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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走进酒吧里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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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翼不丰酒吧。
外面拥堵着名牌私家车。
豪华,奢侈的富人之地。
哧一声,黑色丰田汽车停在酒吧的门前,车轮里猛冲而来,将坑坑洼洼的水渍四下溅开。首先伸出来的是一双雪白的小腿,黑色的丝袜。白狐皮大衣,领子口向上,脖子上挂着一串金项链。她戴着墨镜,看不出眸子里的阴沉。跨出车门后,身后一黑衣平头男子也戴着墨镜出来了。
“幸子,你是一定要去见那女人么?”平头男子拦住她的去路。
“非去不可。”女妇推开平头男子的手,“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因为铃子喜欢着你,所以你就不敢见她?”平头男子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女妇将手中的黑色皮包扔到平头男子的怀里,紧接着她的脚步也在中间定下来:“哦,我倒忘了。你莫不是担心铃子因为和你在那天晚上发生过关系,所以……害怕她向你索取钱财?”她往屋里边窜边说,“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们女人没有你们男人那么没人性。”说着一抬脚便进屋了。
平头男子顿在夜风中,他取下墨镜,迅速擦去了眼角的泪渍。茫然空洞的眼神,与之恰到好处的俊秀不得匹配。大步流星跟去,跟上了他爱慕多年的上司。原本那女妇的年龄并不大于他。只不过一个成婚多年,还有儿子。而另一个未婚等待,成了个老男人,只为了等待他喜欢的女人。
酒吧里烟味酒味混杂一起,扰乱着人的大脑神经。那些醉生梦死的青年有的还在跳着令人烦躁的舞曲。幸子走过去,坐在吧台上,要了一瓶外国酒。
看吧台的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左手虎口处还有一块虎豹纹青。不过幸子觉得这样模样的人还真是无法联想到□□这么个庞大组织。
“你们这里的酒很便宜。”幸子从皮包里抽出一张纸币放在吧台上。那约莫二十岁的男孩子挑了挑眉,将整钱划零,从吧台上拨过去,口里热情道:“姐姐,找你钱。”幸子笑了笑,对那男孩子说:“多的全当给你做小费。”
那吧台的年轻兜了余钱逼近放在幸子的手心里,他义正言辞地说:“姐姐,我这是正经工作。”看来年轻男子是把幸子的举动当成了侮辱。所以他用正经二字将幸子否定了。
“我想知道所有的男子都如弟弟这样么?”幸子微垂着脑袋,“没听过么,这钱不要白不要。”
“不,姐姐的好意弟弟心领了。不过做人原则如此,不想改变。”那年轻男子回身擦身后的酒杯。幸子一笑,将余钱团成纸团扔过去,敛了眉笑:“只管拿着,姐姐也是正经工作。你这样的男人,拿姐姐的钱很值。”说着转身离开了,那年轻男子瞪着脚下的钱,弯了嘴唇道:“哎,这年头的阔太太,真是出手大方。”说着俯身将钱兜进了衣包里。
拉开包厢门,幸子夫人走进,伸出一双手出去:“铃子,好久不见了。”铃子友好地伸出手:“幸子,可见这么多年,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红色衣裙的女人翘着二郎腿,从皮包里拿出钱来:“幸子,要喝什么,我请客。”随之按响了课桌旁边的醒铃。不一会儿匆匆而来一位男士,恭敬道:“两位小姐要喝什么?”两人同出一辙:“来杯咖啡。”说完之后四目相对,哈哈大笑起来。
“啊哈,幸子。你我还是那么投缘。”
“铃子,本该如此。”幸子夫人支着下巴娇笑道。
“请问要加糖么?”那红衣女人起身笑目往那男子一移,呵了口气:“我要什么咖啡你会知道?喂,我说。今晚上你扮成这么个服务员是为了来监督我的么?”那男子轻佻的把红衣女人搂紧怀里,眉梢里满是笑意:“当然了,你是我的女人,不过……”眉目一挑,横向幸子,“今晚我亲眼看见了,你确实不会骗人。”说着往红衣女子头上敲了敲。
那样子,怎么看都像是新婚的夫妇。两人扭捏了半天,铃子才想起身后的朋友,拉着那服务员的手,笑着介绍道:“幸子,这是我的丈夫相原小成。不好意思,疏忽你了。”
幸子啊啊两声,故作不乐:“哎,我家可爱的铃子竟然名花有主了。竟然连我这个闺蜜都忘得一干二净。”铃子上来揉幸子的两肩:“哪有啊,别生气了好不好?刚才是我错了。”幸子乐不可支,握着铃子的手:“好了,原谅你了。”接着继续抚摸着自己另一双手上的旧式玉镯。
而铃子也回过身来,同相原小成打情骂俏。她说:“身上带着烟么?给我一□□男子嘟着一张嘴,宠溺道:“不行,女人烟吸多了不好,何况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可是……可是没有烟活不了。”铃子撒着娇。
“我不也没吸么?听话。”,相原小成顺着铃子一缕头发,笑着道:“这样好不好,只要以后你不吸烟,我就每天给你买一套新衣服。”铃子害羞得不行,扑在相原小成的怀里说:“衣服再多也不能吃,我要……你每天都能陪着我。”挣脱回身,对着相原小成,“好啦,再不快去。我家幸子的咖啡就喝不成了。”那男子会意一笑,开门出去。
铃子拉紧衣服,坐回沙发上。
“那男人比你小?”幸子开口,一针见血,“不过他待你挺好,这我看得出来。”
“是,幸子说得对,我们是姐弟恋。”铃子的目光循向远方,“不过他待我挺好的,我嫁给他会很幸福。”
“你忘记由真了么?”幸子笑,“如果愿意,可以去追。这么几年,他还是单身。”铃子吸了一口气,淡淡道:“不必了,我们此生无缘。”
幸子点起了烟,应和道:“不过你确实挺幸福的,铃子。好好珍惜,不要像我。”
铃子握住铃子的手背。好半天才说:“这次怎么从美国回来了,出了什么事么?”幸子说:“我是追着我儿子回来了,我要把他好生带回去。”
“多大了?”
“快念大学了。”幸子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一下便冷了,“不过若是他不能听我的话,只怕前途堪忧。”铃子一脸雾水:“为什么这么说,究竟出了什么事?”幸子严肃道:“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不过我拆散了他们。虽然他已经快成年了,不过我仍然害怕他的女儿把我儿子带入歧途。”
幸子说到他的时候,一脸的恨意。不知道究竟是哪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会令幸子眼底流露出焦灼,铃子这样想着。
卫生间外的水池。
有洗手液的清香。平头男子靠在身后的白瓷砖上。幸子知道是谁,身形没有动。待到洗了手,烘干之后。才朝着平头男子走去。
“你一直没出现,我还以为你走了。”幸子提醒道,“你放心,铃子已经结婚了,不会缠着你了。”她把头抵在平头男子的胸口上:“她很幸福,嫁了个好老公。可惜,你……你是个笨蛋。”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紧紧抓住了平头男子后背的西装。
“我不想吸烟了。”幸子孩子似地说,“你也不许吸。”木水由真愣怔了一下,只是轻声说了句好。
“我也要每天一套新衣服。”幸子抬首泪眼汪汪地瞪着木水由真,“所有的钱你付。”
木水由真再次愣怔了一下,他从没看到过面前的幸子,他也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而且,怀中这个女人拥有他丈夫遗产过亿。何以买不起衣服,又何以对他撒娇,让自己付钱。
“怎么,你不愿意?”幸子一把推开了她,高跟鞋踩歪,整个人往后倒去。快坠地时,她只觉腰侧被人接住。木水由真深情款款地瞪着她:“幸子,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只是我害怕你会难为我倾家荡产,到时候什么男人该有的风度潇洒都没了。”幸子被逗笑了,拍拍木水由真的肩:“放心,我挑便宜点儿地买。”
幸子,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做你从来都不愿意做的事么,木水由真痴痴地想。
“走,去喝酒。”幸子说,“你们男人很能喝酒,可是……我们女人也不差。”
同样的吧台。
不同的气氛。
“来瓶酒。”
那年轻男子听着熟悉的音,转过来笑:“哦,姐姐,这就是你的先生吧?”幸子并不否认:“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说的,来瓶酒。”年轻的男子冲木水由真微微一笑,拿出了一瓶法国烈酒。
“说实话,对于这种酒,女人要少喝。”那年轻男子提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瓶子里的酒也一点点的殆尽。而幸子朱红色的口红却像是被酒水带干净似地,显得十分地沧桑。毫无朝气。
年轻男子提醒:“先生,你夫人醉了。”
木水由真望了一眼,摸出香烟来,点了一支,风轻云淡地笑:“没关系,她睡睡就好。”说着朦胧呛人的香烟在木水由真的嘴里燃起来。红色的星子就像蚀心腐骨的安神药,能抚平人内心深处的哀愁。
良久,幸子开始呕吐起来,她捂着嘴冲往卫生间。
走道,纸醉金迷的世界。
她跌跌撞撞地坐在地上,离卫生间还有很远。
“喂,女人,要我扶你么?”一个吸着烟插着裤兜的男士站在身后。
幸子望过去,只闻到一股野兽的气息。
“不需要。”她直起身来,高跟鞋踏出清脆的响声。
“让我帮你吧!”那男子一把将幸子压着贴在墙壁上,“我说了,让我帮你。”一双凭空伸出的手往幸子黑色的丝袜游离。
幸子眼疾手快,狠狠地给了那男子一巴掌:“下流!”她说。
男子不甘心,也甩手给了幸子一巴掌。涂着粉白胭脂的脸上留下几个手指印。
看来。这用力着实不轻。男子的嘴唇往幸子的脖子上移,这次幸子用大力,但一脚踢空。
“怎么还不回来?”木水由真等得不耐烦。
那年轻男子拍拍头,又督促道:“要知道酒吧这种地方很乱的。”话一出,木水由真神色大变。人影立即消失在了吧台。
年轻男子立在吧台处,又感慨:“我实在很怀疑,现在这阔少爷怎么一个比一个不淡定。这么担心,早干嘛去了?”说着又回身擦自己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