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只盼君能收起战台断头换不来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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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她的声音，柳叶和季晖两人同时转过脸来看她。
季晖懒懒朝她招手道：“把这次采买的布匹拿来给我瞧瞧。”
红衣低头应是，微微示意便让身后几个抱着布匹的太监上前。
季晖抬手查看布匹，突然惊奇道：“这个月玲珑布庄倒是大方，竟给了宫里五十匹彩蜀锦。”
听到这话，原本不动身色站在原地的柳叶也微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这彩蜀锦是锦缎中最为名贵的一种，质地柔软、色泽明丽，且不知是制作过程里加了些什么进去，这锦缎若是制成衣裳穿在身上，竟是使穿着的人感觉冬暖夏凉。
因着这几个优点，彩蜀锦素来颇受追捧。但其制作工艺及其复杂、耗时巨大，因此每年也只得近百匹。
照理说，这最好的东西总是作为贡品交由皇室享用的，只是柳叶所进入的这世界里，商人却是地位颇高，一个成功的商人在民间的地位可与朝中一品大员相抵。加之季晖在外形象素来不羁，又好结交朋友，曾与玲珑布庄的老板在青楼里喝多了酒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因此即便这玲珑布庄的老板总不肯多送彩蜀锦进宫，季晖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加以追究。
这也使得布庄老板养成了每月最多送五匹彩蜀锦进宫的习惯。
如这次这般，一次便送五十匹彩蜀锦的情况竟是从没有过。
红衣轻声解释道：“林老板流落在外遍寻不得的儿子竟然有了线索，想必马上林少爷就会来京上与林老板相认。林老板说本以为此生都难找到自己唯一的血脉，谁知天无绝人之处，这等天大的喜事下，林老板自然是心情舒畅。他拉着奴婢闲聊两句，听奴婢说宫中正缺彩蜀锦，因而极爽快地让奴婢拿了五十匹，且还不肯收钱。”
事实上，林老板极为兴奋是因为知晓了烨帝的消息。柳国的烨帝失踪多日，眼看大战在即，镇国将军找了安排在各处的眼线却无人知晓烨帝下落。烨帝对林老板有着知遇之恩，如今乍一得到柳叶的消息简直就像是遍地干涸里突然出现的一股清流，怎么能不令得林老板欣喜若狂，甚至忍痛交出了五十匹彩蜀锦呢？
柳叶心中知晓其中原因，不由悄然地笑开了。
偏偏季晖恰好转头来看她，戏言道：“桃红你这丫头为何笑得这么开心？莫不是以为这彩蜀锦你也能得到一份吗？”
柳叶收起笑容睨他一眼，道：“桃红知道陛下心怜桃红无父无母、无布做衫，只是桃红知道自己生得美貌，若是穿上这彩蜀锦制成的衣服，只怕要把陛下后宫里所有的娘娘都比下去。桃红无权无势，若是娘娘们因为嫉恨来责怪桃红，桃红也毫无办法。倒不如，不要陛下这赏赐了。”
她说到这里，抬手轻抚自己的脸颊，面上带着一点自恋，幽幽叹了一口气。
季晖叫她一声叹息叹出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忙摆摆手示意红衣妥善安置好布匹，而后一刻不停地离开了。
瞧见季晖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柳叶自得地哈哈大笑起来。红衣身后的太监手里抱着布匹往外走，还时不时地回头来打量她。
自此，陛下对新进宫的落魄宫女爱慕有加还被人家拒绝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而事件的女主人公“桃红”同学依然无知无觉地在皇帝御书房门口扫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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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等待李子沐归来中不急不缓地过去。
柳叶以一介帝王之尊整日顶着“桃红”这个名字做一个扫地宫女竟也是不怒不怨，只每日尽自己的本分将御书房门口的地扫得干干净净。
这一点，令每日前来观察她片刻的季晖颇为惊讶。内心升起敬佩的同时也存了几分忌惮。
初见她时已经知道这个人确实有资格统领一个国家，只是季晖仍觉得她能够复国与身边死忠柳氏王朝的大臣等有莫大的关系。特别是镇国将军，在烨帝复国之事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将她掳来、令她当一个卑贱的扫地宫女、替她取一个恶俗难听的名字。季晖所做的一切都存了折辱她的心思，想看看烨帝露出屈辱的表情。如今见她果真是宠辱不惊，且做事认真谨慎，心细如发、伶牙俐齿。没有镇国将军，或许她当年的复国之路会走得更为艰难，但一样可以走到底。
有这样的人作为对手，自己一统天下的计划怕是会受阻。
存着这样的想法，季晖对柳叶的看管越加严密了些，这也使得柳叶颇为苦恼自己的出逃计划能否顺利进行。
这一日林公子终于顺利回到林府与父亲相认，季晖得到消息后，因感念林老板慷慨上贡且分文未收的五十匹彩蜀锦，便在宫中设下宴席邀请林老板及林公子参加。
设宴这天距离两国开战还有不过十余日，本是不适宜在宫中大摆筵席，只是季晖在外素来是放荡不羁的形象，因此也没有人对这个决定有什么异议。
而柳叶作为一个扫地宫女原本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等宴会的，偏偏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竟亲自在开宴前来找柳叶，说是宴会上人手不足，需要柳叶搭把手。
柳叶得了任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仔细询问了宴会服侍需要注意的一些细节，便收拾收拾去了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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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觥筹交错，各个嫔妃身上不同的香味混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催人昏昏欲睡的味道。
墙壁上镶着数颗明晃晃的夜明珠，将整个宴会大厅照亮，大厅正中央有歌女咿咿呀呀唱着小调，厅内的氛围让在其中的人放下了紧绷的心弦，这一刻，竟只想安于享乐。
此时宴会的主人，那传闻中被找到的林公子还未出现，宴会气氛并不十分高涨。柳叶除了在宴会上不时替官员们斟满酒壶外，便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静静地将身形隐在黑暗中，柳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此刻在宴上的诸位，系统时不时地用软萌的娃娃音提示着柳叶“此人可用。”
垂下眼，柳叶轻笑，偌大的季国，庞大的官员数量，竟有不少人可为自己所用。偏生这慧帝的地位还颇为稳固，令她觉得有些好笑。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古以来，不论是多有手段的帝王，都不可能收获一朝堂忠心耿耿的大臣，她柳国朝堂之所以清明，不过是因为她拥有主角光环、金手指大开罢了。
正在内心暗暗鄙视季晖的柳叶没有发现，原本在高座上同季晖笑语晏晏的皇后娘娘不动声色地朝她所在的角落瞥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暗光。
“桃红，娘娘让你到主座上去伺候。”一个丫头低着头走过来，经过柳叶身边时轻声说完又快速离开了。
柳叶微有些诧异地看向她的背影，而后理理衣衫悄然走到了季晖和皇后的身后。
看她过来，皇后娘娘温和地笑笑，低声道：“来给本宫斟一壶桃花酿。”
柳叶低头应是，上前给她斟酒。就在这时，身后不知是谁不着痕迹地撞上了她提着酒壶的右手，顿时，右手往前一倾斜，酒壶中的酒便尽数洒在了皇后的衣裙上。
皇后眼唇低呼一声，引得一旁漫不经心啜饮佳酿的季晖回头来看她。
见到她衣裙上的赃物，季晖的眉头霎时皱起，厉声喝道：“放肆！”
柳叶早在季晖抬眼看过来时便伏下身子做一个跪地磕头的姿势分毫不动。心里知道这一次自己算是着了皇后的道，看来一顿惩罚是难免的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此次她所要面对的并不止这么简单。
“皇上息怒，想来这丫头也不是故意的。”皇后娘娘见皇帝生气，边拿帕子仔细擦拭自己的衣裙边柔声劝慰着。只是劝到一半，她突然面带疑惑道，“咦，这宫女身上穿的，怎么不是负责宴会的宫女衣饰？”
眼神里闪过一抹阴毒，皇后面上却带着后怕的神情急速挡在了季晖面前。
“你......你莫不是混进宫的细作想要对皇上不利吗？”
趴伏在地上的柳叶暗自翻了个白眼，在内心对皇后娘娘精湛的演技无言以对。
分明是她叫宫女让自己入宴会伺候，自己问及注意事项时也没有人告诉她入宴伺候需要专门的衣饰。
此时若再不出声，只怕自己真要被当做细作抓起来。想及此，柳叶慢慢抬起头看了季晖一眼，在确认他认出自己后又俯下身去，道：“奴婢是负责打扫御书房前庭院的宫女桃红，今日傍晚有一个宫女姐姐来找我说是宴会缺少帮手，因而奴婢才会来宴上。至于衣服......宫女姐姐不说，奴婢也确实不知。”
她知晓皇后必定不会承认陷害她的事，索性便掩去不说，还可少浪费些口舌。
至于季晖，既然要拿她做战场上的杀招，便不可能放任她在这宫宴中殒命。
看清她的脸，季晖的眉头紧紧皱起，盯视她良久方言：“你也太不知规矩轻重了，一个扫地宫女擅自入了宫宴，且不曾按照规定换上宫宴需用的服饰，倒酒时竟还冲撞了皇后。”
他沉声道：“你当真该学一些规矩了。”
柳叶低声道：“奴婢知罪，还请皇上责罚。”
未料到她竟是毫不为自己求情，季晖眉头皱得更紧，道：“去大殿中央跪着吧。”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只盼君能收起战台断头换不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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