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蝶梦》光萼荷

75、帮手

　　 9月3日清晨6点15分，沉淀了一夜的的城市噪声正开始在晨光的搅拌中浮起。在友客鑫市的西南端，有一家经营早餐生意，早早营业的露天咖啡馆。咖啡馆里有摆放在室外的舒适座椅，也有在室内的可以从落地窗户观赏临街风景的座位。阿秀娜和酷拉皮卡走进来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室内的座位。

　　两个人的神态中都透着深深的疲惫，即使这个早晨再显得如何柔和轻松宁静，也不能让他们的神经放松下来。

　　在点好茶点之后的那段时间里，阿秀娜一直静静地倾听着酷拉皮卡诉说着昨晚的惊险经历。听到最后，她感到有点不可理解，所以她问：“就这样？你们交换完人质，然后旅团团长就让你走了？！为什么？”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要保存幻团的实力……他应该不愿意再失去一个成员吧？”酷拉皮卡回答时并没有看着阿秀娜，而是转头看着外面街道上稀落的行人，斜射过来的微弱晨光照在他的白皙的皮肤上，像月亮一样，冷冰冰的。

　　但阿秀娜对酷拉皮卡这样三言两语、言简意骇地说完了这件历史性的大事而感到极为不满。酷拉皮卡与库洛洛的初次交锋——在她想来应该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怎么可能像酷拉皮卡所描述的那样顺顺当当地落幕？！

　　酷拉皮卡平安归来当然很好，只是这样的发展实在太诡异了！她不得不继续追问：“你告诉他，只要一对你出手，小滴就会死——他真的相信你所说的话？！”

　　酷拉皮卡转回头来，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透出几分固执，盯着阿秀娜目光熠熠生辉。随后，他的答案完全出乎阿秀娜的意料之外：“我当时，并不在乎他是否相信。”

　　这是实话。并不是有更好的应对之策或者什么的，他只是从看到这个男人的那刻起，在他心中蛰伏了五年的恨意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冲毁了他的理智和冷静，让他完全把之前的计划什么的完全抛诸脑后而已。

　　所以当库洛洛确认了小滴头上的伤口不碍事后，对他说：“既然你就这样把我的团员带回来了，那么——我还有什么理由要把你放回去呢？！”时，他并没有把对小滴下制约的事情说出来，反而向着库洛洛迎上去，右边甩出的五条链子“叮铃”作响，全身上下的念力如沸水般蒸腾。

　　在这一刻，他所考虑不是能否安全逃走的问题，而是他终于得以站在这个人面前，终于可以问出他几年来一直想问的话：“问你一件事。你，在五年前就已经是幻影旅团的团长了吗？！”

　　随后，看着库洛洛神色不动地吐出：“那当然。旅团是我在13年前成立的，一直只有一个团长。”这样的答案，酷拉皮卡正要不顾一切地朝这个男人甩出手中的锁链时，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啊咦！你改变了主意，要破坏我们的约定吗？！真是那样的话……”

　　小滴微微皱下鼻子，忽地转头对库洛洛说，“团长，请先别杀他。”然后又四下张望，问道：“派克没跟着进来吗？”

　　酷拉皮卡听了，及时收回了链子。

　　他知道派克是那个能读人记忆的团员的名字，也立刻领会了小滴的意思。虽然他能让这女孩子在记忆被读取之前就死掉，但她的话让他的头脑稍稍恢复了清醒，也让他连带想起了妮翁、火红睛、仍呆在饭店里的同事们等等这一连串的东西。所以他拼命控制着自己，终于按照计划告诉库洛洛，他已经在小滴身上下了制约的事。

　　为了隐瞒能力特性，他把话说得语焉不详。不过，仇恨和愤怒会让人变得无所畏惧，所以酷拉皮卡根本不曾担心库洛洛会不相信他的话出手攻击他什么的，比起就这样在这个一切始作俑者的面前离开，他更愿意做点什么。

　　可是库洛洛却真的相信了酷拉皮卡的话。他表示不想让小滴死掉，所以双方开始顺利交换了人质。

　　只有在最后，当酷拉皮卡从旁边的长椅上抱起仍在昏边中的妮翁时，库洛洛在他身后所说的话让他明白了他轻易放过他的原因。

　　“我本来还担心今晚让你逃掉之后，会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不过现在我放心了。”

　　那时，酷拉皮卡禁不住顿住脚步回了头。只看到库洛洛仍是站在原来的地方，朝他淡定地微笑着：“刚才你的话让我明白到，你绝对不是普通的□□保镖，你这次必定是冲着旅团来的。即使我不找你，你也会找到我们的，对吧？！”

　　酷拉皮卡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库洛洛，一字一句地回答：“没错。我，一定会杀了你！”

　　那时，他就已经正式向旅团下了宣战声明。只不过在对阿秀娜复述这件事时，他完全省略了这些细节。他觉得没有必要说这些。

　　可是他这样做，阿秀娜就对库洛洛的做法显得越加不能理解。现在她所知道的资讯着实有限。糜稽自昨晚得知妮翁的所在后，便再也联系不上了；史库瓦拉得回了阿里沙之后，大概多少对与她的合作有了些心结，所以一直没有告诉她昨晚事情的发展；她所知道的就是昨晚事件的前半段和后面这段酷拉皮卡的经历。

　　不过这也已经足够她慌的了。想了一会儿，她忍不住伸手紧紧地抓住酷拉皮卡的手臂，眼睛瞪着面前的咖啡杯子，一边呆愣着，一边喃喃地在说：“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他到底从预言诗中知道了什么？”

　　酷拉皮卡从没见过阿秀娜失措成这种的样子，不由地问：“阿秀娜，你很担心是因为那个团长让妮翁为他写过预言诗的事吗？”

　　阿秀娜转头看着他，惊讶地反问：“难道你不担心？”

　　酷拉皮卡稍一沉吟，便出了个主意：“在我送妮翁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清醒过来了，看起来没什么事。呆会儿我可以以今晚拍卖会的安全为由，让她替我们再算一下，应该就可以得到和蜘蛛一样的情报。”

　　阿秀娜听了，张大着嘴巴盯着酷拉皮卡看了一会儿，终于说：“酷拉皮卡，你还不知道幻影旅团团长的念能力是什么吗？西索之前没有告诉过你？”

　　酷拉皮卡微微皱着眉，摇了摇头。前晚，西索曾经将窝金、侠客、小滴等几位团员的能力告诉了他，但并没有提到团长的。西索把团长当成自己的猎物，自然不会轻易说出这点。

　　“他的能力是偷取别人的念能力。只要看过别人施展能力，知道那能力的使用方法，他就可以偷过来。酷拉皮卡，你的妮翁小姐为他写过预言诗，那她的预言能力大多数已经被偷走了。……所以我们无法得知被夺走的预言诗里透露了未来的什么讯息，也不知道他们将会怎么做。”此刻阿秀娜的心里已经慌得没底了，连日的疲惫加上惊吓的缘故，她的脸上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被吓呆的孩子，整个地只有茫然恐惧。

　　酷拉皮卡听了一愣，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反而安慰阿秀娜说：“预言诗只是辅助手段。不知道未来的人也是可以做到许多事的。”

　　阿秀娜咬住下唇摇了摇头，喃喃道：“不，你不会明白的。”因为酷拉皮卡不知道在另一种历史走向中，得到预言诗的旅团曾在多大程度上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他不知道事情发展至此，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已知剧情的依持；他不知道这样一来，即使她能提供旅团的情报，他们这边也没有足够可以对付旅团的筹码了。

　　“酷拉皮卡，我们……需要帮手！”

　　其实，他们早已经有了一个实力强劲的帮手——西索，可惜这个帮手就像□□炸药一样具有极不稳定的性质，放在身边的话一不小心只怕伤人伤已。因为有这个共识，无论是小酷也好阿秀娜也好，都对与西索合作的事心存顾虑。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西索这个旅团内奸绝对是帮忙探知旅团动静的不二人选，连酷拉皮卡不能否认这点。所以在他的默许下，阿秀娜开始给身处旅团基地的西索发讯息。

　　酷拉皮卡和库洛洛交换完人质，是凌晨两点左右的事情。后来酷拉皮卡带着大家撤退，离开了卡拉奇饭店，一路上确认无人跟踪后，找个与小杰阿秀娜他们距离近的新旅馆安置下来，再跑出来与阿秀娜碰面……算算时间，旅团那些人如果没有别的事干的话，应该也早该回到临时基地里了。

　　照阿秀娜的想法，库洛洛回去之后，应该会根据他从预言诗中所得到的讯息来做出某些决定，也有可能会主动利用新偷来的预言为其它团员测测。既然如此，西索就仍然有着被抓包的危险，尽早跟他联系除了探知情况，说不定还能提醒他一下。

　　发完讯息后，他们的早餐已经全部端上桌来了。两人沉默地吃着东西，一边看着窗外渐渐增多的行人，渐渐明亮起来的街景，一边静静地等待着。出乎意料的是，西索回复阿秀娜的短讯很快就发回来了。

　　据西索所言，库洛洛他们的确在天未亮前就回到了基地，但却没有任何特殊行动，只是吩咐大家好好休息，按计划做好3日晚拍卖会的抢劫准备工作，对于预言诗、撤退之类的事，库洛洛显然连连半句都没提，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还有就是向大家说明了小滴被挟持和能力被封的事，并在团众面前对锁链手的能力性质作了推测，然后吩咐所有人要小心。

　　“猜得相当准确哦 ♥”说到这个时，西索用了一个大得夸张的心型符号，以表示对库洛洛推理能力的高度赞赏。

　　可是阿秀娜看到这些之后，完全是面如死灰。对她来说，库洛洛这种完全没有反应的反应才是最恐怖的，就像往黑暗的悬崖下丢了块大石头，但却许久听不到回响，其深浅内容全然无从得知。

　　酷拉皮卡看阿秀娜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不得不按住她的肩，担心地问道：“阿秀娜？”

　　阿秀娜摇摇头，头脑中已经是一片混乱。过了好一会儿，她稍微理清了思路，才能慢慢地把这些情况告诉酷拉皮卡，然后劝他：“酷拉皮卡，别要去今天晚上的拍卖会了。我认为那个团长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如果去了……会很危险！”

　　酷拉皮卡却回答：“如果今晚他们要去抢劫拍卖会，我就更加要去。我会尽全力阻止他们，绝不能让我族人的眼睛……再度落入他们手里！”

　　“可是……”阿秀娜原本想说：旅团抢劫的事是□□的力量根本阻止不了的。话到嘴边她又吞了回去，因为她根本不确定库洛洛到时候还会不会采取同样的行动，事情又会如何发展。

　　酷拉皮卡见了，却是想到另一方面去了，“可是什么？阿秀娜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未来的景象？”

　　阿秀娜连忙苦笑着摇头。如今她这个伪预言者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事情，就是今天晚上友客鑫拍卖会的形势绝对会比原剧情更加凶险。可是她完全没办法让酷拉皮卡明白这点。

　　酷拉皮卡显得毫不畏惧，反过头来安慰她说：“放心吧，既然阿秀娜拥有旅团各成员的能力情报，那我们就有了很大的胜算。何况，今晚旅团还得应付其它事。”

　　“其它事？！”阿秀娜不解。

　　“……为了对付旅团，□□专门请了一个杀手团队。我们帮主希望我到时也能加入到杀手团队里。”

　　杀手、揍敌客——对了，糜稽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阿秀娜这才想那个任务失败以后就被她遗忘了的小胖子。然后——她很快就见到他了。

　　当酷拉皮卡正护送着阿秀娜回旅馆途中，他忽然接到了留守在妮翁她们身边的旋律的紧急联络。旋律在电话里说：

　　“酷拉皮卡，我发现有个可疑人物一直在跟踪着我们。他是从卡拉奇饭店就跟着我们出来的，我们都怀疑那是旅团的人。”

　　“我马上回去。”酷拉皮卡当机立断地回答后，便对阿秀娜说：“我必须回那边了。旅团的人好像已经跟过来了，他们同时也在找你，你自己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阿秀娜正要乖乖地应好，忽想起一件事，连忙拉住要转身离开的酷拉皮卡，问道：“咦？等等，如果真是旅团的人，现在他们派人追过来，就表示你下了制约的那个女孩已经死了吗？！”

　　“没有。她若死了我会知道的。……但也有可能，他们的追踪行动是瞒着她的。”

　　阿秀娜却觉得这个说法不大有说服力。现在旅团总共就这么几个人，全部窝在一起，即使只是少了一个，小滴想装作不知道只怕还挺难的。库洛洛既然之前已经决定要放走小酷，那随后还会冒着让小滴死掉的危险让人来跟踪吗？而且，真是旅团的话，怎么可能光是跟踪不做事？随便哪一个团员都足以把妮翁保镖团全体干掉了吧。

　　想到这里，阿秀娜隐约有了个想法。所以她对酷拉皮卡说：“让我跟你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