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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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绮醉熏熏的，不知道自己已经吐到Neo身上，那些苹果鸭炖牛肉都白吃了。
“Merde！Alice！”Neo骂了一句，不住地打着酒嗝。
差点被厚毛地毯绊倒，Neo把不省人事的若绮重重地摔到床上，他自己摸索到浴室去擦洗他的衬衣。
为什么水声里还夹杂着叮呤呤的声音？拍了拍嗡嗡作响的脑袋，Neo又用冷水擦了把脸。他脚步浮浮回到房间，才发现那是门铃在响。
那对幽深碧绿的眼珠让黎华心里直打冷颤，为什么尼奥在若绮的房间里？为什么他衣衫不整一身酒气？他，他在这里待了多久？
Neo认出了黎华，顿时如获救星。
“Oh, Pascal！Errrr”他打个大大的酒嗝，浓重的酒气喷到了黎华脸上，“Do me a favor, Alice, she's drunk, please take care of ……Errrrrrr”他指了指床上的若绮，然后捡起掉在地上的大衣，一步两摇挪出了走廊。
尼奥肯定醉得不行了，他走到电梯向黎华大力挥手连送三个飞吻来道别：“Hey, Thank you! Errrrrrr，Good night!”
黎华用湿毛巾擦去了若绮脸上的粉妆，又帮她换上睡衣。
“华，黎华！”若绮不时呼唤着他的名字，伴着低声的呻吟，那种只有跟他在一起时才会用的柔声细语，充满诱惑的甜腻娇叹。
醉了也在想我吗？一股柔情在他胸膛鼓荡，黎华轻轻擦着她有些发烫的额头和脸颊，心里满是爱怜。如果他再晚一点过来，尼奥恐怕就要“不客气”了吧？这丫头总是让人担心……
若绮好象安静了些，时候也不早，明天就是首映会的大日子，得回去养足精神。抽过一张柏林酒店的厚质信纸，黎华笑了笑，提笔写道：别喝太多，小心色狼。
“华，我们……结婚好吗？”
黎华赫然回头，若绮的嘴唇轻轻开合，不知道还在呢喃些什么，她歪着脑袋双目紧闭，睫毛微微颤动，原来只是梦呓。
“若绮……”他握住了她的手慢慢贴到脸上摩挲，柔软、温热，如此真实，难道我们不是在一起吗？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若绮，我们都需要忍耐啊……”
把信纸压到床头旁边的电话上，黎华仔细地帮她掖好被子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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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之后，一脸木讷的服务生用盘子端来了一张明信片。
“来找我”
大大咧咧的，那是若绮的字迹，而且旁边总会添上一个笑脸。
明信片的背面印着一栋后现代风格的红色房子，问了侍者才知道那是柏林墙后面的红色信息体建筑，离酒店并不远。
周日，也许由于电影节的关系，街上行人很多，熙熙攘攘的，像是真的在庆祝什么大日子。虽然德国人总是给人刻板严肃的印象，但是热爱文化艺术的柏林人却将这个城市建设得多姿多彩，古典严谨之中处处透着浪漫。
黎华随着人流慢慢走着，三月的天气寒冷，但却干爽，天空蔚蓝明净。
他在那栋架空而建的红色建筑里找到了若绮，她正在看墙上陈列的图片。
“若绮！”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看到黎华的一瞬间，若绮想起了这句话。
“你真快。”若绮的欣喜都写在了脸上，她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虽然身处异国，不过在这个时节，黎华还是有点顾忌，他笑了笑站到她身边，并没有牵她的手。
“在看什么？”
“你看！”她伸手指着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有一街道，远景里有一排士兵正踏步经过，近景是个路牌，上面分别标着Bernauer Str.和Wolliner Str.。
“我刚刚才找到呢，就是这条街道，原来Antoine那部电影是真人真事啊。”
黎华想不起电影的名字了，他也没看过，只是从影评上知道大概是关于一对越过柏林墙的男女的故事，德波利尼亚克非常大胆地对当时的西德进行了逆向批判，还因此在这里获得了他人生的第一个电影大奖。
“也许吧，或者他是从这些资料里得到启发也不一定。”
一个人有时就是一个社会的缩影，爱情在文化、道德、社会价值观的冲击下，其实很脆弱。若绮曾经和德波利尼亚克讨论过他这部电影，她用这句话来总结，老头子当时摇了摇头，提示她爱情只不过是一个载体。她很快就跟上了他的思路，没错，冲突才是关键，爱情将它的悲剧无限放大，人们对它的反思也就越深刻。老头子非常赞赏她的领悟力，终于不顾投资人的强烈反对，铁了心就是不撤换女主角。
“他总是能发现一些真实而又微小得让人忽略的细节，我好喜欢他的电影。”
黎华立刻就猜到她要说的事情了。
“这么说，你已经答应了做他的女主角？”
“啊~~~为什么我想说啥你都知道？”她小小的图谋一下子就被看穿了，若绮做着鬼脸嘻嘻傻笑。
“这都看不出来的话，我还算是大坏蛋吗？”
“恩，大坏蛋！”察觉到黎华并没在笑，她凑到他面前眨巴着眼睛问道：“你不高兴，你介意Neo是不是？”
明着说是她妈妈不中意，实际上是他在介意吧？若绮说完开始偷笑。
黎华既不想承认也不想否认，除了Neo也没别的理由了吧？他一定不是在嫉妒她，《魔界》也是大导演大制作呢！
“放心喔，Neo成大闸蟹啦，他已经被人绑得死死的。”
“恩？”
穿过勃兰登堡门，他们沿着菩提树大街往宫桥方向走去，若绮笑个不停，她把Neo如何跟欧洲某顶级设计师的女儿勾搭上，如何搞出一大堆糗事说了一遍。
“你信不过他也该信得过我呀~~~”若绮倒是不忌讳，抱着他的手臂靠到他身上，“再说了，我妈也跟着~”
德波利尼亚克的话尤在耳边，黎华小声念道：“donnez-la pour être libre……”
“什么？这句我听不懂。”
走出菩提树浓重的树荫，马克思-恩格斯广场就在眼前。
“我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真的？”
“真的！”
若绮停下来凝视两秒，确定他不是在说笑哄她。
“耶！”她叫着转了两圈，又扑到他怀里，“华，你最好了！”
如果恰好有记者经过的话，他一定不会错过这么精彩的瞬间。可是谁会想到天王天后竟然明目张胆在大街之上拥抱接吻？他们都错过升职加薪出人头地的大好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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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找到吗？”
“我已经找到，‘他’就在我心中！”尚武坐在路边的栏杆上，他指着来来去去的人潮，“‘他’也在你心中，在他、她、他们心中，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他’，你找到了吗？”
“我找到了！”邵文转头对着街道大声喊道：“我找到了！！！！”
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释然，他们张开双臂在大街上奔跑，像疯子一样大吼大叫：“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你找到了吗？你找到了吗？”
镜头渐渐拉远，景物也开始模糊，仿佛永无尽头，他们的喊叫声也淡出了，若绮柔和的歌声响起，紧接着，结束的一大串字幕慢慢打了出来。
Over and over I whisper your name
Over and over I kiss you again
I see the light of love in your eyes
Love is forever,no more good-byes
…………
灯光一盏一盏亮了起来，评委会主席德波利尼亚克第一个站起来鼓掌，观众也随着他纷纷拍手表示赞赏。
可是他拍得也太久了点，黎华皱了皱眉头，这老头儿拉偏架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吧，其他评委要反感的……
他偷偷对若绮说道：“你快点过去和他打个招呼什么的……”
若绮虽然不大明白，还是走过去和老头子寒暄拥抱了一番，然后跟着王瑞恩、黎华、纪翔一起走到幕前答谢掌声。
王瑞恩终于脱掉“青蛙王子装”，换了套极其飒爽的黑色西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也是演员之一呢。
首映之后当然就是记者招待会，整部电影虽然裸而不露，但依然激情万分，访问的焦点自然都集中到情欲戏最多的黎华身上。
“There are three things in the world, really， you will feel uncomfortable， when you are watched doing so. they are sleeping、eating and having sex。But ……”黎华早有准备，他从容自若款款而谈，“……Finally we made it,when we fell in that passion, i was not myself any more, it's really interesting, we refound ourselves, we enjoy shooting this film！”
首映式、记招、酒会全部都很成功，当地传媒对他的印象很好，评分也都不低，黎华信心满满。等待结果的过程是一种煎熬，颁奖礼上，他突然小声对坐在旁边若绮说：“很明显，安东尼想帮你，但是他这样做好象把那两个女评委惹不高兴了，你的小银熊真有点悬。不过这次你要是上台领奖，可不能再说‘vive la France!’糊弄过去。”
“吓？我根本就没想过会拿奖呢~”若绮淡然一笑，“我听说你夺奖的呼声很高喔！”
“平常心。”说的时候，他暗暗握住了若绮的手。但是这次，他平常不下来！
若绮听到主持喊她的名字，她呆了一下，大会事先没跟她说由她来颁发男演员奖啊！她稍微提起裙子走到台上，德波利尼亚克满意地向她点着头。刹那间，若绮想到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老头子的刻意安排？让一个华人女星颁奖给同是华人的他？她不由自主地看了看黎华，他却没什么表情。
她按捺不住兴奋，手都有点颤抖了。当看到卡片上的名字的时候，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很快，她用愉快的语调掩盖了她的失望，读出了结果。
“The best leading actor is Neo de Broglie，from 《Lost Embrace》。Neo, Félicitations！”
Neo异常激动，拼搏多年，他终于终于终于拿到这个奖了！接过小银熊，Neo又把身边的若绮和主持狂吻一通，最后他拉过老头子，让摄影师拍几张他们黄金三人组的合照。
若绮站在中间微笑着，然后她就明白了，原来如此！
童靖阳没想到竟然有上台领奖的机会，虽然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什么叫“特别艺术贡献奖”。奖项是颁给《结婚喜贴》的导演及全体演员，由他代表演员和黎导一起上台。
若绮也搞不懂这个特别艺术贡献奖的意思，她侧头去问王瑞恩，他却不答话。仔细一瞧，哇，不得了，王瑞恩的脸色比墨汁还黑！
不用这么小心眼吧……若绮心里嘀咕，转头想和黎华说话，可是他还没从失望中回过神来，依旧面无表情，而纪翔又坐得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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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绮不明白，既然没得奖，记者还死命追访她干嘛？
《是朋友也是爱人》空手而回，台北的记者会上，王瑞恩全程黑脸，黎华就算笑也显得有点敷衍，只有若绮和纪翔一切如常微笑对答。
即使没拿奖，电影的宣传还是要做的。而结果就是人们争相涌到电影院，为了一睹两大帅哥以及天王天后的激情戏码，一时间票房暴涨。
工作排山倒海地压过来，黎华的心情却还没恢复，依旧失落，甚至有点烦躁。若绮自然感觉到了，她试图安慰他，可是并没多大效果。这时剧组又来了通知，Neo动用他家族的力量，终于说服了有关人士将大名鼎鼎的香博堡租借给他们拍摄，但只限本月。时间无多，他叫若绮火速到巴黎集合。
若绮觉得今天的黎华特别缠绵，是因为明天就要分开吗？
既然你爱我，既然你不舍，为什么不和我结婚呢？结了婚我就息影，我会待在家里给你带孩子，我们天天都可以见面……若绮伏在他的胸膛上胡思乱想。
黎华终于发觉她心不在焉，“在想什么？”
若绮仰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这一次，她问得很严肃，“黎华，我们会结婚吗？”
如果拿了奖该多好啊！等到戛纳等到威尼斯等到《魔界》完成等到……好象没完没了！黎华恐惧起来，他没法给她任何承诺！
“那是迟早的事。”
有多迟？有多早？若绮并没有追问下去。明天一早就得赶飞机去巴黎，现在应该珍惜相聚的时光才对。
“恩，你不娶我还能娶谁？嘿嘿”
她狡黠一笑，突然支起身抱住了他的颈脖，用力压上他的嘴唇。她要用热情来融化他，让他神魂颠倒，让他激情澎湃，让他每天都想念她……永远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