被刺激的眯住，他歇息了一下，才打开门。佳佳觉得再也站不住，半躺在地上。

　　馒头从外面拿了两条干净的毛巾和水，打开门，毛巾兜头扔给她。他拧开瓶盖，一瓶350毫升的矿泉水，像倒水一样哗哗的喝掉。

　　佳佳无力的抹掉脸上的汗水，指责他：“要慢慢喝水，身体才能吸收。”

　　馒头坐下，双腿交膝，“运动过后，不要那么快坐下来，对心脏不好。”

　　她看着馒头将拧开的矿泉水递过来，仰头喝下半瓶。两人默契双掌交拍，互相借力站起。

　　S市机场，来自P城晚8:00的飞机，在10:30降落在跑道。夜晚下的S市，灯火的辉煌照应在政府致力的城市规划上，建筑的光辉美轮美奂，那一刹那的繁华景象迷醉了踏入这个城市的人。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这其实是一种光污染。

　　“你来开吧。”兰球将驾驶权交给姜霆，自己坐到副驾位上，一脸困倦的闭上眼睛。

　　她深深厌恶这种感觉，痛恨黄阿姨的故作人情。是，她是在机场碰到他们一家人。是，她的确不想跟他们照面。是，她至今未婚。是，她不愿意回P市。可是凭什么认为，这都是因为他，黄嘉晖。

　　她下颌紧绷，坐在凳子上，黄阿姨与她视线相触，走了过来。她表情瞬间调整，长长的裙摆随着她的站立轻柔曼舞的随之在小腿处波动。

　　黄阿姨还没走到面前，她就开始一顿说声，仿佛这次见面，那是无限欢喜。话语就像石头一样，蹦蹦蹦的跳出来，把所有黄阿姨未语想说的全说出来。她表情摆的恰到好处，不殷勤，不流俗，它有个名词叫高贵优雅，它还有另一个霸气的名字叫做睥睨山河。

　　那是她在中东非旅行的时候，结识的一位朋友教她，专用来恶心那些你讨厌但却不能明面交恶的人。

　　黄阿姨没有工作二十年，那张脸像脸谱，突突突的变。

　　真是搞笑，黄阿姨有儿子有孙子，家庭和睦，口袋有钱。除此之外，外面还有一个不错的人家的女儿为他的儿子至今未嫁。

　　她怎么好意思给她这种错觉呢，他的儿子这辈子最辉煌的事情，也就是曾经跟她交往过吧。

　　她一点都不想给他们这群人的幸福感，锦上添花。

　　姜霆登机手续办完后，就看见兰球站在那里，明面上就像从欧洲世纪穿越过来的淑女，美丽又骄傲。但是她的脖颈比往常与人说话时，微抬了百分之二十，这个幅度不易被人所察觉。

　　姜霆却不由自主的扭头避开他人视线的哈哈一笑。

　　黄阿姨被一顿绵里藏针的话一塞，不明白这番漂亮悦耳的话，听的她心里说不出的又闷又堵。

　　她惨笑的故作亲热，拉了拉兰球手腕，“球球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阿姨等你好消息啊！”

　　她正想回去与自己儿子老公汇合，就见一双长腿，迈的又快又长的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那个男人看了她一眼，才看向兰球，“走吧，我们去登记。”

　　兰球用眼神示意黄阿姨她先走了，后用道不清的眼神示意姜霆跟上。

　　姜霆走前又对视了一眼黄阿姨，只一眼她就觉得心脏几乎要冲破喉咙，接着她就看见姜霆跟在兰球的后面，那双长腿小意的迈起来，不疾不徐的走在兰球的旁边。

　　就像那年夏天，她在学校足球场上，看见兰球和她儿子黄嘉晖站在草坪上。那时黄昏余辉照应在二人身上，兰球出落的亭亭玉立，他儿子长得清俊挺拔。即使在她眼中总是偏爱的儿子，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一对尚算丽质难掩，般配十足。

　　后来，后来到底是怎么了？

　　姜霆开到金地花园的时候，兰球已经睡熟，耳边还有她略显重的呼吸声。他看了一眼，突然调转方向，往郊外开去。

　　他自己都有些惊讶，然而方向盘仍旧被他牢牢把着，开出市内，从沥青道路到混凝土，最后变成乡间土路。

　　她的小奔驰即使价格不菲，但是完全不适应这种路。他小心驾驶，总算到达了目的地。他打开了蓬盖，满天的星辰遍布天际，他调整座椅，躺到了跟她的一样的位置。

　　不远处的海风，乘着松树，送到他们的身边，吹走了盛夏的燥热。

　　“什么时候醒的？”他转向右边，四处漆黑一片，只有模模糊糊的身影。

　　“从开到混凝土路的时候。”

　　“害怕吗？”

　　“有警察叔叔在，怎么会害怕。”她转向左边，即使看不见他的表情，也能感受他的心情。

　　“你应该害怕，因为……”他解下了安全带，靠近她的方向，与她离的越来越近。

　　因为你漂亮的足够使人犯罪。

　　“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他躺回去，“附近有住宅，你要去吗？”

　　“指的是静园吗？”

　　姜霆调转车头，往静园开去。迎面开来了一架奥迪A8,两辆车头灯对照，一时迷晃了双眼。直到两辆车错开，对立开往相反的方向，姜霆突然刹车，拔高声线“刚才那个人是苏素。”

　　他实在是太想知道苏素这么晚，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

　　“调头。”兰球当机立断的说。

　　姜霆快速的转动方向盘，可是掉转头后却没有马上跟上。他忍不住咬动下嘴唇，再没有新的进展，这个立为谋杀案的案件就会变成尸体发现案。

　　“我送你回静园。”姜霆没有问兰球的意见，再一次的调转车，这一次他开的风驰电掣，超出限速。

　　他在静园二十二号门口放下兰球，看着她打开外墙大门，看着别墅亮出灯光，才驱车往沙滩的方向疾去。

　　她站在阳台上，看着车蜿蜒的顺着山道开下山，仿佛看见坐在车内的姜霆，表情沉着，右手高搭方向盘，左手时而放下，时而把着方向盘的下方。

　　他在刚才他停过的地方看见那辆宝马，估计苏素是下到了海边。他朝前开，在拐角处的林边停下，下车时他对着兰球的车诚意不足的说了句sorry。

　　他疾步的穿过松树林，不敢打照明，原以为靠着微薄的月光，需要颇费些眼力寻找苏素。

　　但是很快他在火光中，看见苏素。他突然打了个冷颤，今天是方如的头七。海风过于大，吹散了没被及时镇压的冥纸，苏素一脸冷漠的站在火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