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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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疼痛对人有好处。
让人觉得，自己真实的，活在现实世界里。
疼痛，对人，有好处。
但绝对不是现在！腹部一波波逐渐加剧的阵痛，是绝对的折磨。
从优姬来到这里之前就微弱的有些感觉，直到白鹭被解决之后，变成不可忽视的剧烈。一直忍着不吭声，直到再也瞒不住。
汗水从额头流入眼睛，优姬关切的问：“零？你还好吗？”
“没……事……”我艰难的说。
“你那样叫没事？”熟悉的声音响起，玖兰枢破门而入，带着明显的急促与慌张，“我被白鹭那个女人找了点儿麻烦，对不起，回来晚了。”
玖兰枢并没有问优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似乎并不关心，更可能是没工夫计较。只是匆匆忙忙的摸向我发硬的腹部，问：“撑得住吗？”
撑不住又能怎么样？纯血种的生产，是胎儿脱离母体，斩断连接，成为新个体的过程。只能让它自然而然的斩断，连把它剖出来都不成。
被搀扶着移动到卧室，走路时感觉腰都要断了。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流下，不是鲜血。
“优姬，出去。”玖兰说。
紧密的几乎没有间隔的疼痛，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尖叫出声。保持着半跪在床上的姿势，双手环住玖兰的脖子才不至于倒下去。泄愤的咬玖兰枢的肩膀，疼痛让我连獠牙都伸不出来，只是单纯的咬他。
“枢……”我在间隙里轻轻叫着他的名字，“枢……”
黑色最浓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这是一个黑发的小姑娘，完全不像我。
幸好不像我。
她抱在怀里的时候软软的一团，洗干净之后迅速显现白嫩嫩的皮肤。娇娇嫩嫩的睡在身旁，小巧玲珑的手握成可爱的拳头。
玖兰枢坐在床边，专注的看着他女儿。
“枢。”我叫他。
他回头，脸上是怎么都藏不住的喜悦与幸福。
主动的抱住他：“我好像从来没说过，我爱你。”
他愉快的笑了起来。
目光相接，深深，深深的看进他的眼睛，直到那双眼睛失去焦距，渐渐合上。
玖兰枢毫无意识的倒在了床上。我放开捂着他头部的手，该做的，都做完了。
优姬推门而入，紧紧的抿着嘴，半晌，质问：“你一定要这样吗？”
“优姬，你已经答应我了。”我没有看她，“记忆的置换已经完成，从此以后，他只会爱你。锥生零对他而言，只会是一个讨厌的，和他抢女朋友的混蛋猎人。他记忆里唯一的爱人，只有你。”
最后一次摸了摸女儿幼嫩的小脸，亲亲她的额头。
“这个孩子，我十分自私的托付给你，优姬，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是，她是你的了。”
走出这座房子的时候，外面阳光正好，积雪融化，春花开放。装作没听到里面传来的，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的心一定硬的像石头。
不，我的心，早就扔进熔炉里了。
感谢吸血鬼彪悍的身体能力，哪怕刚生下孩子，身体已经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甚至能看到腹部肌肉的轮廓。
终于可以一点都不遮掩的，踏入猎人协会的大门。
猎人们看见我，说锥生君，你终于回来了啊，你的血蔷薇还能用吗？最近我们的武器都出了毛病，简直变得手无寸铁一样，这样下去……
这样下去，不行。
人类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只能沦为吸血鬼的，口中食。
吸血鬼的贪婪与纯血种的狂妄，迟早有一天，levelE会遍布这个世界，然后，是大家，一起的末日。
只靠玖兰枢一个人，维持不了这个秩序的。
枢，对不起。
千万年来，我的意识游离于所有的武器之中。当发现你再度苏醒，作为一个孩童开始生活的时候，我忍不住想来看看你。
我选择了离你最近的血脉降生，却在出生后，把一切都忘记了。
于是等我真正苏醒之后，一切都开始不可收拾，由我主宰的那些武器，全都没了灵魂。
你被我丢下之后，一直活得很累，对不起。
现在，我又要丢下你了。
我喜欢优姬，因为你爱她。因为她能成为你，活下去的动力。
枢，再见了。虽然你不会再记得我。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里，径直走到协会最深的地下。来到熔炉旁，不必像以前一样把心脏丢进去了，我的心脏，就在里面。
意识脱离身体，灵魂回到熔炉。
思维，分散到每一个武器上，回归原始。
对了，为什么他们传说里那个丢心脏的始祖是个女人？
因为那时的血族之王，对世人说，炉中，是我的挚爱。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