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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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脑子里“嗡”地一声，像是突然有一道寒气窜过，蓦地抬起头，心头巨震，死死盯住艾娃，脚步再也迈不开。
“艾……娃。”他艰难地滑了滑喉结，肺部一阵阵发紧，像个被抽走空气的人类一样，让他无法喘上一口气。
“嗯？”艾娃偏头，眼里略带一丝探究的深意，照着他这反应，果然还是有什么特意瞒着自己么？而且还是很要紧的事情？
在一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打算与这群吸血鬼有超出一般礼仪外的深交，所以她也没怎么多花心思在他们身上做功课，只是让多多暗地里给他们下了一个禁忌，以避免泄露自己的行踪。
只是之后的发展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看起来，你似乎有……”什么在瞒着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爱德华的脸眨眼间就在眼前放大了。
“嘘——艾娃，”一根冰凉的手指急切却分外轻柔地压在她唇上，阻止了她之后的话。冰凉的触感令艾娃怔了一下，瞳孔微微一缩。
“嘘……”他低下头，焦躁恳切地望进她眼里，“等一会好吗？我都告诉你，就等一会。”
黑金色的双眼里，那股厚重的不安和哀求，让她垂了垂眼皮，顺从地保持了沉默。
“谢谢……”爱德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声音，近乎耳语道。
这真的不是一个坦白的好时机，时间氛围都不对，但他不想再等了。他不想再瞒着她了。
我的任何事，她都可以知道。
这句话，他想说得更问心无愧。
爱德华的手从她唇上滑下去，一把拽住她的手，大步走出医院。所幸他还记得周围还有人，他要顾及着艾娃的速度，否则他可能直接把艾娃甩背上就冲进树林里了。
穿过马路走进森林边缘几乎花光了他的所有耐心，一到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他就松开艾娃的手，在她面前蹲下去。
“艾娃……”他蹲在地上扭头仰视着她。
艾娃垂眸看了他一眼，伸出了手。爱德华立刻接过，顺势搭在自己的肩头，往前环在脖子下，把她小心地拉到背上。然后托着她的腿缓缓站起来。
艾娃沉默地伏在他肩头上，不知在想什么。发梢柔顺地坠在他脸颊旁，他似乎整个人都笼罩在那股幽冷的清香中。
爱德华深深吸了一口气，迈开大步，开始飞奔起来。他背着艾娃敏捷地穿过森林里一片又一片黑暗浓密的灌木丛。
既像一颗炮弹，又像一个幽灵。
踏过的地方，悄无声息，了无痕迹。
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大约十分钟后，树林前头隐隐约约看到一片光亮，一片明黄的光。
踏过最后一片蕨类植物时，那一片明黄的光骤然出现在眼前。
是一片小小的圆形草地，开满了野花——紫的，黄的，白的，交织成片。不远处，还有小溪的哗哗的水流声。
“到了。”爱德华叹息般长长吐了一口气。慢慢蹲下-身，将艾娃放下来。
太阳正在头顶上直直地照射下来，用一种薄雾般的奶油色的阳光填满了这一圈空地。艾娃扶着爱德华宽阔的肩膀站好，脑袋里似乎还残留着刚刚呼啸的风声，睁着一双迷雾般的眼睛，望着面前柔软的草地，摇曳的花朵，还有温暖的，染成了金色的空气。一时大脑有些晕眩。
爱德华小心地虚扶着艾娃，她看着眼前的美景，他看着她。
阳光打在她侧脸上，柔化了她冷艳的五官，一切看起来温暖又美好。
只是，没过多久，这宁静的氛围就被打破了。
短暂的出神后，艾娃眨了一下眼，很快恢复平常的样子。
“说吧，正事。”
爱德华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草地中心。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宛如雕刻成的俊美五官闪闪发亮。只是都比不过那一双暗金色的眼睛，痛苦的火焰在里面挣扎翻滚燃烧。艾娃甚至有种错觉，仿佛那火焰下一刻就会把他自己烧成了灰烬。
“艾娃，其实，吸血鬼的能力不单单只是速度和力量那么简单，很多吸血鬼在转化之后，还会得到一项特殊的能力。”
“他们有些擅长逃跑，有些擅长追踪，有些能操控自然界的元素……有些能产生电流击倒别人，有些能夺取你的视力让你处在黑暗中不能视物，有些会……使用精神折磨让你备受痛苦不能动弹。”
“还有些……”爱德华艰难地往外吐着一字一句，“能预见未来，或者……”
艾娃抬眼定定地盯着他，“你的是什么？”
爱德华苦涩地笑了笑，望着她的眼里满是悲哀，“读心术，我能读取别人的思想。”
“你也能读的到我的思想？”
“……是的。”
艾娃“刷”地抽出了魔杖，对准爱德华。金色的双眸空洞冷漠，一瞬间仿佛又是他第一次见她的那种冷酷模样。
“你——该——死——”
爱德华看着她，悲哀地笑了，“你要恨我了吗？”
不等艾娃回答，他又顾自慢慢起来，神情痛苦地揪着头发，“噢是的，你该恨的，能被别人看穿思想，多么让人厌恶，对不对？”
“我明知道你不喜欢的，你时时刻刻都谨慎地防备着周围，唯恐让别人获取自己的思想，可我呢，我明明才是那个你最该防备的人，却该死的什么也不敢说，艾娃……”他的痛苦深沉得让她看不懂，只是她的魔杖一直没有离开过他。
“我是一个自私的家伙，我想象得到当你知道这件事会有多愤怒，我一定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不能忍受，没有办法，我太渴望得到你的陪伴了，我不敢冒险，”他的话说得颠三倒四，“每当我能离你更近点后，这种恐惧又跑出来折磨我，阻止我，我总想着，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了再坦白吧，迟一点是一点……”
“艾娃，我不想离开你。”爱德华放下手，痛苦地看着她，眼里的焦黑色一点一点扩散开，直至覆盖住所有的金色。显得狂暴又悲哀。
“为什么是你呢？”他哀伤地喃喃自语。
“不，幸好是你，幸好……”
艾娃握着魔杖，有些迟疑，对着此时此刻的爱德华莫名有些下不了手。她该给她一个死咒的，或者钻心咒，或者魔鬼火焰，还是别的什么的，接受家族继承人培训的时候她牢牢记住了第一条准则，一旦确认该铲除的隐患，就决不能手软迟疑。
手软？
她为什么手软？一个吸血鬼罢了。
她怎么会手软呢？
艾娃紧皱着眉否认，一定是理解错了。
她是斯图亚特，是一个斯莱特林，她怎么可能会手软。
嗤笑。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坦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