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只怪我比你先入戏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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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柳师爷不必如此焦急。相信老板自己早有证明自己清白的方法。”藏娇阁内，红衣看见柳叶面上难掩的焦急开口劝慰道。
“我自然知道他李子沐极有本事，但是这次要置他于死地的不是别人而是皇上啊。”柳叶摇摇头道。显然，红衣的劝慰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红衣轻轻为她斟满一杯清茶递上，道：“如师爷所言，此事背后之人是可以只手遮天的皇上。那么师爷焦急又有什么用呢？并非红衣贬低师爷，只是师爷自己想想，若是老板自己都难以使自己脱身，师爷又能够做什么呢？”
柳叶闻言一怔，苦笑一下道：“你说的也是，他李子沐那么聪明，我能想到的他都能想到，我想不到的，他怕是也能想到。关心则乱，我倒是忘了他总能把我耍得团团转的事实了。”
“只是......”柳叶抿紧下唇又道，“不管如何，我总是要做点什么的。就算是以卵击石，也好过袖手旁观。”
红衣微微一愣，而后付下身子深深一拜，道：“柳师爷，红衣代藏娇阁上下感谢您的恩情。”
柳叶慌忙去搀扶她，口中连连道：“你不必这样谢我。我这么做着实不是为了偏帮藏娇阁，我只是做不到在明知李子沐是无辜的情况下，还说服自己昧着良心去办事。”
红衣站起身来，摇摇头道：“柳师爷不必推辞自己的功劳。藏娇阁本身就是声色场所，旁人根本不会相信老板未做此事，就如师爷对季大人说的，一句相信就足矣。柳师爷的不昧良心，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恩情了。”
柳叶别开眼来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片刻，她道：“眼下情形，我着实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我想去见见他，问问他的想法。红衣，你可要与我同去？”
“如今老板不在，藏娇阁上下群龙无首，红衣还是留在阁内打点好事务，静候老板归来。”红衣摇摇头笑道，“柳师爷只管自行前去，相信老板见到师爷也会很高兴的。”
柳叶见她说得有理，便点头准备告辞，走出几步却又折了回来，歪着头笑问道：“红衣，可否借你藏娇阁厨房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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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柳叶拎着食盒出现在衙门牢狱口，却被狱卒拦住了。
“柳师......柳叶，你不能进去。”那狱卒上前一步挡在了柳叶面前。
“我只是去探视犯人，就算我不是师爷，也有探视朋友的权利吧？”柳叶扬起眉毛问道。
狱卒低头支吾道：“季大人有吩咐，不准外人进去探视李子沐......”
“呵......”柳叶哼笑一声，“好一个季大人！可是今天，我是偏要进去见他，你只管拦我便是。若是我自己冲了进去，他也怪不了你。”
她说着便直直往里冲，那狱卒边拦她边又怕她受伤，一时间竟是弄得狼狈至极。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个温柔中透着疲惫的声音静静响起。“放她进去吧，你拦不住她。”
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柳叶却没有回头，只语气生硬地吐出一句“多谢”便绕过那狱卒进入了牢房。
背后传来季晖幽幽的一声叹息，柳叶的脚步一顿，又立刻恢复了正常，面无表情地继续前行。
或许，季晖确实有自己的苦衷，但她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信仰。今日之事，她可以不恨，但做不到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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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牢狱后，柳叶在狱卒的引路下来到了关押李子沐的牢门前。
那人一身白色囚服背对着她站在通风口，微微抬着头似是在看外头浅淡的阳光。他的身形并不笔挺，随意地站着透着一股懒散。若是忽略那囚服忽略周遭的环境，柳叶竟有一种，这人依然站在藏娇阁内背对众人气定神闲玩弄人于股掌之间的错觉。
“把饭菜放下就好，我一会儿再吃。”或许是听到了停滞的脚步声，李子沐淡淡说道，并未回头，嗓音里的那一丝慵懒与漫不经心比起从前分毫不变。柳叶微微一笑，这人即使是身陷牢狱之中，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点头示意狱卒将牢门打开，柳叶迈步轻轻走近李子沐。
“朋友前来相见，李老板却只给我一个背影，这可不是什么待客之道啊。”柳叶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听到她的声音，李子沐的背影微微一僵，缓慢地转过身来对她绽出一个魅惑的笑来。
“近日衙门是没有别的案子了吗？怎么柳师爷成日就只围着我的案子转呢？”
柳叶摇摇头道：“别叫我柳师爷了，我已经不是什么师爷啦。”她歪头对他一笑，“如今少了这身份的束缚，我帮你也能更自在些。”
李子沐的眉毛微微蹙起，问道：“是皇上撤了你的职？”
“是呀。”柳叶笑眯眯地点头，“咱们圣上还真是善解人意，知道我不愿意给他这样的人办事呢，不用我主动请辞便下了圣旨，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闻言，李子沐的眉头舒展开，他走到墙边半靠着，懒洋洋地扯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意来。“我原还想劝慰柳师爷，却不想师爷自己已是想得通透。只是师爷这样子帮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明知你无辜，哪里还能做到任你被冤枉呢？”柳叶道。
“哦？”李子沐眉头高挑，“我还以为师爷是贪图我的美色，想帮我这个忙好让我以身相许呢。”他嘴上说得轻佻，但心里却已翻江倒海。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自己，只能靠调侃般的话语与那满不在乎的笑意才能遮掩住内心汹涌的暖意。
听他此话，柳叶毫不客气得对他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说道：“都同你说了别叫我柳师爷了，你怎么不听？”说着，她弯下腰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一旁的桌上，轻声说：“我给你煮了点鳕鱼羹来。我记得你说过，你最喜欢的就是这道菜。”
李子沐面上神色不动分毫，眼神里闪过一丝愕然。鳕鱼羹确是他最喜爱的一道菜，但自己不过是在作弄她时不经意地一提，却不料她竟是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涌上心头，混着之前已经极难压抑的温柔冲破了李子沐自七年前便高高筑起的心墙。李子沐的眼神柔软下来，静静地打量安静收拾桌上事物的柳叶。
她的唇角微微抿着，眸光低垂，睫毛在白皙的颊边打出一些阴影。李子沐突然觉得，若是能一直和这个人在一起，每日清晨都能看到她安静里带着一些倔强的侧脸，也是静好的一生了。
“柳叶。”他收起从她进入牢房便一直挂在脸上的漫不经心的微笑，改口叫了她的名字，眼神认真地看她，“若是这一次子沐能够活着出去，此生，你可愿与子沐相携度过？”
正在低头盛鳕鱼羹的柳叶闻言一愣，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与他相携一生？她自是愿意的。那是她梦里也不敢想象的场景，谁曾想竟有可能发生在现实里。但是，面前满眼认真的人，究竟是因着什么理由说出了这样的话呢？
柳叶转过身来看他，咬咬下唇，开口道：“你实在不必因为一点感动就给我这样的承诺。照顾你是我自己愿意的。”
“不是一点感动。”他轻轻笑起来，下巴微扬，“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你给我的感动，从来没有停止过。到今天，这些感动已经占满了我李子沐的天地方圆。”
“可是，感动不是爱。”柳叶垂下眼敛轻轻说。
“世上的爱本就有千万种，感动又怎么不是爱？莫非没有感动的才是爱吗？”他的唇角又勾起魅惑的笑，神色间却透出一些危险的气息，“还是你觉得，我李子沐，从未得到过感动？”
瞧她讷讷说不出话的样子，他将声音放柔，一步步走到她身前道：“有些事，其实很多人都可以为你做到，而你也会为很多人感动，但最后你只会选择一个人，不是因为他做了多少别人做不到的事，而是因为，你只愿意看到这个人对你的好，只愿意接受他给你的感动。”
话音刚落，他俯下身去，在她唇上轻轻一碰，而后伸出食指抚摸着她涨红的脸，一字一句说道：“从一开始，那么多人给我的感动里，我就只能看到你的。”
柳叶双眼圆整，满面通红地抬手掩住自己的唇，自指缝间模糊不清地说道：“我都没有说我愿与你携手共此生，你你你你你怎么就亲上来了？”
李子沐轻轻地笑，黑发落了几缕在柳叶脸上有些痒，他拿鼻尖亲昵地碰碰柳叶的鼻尖，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是不愿意的，而我却强迫了你？”他垂下眼睑，声线魅惑，“如此，便罚我一辈子在你身边宠你爱你可好？”
柳叶脸色更红，呐呐道：“可是......我是男的啊，你不介意吗？”
这下子李子沐开始纵声大笑起来，待他笑完，轻轻抬手掐了掐柳叶涨红的脸颊，道：“柳师爷，亏你还曾是个师爷，你道人人都同你一般傻，看不出你是女扮男装？”
“我......”柳叶的脸色再次红上几分，却不是羞的，她气鼓鼓地将汤匙塞到李子沐手中，粗声粗气地说道，“你少说废话，快点吃饭，我辛苦做的鳕鱼羹你也敢让它凉了。”
李子沐笑眯眯地舀起一勺鳕鱼羹，下巴一扬，道：“我喝了你的鳕鱼羹可就是你的人了，你当真想好了要让我喝？”
柳叶别过头去露出红透的耳根，道：“胡说什么呀，快喝吧。”
......
外头狱卒进来查看情况时看到的便是一身囚服的青年优雅地喝着一碗汤羹，而他身边布衣的少年微微红着脸，晶亮的眸中隐隐透出依恋。
一时间，狱卒竟不敢上前，只因这画面美得，不似人间。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只怪我比你先入戏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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