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调の童话》焰草飞飞

4、第二章 熔铸炉

　　老板打发走了颇为不甘心，一直碎碎念的某警探，瞬间觉得神清气爽起来，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边念叨着好累，好困，好想补眠之类的话，边挪到会客厅里的长沙发上，“噗通”一声躺下，继续与周公约会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店铺门扉上方的风铃“叮铃叮铃”响了起来，有客人登门了。
　　老板一下子弹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睡眼，那样子，还是没有睡醒，严重缺乏睡眠的状态。他抬起头，对那女助手使了个眼色，叫她给客人开门。
　　女助手心领神会，对他点点头，便婀娜着腰身替客人开门了。
　　老板扶额，女助手那搔首弄姿的样子，真能闪瞎24K钛合金狗眼，视觉污染呐～
　　被女助手迎进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一身剪裁妥贴的黑色西装、西裤，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西服领口裸露出的白色衬衫，看料子是真丝的，打的是中规中矩的褐黄色斜纹领带。
　　光看穿着打扮，给人的感觉像是大公司的白领高层，但是稍显呆板、顽固。这样的人，更像是替人跑腿办事的人，得体的穿扮只不过是他掩饰自己身份的伪装。乞丐穿上龙袍也不会让人觉得是真龙天子，就是这个道理。
　　老板不动声色地扫了那人一眼，阖上眼帘，靠着椅背继续睡觉。
　　直到他的女助手去摇他肩膀，他才似乎不甘不愿地睁开眼眸，真正将那位客人的面容映入眼底。
　　这个中年男人，果然如他的穿着给人的第一印象那般严肃，不苟言笑。
　　这个男人大概四五十岁，标准的国字脸，颧骨很高，浓眉吊角眼，脸颊上没有多余的赘肉，似刀削斧砍般。算不上多好看的长相，只能算是长得有个人特色，最起码不会一丢到大街上就寻不见了。
　　他的头发只有鬓角斑白，其他全部漆黑如墨。他的发型显然是进行过精心打理的，使用了大量的发油将每一根发丝都捋到脑后，光滑的连只虫子都待不住。
　　用老板的话去形容，就是——刚刚滚进热油锅里的乌鸦，捞出来，浑身油腻腻的，有些倒胃口。
　　于老板的审美观而言，这个人完全就是属于他最讨厌的类型，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老板的嘴角抽了抽，挣扎着爬起身来，揉了揉鸡窝头，将头发搞得更糟糕了一些，揉了揉眼睛才凝视着眼前款款落座的男人，撇撇嘴，正色道：“欢迎来到梦之屋，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呐，你的梦想又是什么呢，不管是美梦……亦或是噩梦，我都会为你统统实现……”
　　“真的什么梦想都可以实行么？”男人没有说出自己的愿望，而是反问了老板一句。
　　“那是自然，”老板漫不经心地摸下巴，“不管是什么愿望我都可以为你实现，相应的，会根据愿望的难易程度收取对应的代价，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掉馅饼只能是传说。我也要靠这碗饭温饱，你说，难道不是吗？”
　　“呵呵，说的也是。”男人皮笑肉不笑地翘起嘴角，“我们商人根本就不相信天上能掉下馅饼来。”
　　说完，男人马上收起笑脸，回归正题，“我想要能够改变事物外形的熔铸炉，你有么？”
　　老板闻言，微微一笑，坦然道：“当然有。我这熔铸炉不但能够改变事物的外形，还能够改变它的性质。”
　　“那你要多少钱才愿意卖给我？”男人突然变得有些急切，他似乎是迫不及待就想要得到这件东西，而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东西的真伪性。
　　老板眉头微皱，这个人……
　　话说回来，老板可是IQ200的聪明人，他虽然有些惊异于男人的反应，但是沉稳若他，又怎么会表现出来。他马上收敛神色，语气平缓地说道：“我说过，来我店里的客人我都会为其实现愿望，我不贩卖自己手中的货物，我只收取与之相当的代价。”
　　男人一挑眉，压低声线对老板说话，“那你现在就把熔铸炉给我。”
　　这男人说话的神情颇有几分发号施令的意味，老板也没有因为他的说话口气产生一点点不悦的情绪。他微微一笑，对女助手一招手，示意她把东西拿过来。
　　女助手十分乖巧地点点头，走到后边的仓库里取东西去了。
　　过了大概3分钟的时间，女助手回来了，手里抱着一鼎熔铸炉。
　　这熔铸炉一看就颇有些年代感，是青铜的，熔铸炉呈椭圆形，炉壁上遍布着铭文，靠近炉口的地方还有一对炉耳。这对炉耳颇为特别，那炉耳的造型恰如凤凰展翅伸出的一对羽翼，一只朝左，一只朝右，正好呈左右对应的姿态。这对炉耳的存在，给这熔铸炉增添了一丝虚无飘渺的仙气。
　　“这是殷商时期出土的双耳铭炉，是最著名的熔铸炉，传说中能够改变万物之形态的神器，殷商时期就有巫师用于焚烧咒符与天上的神明沟通交流，以达到呼风唤雨之异能。”老板又自动开启了百科全书模式，为男人介绍起了这熔铸炉的来历与传说。
　　男人眉峰微蹙，不耐烦地一摆手，起身走到女助手身边，一把抢走了她怀里的熔铸炉，回过头对老板道：“东西我先拿走了，如果不管用，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男人说完，大步流星离开了店里，店门口的风铃被撞得叮当乱响。
　　女助手倒抽了一口清凉气，不满地嘟囔着：“老板，他态度这么恶劣你为什么还要把东西给他呢？真像个不折不扣的强盗、土匪！根本就是明目张胆强取豪夺，讨厌死了！”
　　“莫气莫气，他只不过是给人跑腿的小角色罢了，不至于跟这种人置气。”老板意外地安慰起女助手来。
　　女助手受宠若惊的望着他，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他看。
　　女助手与老板对视了5秒后，眼眸里的神采便缓缓散去，神情变得有些呆滞。
　　老板对着女助手勾了勾手指头，女助手就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眼睛发直，机械地走到他身畔，被他圈进怀里，抚摸头顶，“他还是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
　　“老板，东西到手了。嗯，我会按照约定将东西放到指定地点。”
　　男人抱着熔铸炉刚刚在某处街角的拐角处给幕后老板打电话，结束通话，挂断电话，转身出了拐角，没走两步，就被一辆疾驰而过的的士撞飞。
　　那男人的身体就好似一片落叶，轻飘飘的飞出去十来米远。鲜血顺着他被撞击的地方渗透、滑落、蔓延，在柏油路面上描绘出一幅绚丽灿烂的华丽画卷。
　　而他手中的熔铸炉则滚到了的车司机的脚边，司机弯下腰捡起脚边的熔铸炉，一下子丢到副驾驶的位置上，然后关上车门。
　　司机关上门的瞬间，他的嘴角明显是向上弯起的弧度。
　　笑得诡异而残忍……
　　……
　　某办公室里，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唇角勾起与的车司机相同的弧度，低沉沙哑的声音自他嘴里倾吐而出，“你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啊，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过贪婪，贪得无厌是会付出代价的，这就是这个弱肉强食世界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