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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相逢,一个转身断掉前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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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儿?”声音低沉极富磁性,那一声包含太多,太过复杂。
对面那个男子,身着一袭华贵而低调的黑衣,轮廓冷硬精致,邪魅异常,唯有眉眼一片柔和,墨发未束,三支银铃儿紧紧的绑着挑出的三缕长发......
那银铃铛......
我状似随意的抚了抚长发,伸手摸了个空,心中浅浅自嘲:那凡物,怎会随魂魄离体呢,是我太过慌乱了。现在那六个铃铛怕是仍在司遇皇后的墓中不见天日吧。
我垂下渐渐无力的左手,而右手却紧紧握着漾着幽幽梅香的梅木伞柄。
我抬脚继续前行,维持面上的清风淡然,在江南烟雨中与他擦肩而过,那一刻,我告诉自己,我与他,断掉凡缘会更好。
远归,抱歉了。
他仍立在青石桥央,看着她渐渐消失在雾雨中,那握着六十四骨油纸伞伞柄的指尖早已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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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锦楼何时才到!”
“你莫行太疾。”
我行快了吗,我木然的停下脚步。我看见青石板的的积水中有一个女子,一袭青衣可能是因为行的太快微微有些凌乱,垂纱后的面色,怕是早已苍白了吧
我到底在躲避什么,我为什么要这样急,急着逃离。
我只感觉后面似有洪水猛兽般,稍走慢一步,我便会后悔刚才的形同陌路。
“那是你轮回的第九世吗?” 一股劲力逼迫的我不得不转身,我望了望他身后,见空无一人,缓缓舒了一口气。再对上他的双眼时那墨黑暗沉的瞳色竟让我有些慌张,双眼急急避免着再与他对视。
我点头。自我一万年前昏迷,不知是谁花了九千年替我集齐了七魂七魄,接着我便坠入了轮回道,有过九世轮回,九世十分纠结的情缘,尤其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我有八世结局甚好,唯有最后一世,也就是远归于司遇那一世,结局为悲剧,导致我拖后了一百年才苏醒,起初我还以为是老天看不惯我连轮回尝凡忧都如此潇洒悠哉,如今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此事必定是人为而并非天命。
他松开我的手,手腕的一圈红痕显眼至极,他盯着我叹了一口气道:“还真是自作自受啊。”
我刚才急急得想着躲避,并未察觉有多痛,如今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鲜红的
伤痕,手腕立即便传来火辣辣的痛楚,不禁皱了皱了皱眉,以为他那句自作自受正是说我,想痛痛快快的反驳回去,未想那火辣辣的痛楚顷刻间便消失了,隐隐的还感觉有些舒服。
但见他那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正轻轻揉着手腕上的红痕,不一会红痕便消失了。
我挑了挑眉,克制住心中的一阵悸动,戏谑道:“你这艺倒是好的很,也不知道用这法怜惜了多少香玉。”
他轻揉着的手顿了顿,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将将那慌张的神色,也不知为了多少男子呢。”
我沉默,半响才回答:“我也不知为何,我看见他这张脸只觉似曾相识,相熟的紧。”
“哦,”他轻飘飘的瞟了我一眼“我只知男子见了漂亮姑娘便觉得似曾相识,倒从未听闻女子也是这般。”
我白了他一眼,敢情他这是将我想成色女了啊,远归虽是个美男,但我流善活了这么多万年,什么美男没见过,至于饥饿成这样?
我整理好被他惊得四分五裂的语言,继续道:“但他的气息却是异常的陌生,我常常感觉,他那张脸本不应该配上那样的气息,那样的性格,可相由心生,而他那气息性格又似乎本应该随着长相而生。”
“是,我也觉得我这样委实矛盾了些,可,可我是真的无法说服我自己,说服我自己他本就是这个性格。”
我抬头,见他眸光复杂的看着我,我只以为他是憋笑憋成这样的,将头埋得更低了,认命的抛出一句:“你想笑就像吧,毕竟喜欢上一个自己幻想中的人,委实可笑。”反正是一个比我大个辈儿的人,又不是个小屁孩,笑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哦?那你认为他应是什么性子?”
我抬头,见他是真的在认真问我,且态度转温和了。
我摇摇头,迷茫的回道:“其实我也不甚清楚。”
他眸光中那一闪而逝的失望我未曾捕捉到,只见他一把牵过我的手,悠哉地继续前行,宽大白的月牙白长袖时不时摩擦着我的手背,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风流倜傥的美男在——遛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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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楼,南国第一伶人馆才艺卓绝,也是众多名流贵公子附庸风雅之地。
说这好听啊,看看,看看,这些是啥名流公子啊,简直比猪悟能还放荡,这南国民风,我前脚还评价十分淳朴,后脚就让我看到如此这般的场景,真真是不堪入目外加打我的脸啊!
“阿善,你为何一直盯着人家颠龙倒凤?”
呃......
他那双好看的凤眼弯成了两弯月牙,眼若清泉水,唇角微微上钩——又在嘲笑我了。
“我,我只是觉得这情景太过糜烂放荡,所以想用我锋利的眼刀教训他们。”哦,天哪,我怎会找到这样荒唐的借口。我以干笑来掩盖我的尴尬,将头越埋越低,顺便偷偷用眼角继续扫视这样的活春宫。
只觉一阵温热的气息向耳边袭来泛着幽幽冷梅香,沁人心扉,他说:“那阿善何不凑近点看看,那样会看得仔细些呢。”我耳根瞬间通红,正想赌气说好,却忽的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戏耍我。
他捋了捋我耳边碎发,轻笑道:“女孩子应当矜持一点。”若是哪天被人傻乎乎的拐跑了,那可怎生是好。
说完便紧紧的拉着我的左手,快步向着后院走去。
后楼规矩多了,古色古香,雕栏画栋,绿野盆栽,有丝竹奏乐声飘荡其中,这倒像是个伶人馆的模样了。
不过,这琼浆会,居然出人意料的无聊!我还以为这一万年间这人间的聚会方式会好很多呢。
还有那所谓的琼浆,连我们南洲境最最不会鹿源仙君都比不过。
唉,也不知道我一万年前埋在梅花林的梅雕醉被我那嗜酒如命的老爹偷去没有,那可是上好的酒酿啊,也就两坛,想想就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